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小姐，下周三在南津有個易會，你和海山一起去吧？”施金榮不請自地走進了財務辦公室。

“南津？”這個悉的地名，竟然讓有剎那的恍惚。

“對，你老家不是在南津嗎？趁這個機會，回去會會朋友和同學。反正公司里最近也不是很忙，你想要多留兩天的話，干脆下周一再深圳也行。”施金榮微笑著說，很通達理地讓“假公濟私”。

好吧，誰讓他是老板呢？

整間公司都是他的，當然可以出無汊。

其實方心佩也知道，因為施金榮和龍海山沒有把當外人，所以省下了敲門這一步驟。

“不用這麼久……”方心佩搖頭。

在南津哪里還有什麼朋友朕！

就是舊日的同學，也都各奔東西。哪怕在同一個城市，也是縱然相逢應不識。

“回去過個周末吧！”施金榮熱心地說，“有什麼跑的事，讓海山去做就行了。”

“那怎麼好意思？”方心佩不好意思地說，“其實我在深圳的時間這麼久，對南津也不是太想念。”

只是能借這個機會，去看一對小寶貝，卻讓頗為心。

看著施金榮滿臉的善意，方心佩激地點了點頭︰“好的，如果媽媽也和我一起回去的話，也許真要到下周一才能回來。”

“沒關系，反正既不是月底，也不是月初，賬務上的事，盡可以一。”施金榮很爽快地點頭。

看著他的背影，方心佩只覺得眼楮微。

公司不大，薪酬也不高，可是兩位老板的信任和善解人意，卻是最難能可貴的。

想，也許會留在深圳，哪怕只為了這兩個年輕而熱的老板。

淚水里親如水草般不斷地滋長，長滿了遠游的歲月。

以為自己可以忘記在南津的一切，和方怡安靜地在異鄉生活。

可是一旦有個正當的理由，的心就像長了翅膀一般，恨不能馬上飛到方昊羽和方語的邊。

那里，還有一個既可恨，卻又恨不起來的人。

如水的年華，已經搖搖墜。可是在最後坍塌一地廢墟的時候，還來得及抓住一縷溫。

年底，他就要舉行婚禮。

屬于和他的日子，已經不多。

不知道那時候，他攬著新婦的時候，會不會還記得起這個舊人。

“媽媽，公司有個出差的機會，是去南津參加易會，下周三出發，大概可以停留到周日晚上。”

方心佩下班一回家，就迫不及待地征求方怡的意見。

以為聽說歸去，方怡應該激而興。

可是出乎意料之外，養母目微亮之後，卻又緩緩搖頭︰

“我就不回去了，往來一趟的機票也要好幾千呢！”

“媽媽，你可不能這樣算啊！”方心佩笑著說，“你想想，如果公司沒有出差的機會，我們要支付兩個人的機票。現在我的機票會有公司支付，這樣算下來，其實是節省了好幾千才對！”

方怡失笑︰“要說算賬，媽媽肯定是不如你的。但是我只知道，錢是從兜里出去，而不是進來的。”

“媽媽，我們離開南津也有大半年了，不想回去看看嗎？我們的房子還在，也許可以趁機租出去，一年的租金，不就足夠支付機票費了嗎？”

“不，那間房子，我不想租。”方怡輕輕搖頭，“那是你外祖父留給我的產，以後要留給你。昊羽和語既然在程家，也不會到虧待。可是你……”

方心佩佯怒︰

“媽媽說這些是什麼意思？我有手有腳，不僅要養活自己，還要把媽媽養得白白胖胖呢！”

“我們佩佩是最能干的！”方怡笑了，可是眉心分明也有著憂。

難道方怡知道了自己的健康狀況？

可是每次去醫院做復檢，都是背著方怡和醫生流的！

方心佩疑地看了一眼方怡，卻見臉平和，滿臉慈祥，完全看不出異樣。

也許只是自己心虛，想。

“媽媽，我們一起回南津看看吧，那里畢竟是媽媽的家。”方心佩把頭依偎到方怡的畔，“我是個不孝的兒，為了逃避，把媽媽也連累到了深圳。”

