滿腹疑，我飛快地編輯著發了過去：“你心不好？”

數十秒後，宋小希回複我：“不是心不好，是心特別差。伍一，你有空不，咱們找個地，喝喝酒聊聊天？”

一個多小時後，宋小希出現在我家門口。

還拎著一大袋的啤酒和一袋下酒的鴨爪鴨脖子啥的。

把宋小希迎了進來，我們很快在大廳那裏隨意找了塊空地坐下來，開始幹杯。

半罐百威下肚後，宋小希的臉上升起紅霞，的話題很跳躍很穿越：“伍一，你上一年走戶外的時候，在途中喝酒不？”

我暗暗揣測，宋小希的心糟糕，是不是跟沒聲沒響就辭別了深圳的吳一迪有關。

思索了十幾秒，我換上認真的語氣：“基本上不喝。”

眉頭皺了起來，宋小希的臉微微一堆：“那危險不？”

怔滯了幾秒，我昧著良心：“其實還好吧。現在裝備什麽的那麽發達，真的還好。”

若有所思地哦了一聲，宋小希再度舉起酒瓶：“喝一個。”

在手中的酒瓶徹底空了之後，宋小希的眼眉稍微垂下一些斂起：“伍一，給你說個特別好笑的事。”

我的心一沉：“嗯？”

角很是牽強地扯開一個看似坦然的弧度，宋小希埋下臉：“我前幾天，我做了我人生中又一次刷新了我自己記錄，特別瘋狂的事。我一路默默跟著吳一迪到了寶塘口，我剛開始裝偶遇，或者我裝得特別不像，也可能那麽偶遇的地點不對，也可能是我見麵說的第一句話太過刻意，吳一迪三兩下就看穿了我。”

又急急拿過一罐啤酒拉開拉環，往裏麵猛灌了一大口，宋小希的聲音變得黯淡晦：“他直接的，再一次告訴他就算要考慮，他也不會考慮我，我真的不是他喜歡的那一種類型，他沒有辦法欺騙我，也無法將就。他說，他不希我再對他抱有任何幻想，他不希我在他這一棵樹上栽了，他說如果有不錯的男孩子追我，我應該去考慮一下。他還說，孩子，應該找一個更自己一點的，這樣會輕鬆很多。他說我很好，我應該在中當被人捧在手心的公主，而不是需要自己去追逐。他說了那麽多讓我讓我鼻子發酸的話，不過是為了拒絕我。”

“伍一，其實最可笑的還不是這個。我就想著嘛，哪天他覺得，誒，我吳一迪年紀也這麽大了，是時候考慮一下人生大事了，剛好有個宋小希的傻姑娘，還在等著我，給我當了幾年的備胎，一直單著，我應該考慮考慮他。就是這樣可笑的念頭，支撐著我，做了特別可笑的決定。於是在他這樣不留餘地地拒絕了我之後，我直截了當地表示，我可以給他當備胎，當個一年兩年三年，都無所謂，他後麵有好的，一丁點都不考慮我也沒關係。”

“可是吳一迪眼睛都不眨一下，就說，這事勉強不得，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他覺得最容不得含糊，也不應該有毫無意義的犧牲。”

眼淚從眼眶裏麵噠噠噠地冒了出來，宋小希再一次猛灌了一口酒：“後來，我忍著在眼眶裏麵打轉的眼淚，強歡笑，問他，我能不能抱他一下，就一下。吳一迪的臉僵了好一陣，在我又要開口給自己建造一個臺階下時，他慢騰騰地走過來，出手環住了我，他的手在我的肩膀上輕拍了一下，又急急地鬆開了我。他的擁抱，很符合他的風格，彬彬有禮，涇渭分明，溫良恭謙，卻也徹徹底底地讓我對他死了心。伍一，所以，我失了，我徹底失了。”

“從我高中開始，我有過好的男孩子，加起來估計能組一個足球隊。我不怕你笑話，我也曾經對陳圖有過好。在好長一段時間裏，每一次好襲來，我都覺得那就是，我都幻想過我以後會跟有好的男孩子結婚。可是在吳一迪這裏，我才發現，原來好這東西，它才不是真正的。”

有酸意漫上心頭，遲疑了一下，我慢騰騰地挪過去，用手拍了拍宋小希的後背，我連說的話都顯得無力：“一切都會好的。你是個好姑娘，會遇到更好的。”

手飛快地環過來，勾住我的脖子，伏在我的肩膀上斷斷續續地泣，宋小希的聲音裏麵堆滿了落寞的痛楚：“伍一，我以後再也不要單上任何一個人了，單的覺，那種求而不得的滋味，實在是讓人太難了。我真的特別特別羨慕你，能被吳一迪欣賞，放在高。我很長很長一段時間，都在想如果我能變你，那該多好。可是我知道我不可能變你。你是你，我是我。我還是那個無法讓吳一迪我，到難以自拔的宋小希。我依然是那個就算在他麵前，就算卑微求乞，也無法住進他心裏的可憐蟲。我真的不知道是誰發明了，它簡直是混蛋，它簡直給不到我任何的好，隻會讓我難。死一般的難。”

