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的發燒，延續了整整兩天。

程敬軒摟著的時候，覺得自己像是摟著一只超大號的熱水袋，甚至都睡出了汗。

睡到半夜，不放心地把方心佩起來，倒了杯溫水，喂吃了兩顆藥片，才重又放睡回了被窩。

方心佩只是睜了睜眼，繼續睡得天昏地暗，人事不醒。

星期一，被手機設置的鬧鈴驚醒，支撐著手肘想要起來上班，被程敬軒板著臉吼了回去。

“病這樣還上什麼班！就算要錢，也不用這樣拼命……現在昊羽和語又不用你養，你賺的錢用在我自己上，應該已經足夠了吧？”

方心佩呆了一呆，悲從中來。

現在，已經不必再負擔一對兒的生活了嗎汊？

側過臉，悄悄落了一枕的熱淚，不敢讓他看到。

程敬軒忙著趕去公司開每周一次的例會，自他加曠世以來，還從來沒有缺過這樣的會議。

出門前，還有點不放心，打電話了外賣，放在廚房間的臺板上。想了想，還是不放心，寫了一張紙條，在的床頭，才拿起公文包出了門。

方心佩聽到關門聲，掙扎著坐起來。服進了一個袖子，才想起這個月的全勤獎，拜程敬軒所賜，早就沒了。

況且，現在方昊羽和方語有整個程家作後盾，還真不需要再打細算。

手在袖子里，人卻有些癡了，維持著同樣的姿勢半天沒。頭微微一偏，才看到程敬軒留在床頭櫃上的紙條朕。

“佩佩，廚房里有玉米粥、皮蛋粥和魚片粥，你喜歡吃哪一種，就在微波爐里熱一下。今天不許去上班，也不要出去，在家里好好休息。”

程敬軒的字，是漂亮的行草，流暢自然。在這個計算機用濫了的時代，這樣一手鋼筆行書，已經不多見了。

方心佩坐了很久，直到打了兩個噴嚏，才回過神來。

看來，程敬軒有一句話說對了，其實並不會照顧自己。

以前自己總繃了一弦，怕萬一倒下，就沒有人照顧一對雙胞胎，所以總是咬著牙齒，不讓自己有生病的機會。

哪怕燒到四十度，仍然換乘了兩路公車去上班。

威爾曾經說過，本就是在揮霍著自己的青春底蘊，到年紀大了，一定會後悔。

可是方心佩從來沒有想過自己年老的樣子，不揮霍又如何？可即使這樣的揮霍，仍然不能讓兩個孩子獲得更好的質生活。

而現在，程家可以輕而易舉地滿足從前不能滿足的願。

第一萬遍地說服自己，把孩子們留給程敬軒，是最好的選擇。眼淚還是肆無忌憚地在沒有人的早晨，洶涌而出。

“舍不得的，真的舍不得。”把手從袖子里出來，緩緩地躺下後，用被子狠狠地蒙住了頭。

淚如泉涌。

明明已經作出了決定，可是每一念及，還是痛如刀鉸。

如果方怡知道自己把一對孩子留給程敬軒，不知道會不會怒目橫眉地再度把趕出家門？

是哭著睡著的，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一點。

肚子“咕咕”地了兩聲，但方心佩卻不想彈，任由的，一遍遍地侵蝕著自己的胃部。

胃酸似乎分泌得過了頭，胃部一一地覺疼痛。

剛想起，房門卻被輕輕地推開。

“燒退了嗎？”程敬軒披著滿肩的走進來。

“退了。”方心佩喃喃回答，肚子在這里不爭氣地又“咕咕”了兩聲。

程敬軒走近，低著頭居高臨下地看著︰“是退了燒，額頭上都是汗。一會兒拿塊干巾一，不能洗澡。”

方心佩出手，果然了一手的汗。居然出了滿額的虛汗，說出去估計又是一段笑話。

不過，燒還真是退了。

“有沒有吃藥？”程敬軒不贊同地看著原封不的藥盒問。

“哦，忘了。”方心佩隨口回答，看到他蹙起的雙眉，才連忙解釋，“我睡了一整天，剛剛醒呢！”

“粥呢？吃了沒有？”

方心佩著頭皮︰“我不覺得。”

其實，已經得前心後背。

“頭還暈嗎？”程敬軒沒有識破的謊言，只是憂慮地問。

“好多了。”方心佩搖頭。

是有點暈，不過大概是被的分居多。

“你別起來，我把粥熱一下端給你。就算沒有胃口，也勉強自己吃一點。”他習慣地用吩咐人的口氣說話。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

“人別那麼逞強，要溫一點才惹人喜歡。”

方心佩口而出︰“我知道自己不是你喜歡的類型，你喜歡的瑪蓮、姬娜那一型的人吧？”

話音才落，就恨不能咬掉自己的舌頭。

自己在說什麼呢！

“你吃醋了？”程敬軒也口而出，眼里甚至浮起了笑意。

“冒了，吃一點醋有益心健康。”方心佩反相譏，用手按住胃部。屋可別逢上連夜雨，胃病如果在這時候發作，恐怕要被著去住院了。

好在程敬軒沒有注意鼻尖上再度冒出來的冷汗，先一步轉去廚房熱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