“傻孩子，我到深圳來以後，心開朗，也好得多了。也許，還是南方的氣候，更適合我。再說，在這里我也不寂寞，李阿姨、張阿姨們每天都要拉著我一起去公園。”

方心佩微笑著打量母親，寬地點頭︰“嗯，媽媽的氣確實比以前要好得多。”

“所以，我就不要總在心里覺得歉疚。我倒是覺得，深圳是來對了。”

“好。”方心佩眨了眨眼楮，“這次就和我一起回南津吧，飛機來回，也不會很累。”

“就是機票……”

“媽媽，你兒我現在好歹也是財務經理，收在深圳乃至全國來說，也算是平均線以上吧？現在這時代，連工人回鄉都坐飛機，說明機票對于現代人的收來說，並不算是負擔。”

“機票總比火車貴，要不我坐火車……”

方心佩失笑︰“火車臥鋪比機票還貴呢！”

“怎麼可能！”方怡不相信，“你別哄我，飛機還能比火車便宜？”

“如果是原價，機票當然比火車票貴。可是我能提前在網上訂特價機票啊，打個五折或者四點五折什麼的，真比火車票便宜。”

方怡半信半疑，直到方心佩把筆記本開出來，登陸攜程網查詢機票價格，才相信。

“我今天就訂票，就買這班航班的特價機票。如果回來還能訂到這樣的機票，一來一回的機票也就千把塊錢，不算貴吧？”

“不過回一趟南津……一千塊錢，可以給你買件羊絨大……”方怡還是心痛于路費。

方心佩哭笑不得︰“媽媽，深圳一年四季都很暖和，本用不著穿大。一件小外套，里面塞件羊衫，就可以過冬了。”

“那也可以給你買件羊絨衫，我看到年輕的孩子都不穿羊衫了。”方怡固執地說，“劉敏不是說明天周末要約你逛街嗎？我聽李阿姨的兒說，最近商場在換季打折呢！”

“媽媽，你就饒了我吧！每到打折季，商場里的人就肩接踵，仿佛商場里的服便宜到不用花錢就可以拎走。要找件合意的服，非要挽著袖子到購車里翻撿。而且，這些打折服大部分都斷碼，要找到適合自己的碼數，還真要花上不時間呢！”

“明天反正是周末，你睡晚一點起來，然後和劉敏去逛上一天。我就不相信，花一天時間難道還不能找到兩件好服？”

一天……

花費一天時間買兩件服，這樣的效率，也太低了點吧？

方心佩搖頭︰“為了買兩件服而犧牲一天時間，我覺得是最大的浪費。”

“馬克思說過，不會休息的人，就不會工作。你就把逛街購，當作是一種休息的方法吧！”

馬克思他老人家說過這句話嗎？

倒是劉敏經常把這句話掛在邊。

的耳朵都快聽出繭來了！

“可是……我覺得逛個街比上班還累，相比較而言，工作倒像是在休息了……”方心佩訴苦。

方怡嘆了口氣︰“既然要回南津，總要和左鄰右舍見個面。如果沒有兩件象樣的服，媽媽臉上也無是不是？外人看來，倒像是我待了你似的。”

“怎麼會呢？我有好幾套服，牌子也不錯的。”

方心佩急忙表白。

真的有幾件名牌服飾，那是程敬軒讓專賣店送到酒店的。

誰讓每次和他會面，似乎總要出點狀況呢？

“都是職業裝，平常還是要準備兩件休閑風格的服嘛！”方怡卻像是鐵了心似的，把購當作一件任務，要求方心佩完。

……好吧！

方心佩苦著臉答應下來。

心里卻在想，自己的服倒無所謂，是該替母親買兩件時髦的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