我知道宋小希沒有責怪我的意思，可我還是覺得我的境尷尬不已。

手無力地垂在宋小希的後背上，潦草地再次輕拍，很多話在我的口發酵醞釀，我最終隻能吐出不太恰當卻似乎又很恰當的三個字：“對不起。”

卻再把自己的移過來一些，宋小希的眼淚蹭蹭蹭掉在我的肩膀上，的聲音裏麵充滿了脆弱的疲憊：“伍一你跟我說對不起做什麽。吳一迪要喜歡你，是他的事，跟你沒有關係。我要怪，也怪自己沒法討得他的歡心，我怎麽可以去怪你。我這點判斷力還是有的，我過來找你，不是為了讓你愧疚，我隻是覺得我很孤獨。在我爸和我哥沒有進監獄之前，我有一票的豬朋狗友，一起吃喝玩樂，我以為我人緣特別好。在他們出事之後，我發現我其實除了你這麽個朋友，其他的人靠不住。就連這段時間，似乎跟我很聊得來的劉承宇，他都是帶著不純的目的來到我的邊。我做人，真的失敗的。”

把宋小希的擺正一些，我的雙手兩兩覆在的肩膀上，我直視著：“其實，我覺得你好的。小希，你跟一般的孩子不一樣，你擁有一顆特別豁達的心。你肯定能找到屬於自己的那一份。給點耐心，給點時間，一切會好的。”

靜默了將近三分鍾，宋小希的手抬了起來，飛快地抹掉奔湧著的眼淚，在確定再也沒有眼淚珠子掛在臉上後，勉強笑了笑：“我沒事。我就容許我哭這最後一次。來來來，幹杯，喝完這一次，我就要開始想辦法把吳一迪放下了。著一個不可能的人，一點都不酷。”

百味雜陳，我重新開了一罐酒，與宋小希了，然後默默地喝起來。

接下來的兩個多小時，我們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酒也越喝越多，我開始有點上頭，而宋小希也好不到哪裏去，都開始不管不顧毫無形象地唱歌了。

這時，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把這樣的氣氛徹底打破了。

推搡了我一把，宋小希的聲音更加模糊，斷斷續續的：“伍一，是你的電話響還是我的響？”

我懵了幾秒：“好像是我的。我看看。”

手索了好一陣，我把手機拿到了手機掃了一眼。

上麵顯示四個字，未知電話。

我潛意識裏麵，認為是個推銷電話，但酒上腦，我也沒想太多，就按了一個接聽。

可是，話筒那邊冒出來的聲音，讓我在一秒鍾，腦袋就一個激靈。

“我勸你最好別我！”

是小段的聲音！

帶著濃厚的憤慨，急躁，厭惡，和微微的驚恐。

一直往腦門上麵衝，那些躁著的驚慌失措，拚命地驅逐醉意，在經過了短暫的失神後，我急急衝著話筒裏麵喊：“小段？小段？你怎麽了？說話啊？”

可是小段的聲音，僅僅出現過這麽一次，那些風聲肆，把一切都吹得支離破碎。

半分鍾後，那頭響起了一個得有些變形了的聲音：“伍一，你的朋友，跟你的子真的差不了多，一樣的不懂好好說話，稍微讓不順心了就開罵，你說我要不要好好教訓教訓？”

說這話的人，是盧周！

骨子裏麵全是寒意彌漫，我掃了一眼似乎已經意識到了什麽，而滿臉嚴肅的宋小希，拚命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可是我的聲音卻早已經斷斷續續：“盧周…”

我才說了兩個字，就被暴地打斷：“伍一，你千萬別求我。如果是在幾年前，你梨花帶雨求我一下，說不定我會看在高中暗你這麽久的分上，對你心。但是現在不行了。因為你嫁給了陳圖，而陳圖他踏馬是個魔鬼，他要毀掉我的生活！他不讓我好過，我能讓你好過嗎？”

越說越是激昂，盧周的聲調都變得有些失真，再傳到我的耳中，帶給我滿滿的刺痛。

我的心哆嗦一團，聲音更磕：“盧周，你怪我和陳圖，有什麽事衝我來就好。你先別激，我現在就過去找你，我們當麵把事說清楚，你有什麽要求，我會好好跟陳圖說，我們一定會滿足你的要求…”

再度把我打斷，盧周冷笑：“你別把我當三歲小孩去哄騙！你越虛偽，說不定越能激起我的怒意。伍一，我現在嘛，就是想跟你玩個遊戲，我倒是想看看，你和你這好姐妹之間，是不是有心靈應。這樣，我把我大概的地址報給你一下，如果你三個小時之能找到我們，我就讓你把小段帶走。如果你敢報警，反正我現在一無所有，說不定不久之後，還會因為洗黑錢的罪名進監獄，在進去之前，我不在乎多一條蓄意傷人的罪名！不信的話，你可以試試看！”

我的大腦充，角搐了好幾次，才出語無倫次的幾句話：“盧周，你冷靜一點，我現在馬上去，你放心，我真的不會報警的。你不能對小段…”

還是把我打斷了，盧周冷地笑了笑：“嗬嗬，我不能踹的肚子是嗎？懷孕了，是個孕婦對嗎？看在咱們是高中同學的份上，我不是說了給你三個小時嗎？不過，隻要你晚到一分鍾，我就踹一腳，你晚到兩分鍾，我就踹試教，你自己看著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