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對于程家的熱鬧，方心佩和方怡兩人，則顯得冷清多了。

盛飯的時候，方怡甚至習慣地盛了四碗，其中兩只碗是雙胞胎專用的骨瓷。

這套骨瓷價值不菲，方怡自己是舍不得用的，連方心佩也沒讓用，只是專供兩個孩子。因為聽說瓷上的花紋含鉛量超標，所以特意買了一套骨瓷碗。

“媽媽，今天可只有咱們母倆。”方心佩笑著收起了碗，抬頭看到方怡一臉的悵然，心里也不是滋味。

“唉，佩佩，我怎麼總覺得孩子們在我和外婆呢？”方怡淺淺地嘆息一聲，低頭飯，本忘了挾菜。

方心佩苦笑︰“媽媽……”

“不該讓他把孩子接回去的，你含辛茹苦地把他們養得這樣大，就讓他來撿了個現的果子，還一下子撿了兩個。”方怡放下筷子，還是忍不住抱怨了一句。

“我知道，但他畢竟是孩子們的父親，有這個權利……”方心佩說著又苦笑，“其實我也沒有這麼高尚，能夠對過去真正地既往不咎。只是，如果我不答應，憑程家的勢力，我們不管跑到哪里，都會被找到。那時候，孩子們也罪。”

“如果不是為了這個，我怎麼會允許他把孩子帶走！”方怡負氣，“就是要跟他回去，也只要帶一個就行了。汊”

方心佩也擱下了筷子，雖然這些菜都是平時吃的，可沒有了兩個孩子的科打諢，反倒覺得味同嚼蠟，什麼滋味都沒有吃出來。

“手心手背都是，讓誰跟去好呢？”苦笑著反問。

方怡不假思索︰“當然是語，甜，又是孩子，到哪里都不會吃虧！”

方心佩剛要說話，方怡卻又否定了自己的提議︰“不行，程家沒有繼承人，恐怕更想要個男孩子。如果語跟他回去，怕是要冷眼，還是昊羽……”

沒等方心佩答腔，又再度自我否定︰“但是昊羽去也不行啊，他不說話，子又倔得很，到時候不肯人，又被人罵！”

方心佩哭笑不得︰“所以說，哪一個都舍不下。朕”

方怡理直氣壯︰“那也不能兩個都舍下吧？好歹留下一個陪陪我，也有一個禮拜沒見著小家伙了。這麼一來，恐怕還要再隔一周，才能見到他們啊！”

方心佩其實還有更深的顧慮，但看著方怡如坐針氈的模樣，不忍再提。也許，只要車到山前，才尋路了。

“還不如不要回來的好。”方怡忽然長嘆，聲音淒然。

“媽媽，難道你還不肯原諒我嗎？”方心佩愣了愣，低聲問。

“當然不是。”方怡矢口否認，“如果早知道回來會被認出來，倒還不如我去深圳的好。雖然在南津住了幾十年，可為了兩個孩子，我寧可到深圳去！都是我不好，非要你回來不可！”

“這怎麼能怪您呢？”方心佩看到方怡自責的模樣，連忙挪了一個位置，坐到的旁。

“了兩個孩子，家里可真夠冷清啊！”方怡有點傷心。

“以後……”方心佩覺得難以啟齒。

可是，又怕程敬軒突如其來地使一招，把兩個孩子接走，方怡無法承這樣的打擊。自從帶著方昊羽和方語回來，方怡整顆心都仿佛撲到了孩子上。每次周一一大早送走了孩子們，就開始念叨著周五的放學。

“佩佩！”方怡有些張地一把握住了的手，“如果他們程家要留下兩個孩子，那可怎麼辦？”

“應該不會，他答應我的。”方心佩沒什麼把握地安。

方怡卻一個字都不相信︰“哼，他說的話，也能當信？你怎麼還像五年前那樣天真，這麼容易相信別人呢？”

方心佩委屈︰“我也沒信錯人吧？至，他答應我的，都做到了。”

說完了才知道後悔，這塊傷痕，一直是母倆極力同回避的。

果然，方怡的臉倏地變得白了︰“是我不好，如果不是生那樣的病，你也不必苦。”

方心佩慚愧︰“對不起，媽媽，我不該再提的。可是，我很高興救回了媽媽，這個世界上，除了昊羽和語，我就只有媽媽這一個親人。當時，就算是再艱難一百倍的條件，我也會答應的。”

方怡嘆氣︰“你呀，真是個傻孩子。”

“我才不傻呢！”方心佩笑嘻嘻地說，故意裝出一副天真的神，“我上學的時候，老師可都夸我聰明呢！”

“是啊，如果不是因為我的病，你現在可能已經找了一份好工作，有一個登對的男朋友了吧？”

“我現在的工作難道不好嗎？二十五歲的財務總監，可不是人人都能做到的。”方心佩故意夸張地笑。

“可是你……”方怡心酸地看著姣好的容。如果不是因為有這樣的一段過去，會談一場真正的，就不會這樣苦了。

可是，說什麼，都已經晚了。

臨睡前，問︰“佩佩，你真的……沒有覺得怨恨嗎？”

方心佩認認真真地回答︰“媽媽，我對您只有激。如果不是你當初把我從孤兒院里帶回來，本就不會有昊羽和語。雖然我曾經怨恨過程敬軒，但想到兩個孩子，我還是由衷地激。所以，我誰也不怨恨。”

方怡點著頭若有所思地去了，方心佩這才掏出了一直在震狀態的手機。屏幕上，亮著的名字，是程敬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