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會在周五上午完落幕，龍海山心很好。

“走，我送你回去。”他笑呵呵地說。

公文包里簽了六份意向書，雖然聽起來數字並不很大，但這意味著只要他們的研發項目功，就不用愁銷路。

因此，這次的戰果，可以說是輝煌的。

“不用了，還是我送你回酒店吧！”方心佩失笑，揚了揚手里的車鑰匙，“雖然只是一輛小，也比出租車方便。　”

“那怎麼行？我還想趁機去嘗嘗方阿姨的手藝呢！有人像我這麼賞面子死命地吃，方阿姨做起菜來也有激－。”龍海山笑嘻嘻地說。

方心佩啞然。

這話可不能再接口了，沒有把客人往外推的道理。更何況，人家打的是方怡的牌，可是的鄒。

“那……”

“我來開車吧，南津的路況還不如深圳呢！”龍海山很自然地接過手里的車鑰匙。

方心佩無可無不可地跟在他的後︰“深圳是新興城市，南津是老城區，公路當然沒有那麼寬，能擴建出四車道，已經很不容易了。”

“是啊，所以選擇深圳，是我們最明智的選擇。你看，連方阿姨都覺得深圳不錯，一般像這樣年齡的人，不大願意離開自己的老家。”

“媽媽是為了我……”方心佩慨。

如果自己按部就班地讀完大學或者研究生，再找一份穩定的工作，母親或許一輩子都不會去品嘗離鄉背井的生活吧？

說起來，方怡並不是地道的南津人，但是嫁隨，嫁狗隨狗地來到了南津，也就在這里安了營扎下寨。

由此可見，母親對養父還是有相當深的，否則也不會堅持不肯租賃小屋了。

所以，方心佩對方怡，越加覺得愧疚。

“可憐天下父母心！”龍海山慨，“不過，有你這樣孝順的兒，換我是方阿姨，也願意跟著你走了。”

方心佩失笑︰“我們母倆相依為命二十年了，統共就兩個人，還要天各一方？如果我父親……”

提到養父，方心佩只覺得心里發堵，沒有再說下去。

龍海山知達意，見狀連忙岔開話題，說起了易會上的幾件趣事。

明明方心佩也親眼目睹，當時只是一笑置之。可是經由龍海山加了點作料這麼講出來，卻覺得比當時親歷其境還要好笑。

“真虧你怎麼想得出來的！要是當事人知道你在背後這麼調侃，說不定會懊惱跟你簽了意向書呢！”

“所以，你一定不能泄出去。”龍海山板下臉，嚴肅地告誡。

其實即使當事人知道，也只會一笑置之，說不定自己也會跟著樂呵一把。

可是被龍海山這樣“鄭重其事”地說出來，顯得比笑話本更好笑。

方心佩笑意更深。

和龍海山在一起，笑容可以完全不用收斂。真不知道他哪里來的那麼多的笑話，難怪方怡聽得笑口常開，一口一個“海山”，恨不得認下做干兒子。

“你在學校里就這麼貧？難怪施總把對外的一塊全都給你呢！”

“那是，我們本來就是互補型的，一個主，一個主外。”龍海山大喇喇地說。

“怎麼聽起來有點怪怪的？中國傳統的分工，就是男主外主的。”

龍海山愁眉苦臉︰“所以啊，如果他是別換一下，我們倆都不用為找朋友發愁了，自己部解決多好。”

方心佩忍俊不。

“不過，我現在一點都不憾了，不來了一個管家嗎？咱們兩個才是真正的一個主外一個主不是？”

“這個玩笑，還是開的為好。”方心佩收斂了笑容，“我媽媽是因為怕我嫁不出去，留在家里當個老姑娘……”

“你的意思是說，你本人對我並沒有覺？”龍海山的臉更苦了，“喂，不帶這麼打擊人的啊！”

“龍總，可能你把我想像得太完了。”方心佩搖了搖頭，“如果深接，你會發現我遠遠配不上你。”

“怎麼可能？只有我配不上你的份。”龍海山在一個紅燈前停下，“難道來找過你的那個所謂老鄉，才是你喜歡的人？”

方心佩吃驚地想，誰說第六是人的專屬？男人的第六，分明也靈得很呢！

“不是。”淡淡地搖頭，“施總認識他，那樣的男人不是我能夠喜歡的。”

龍海山松了氣︰“既然沒有往的對象，就拿我當生活空虛的替補好了。即使到最後仍然不能喜歡我，那也認了。”

“你值得更好的孩子。”方心佩搖頭。

“這算是婉拒嗎？”龍海山認真地問。

車後傳來一片喇叭聲，抬起頭，才發現綠燈早就亮了。

方心佩苦笑︰“我拒絕得並不能算是婉轉。”

汽車啟，龍海山並不見沮喪︰“我聽伯母說起過你的往事，也許你有心結。但是沒有關系，我心靈手巧得很，最擅長解結。”

“我媽媽……”方心佩吃驚地張大了，瞪視著一臉平靜的他。

“事關你的私，我沒有深問。但不管你究竟遭遇到了什麼，我都有信心替你打開心結。給我一個機會，也給自己一個機會。你還年輕，沒有必要為了不屬于你的過錯，而背負一輩子的十字架。”

方心佩心如擂鼓，避開了目，轉向路邊林立的店鋪。

母親竟然晦地把那段過去告訴了龍海山，可見對其人品是信得過的，也是真心希兒能在他的邊找到真正的幸福。

“媽媽告訴你了什麼？”艱地問。

“只是說你被人深深地傷害過，因此不敢相信。我不知道那個男人是誰，究竟會有多麼的心腸，才會忍心傷害你這樣的孩子。但是我要告訴你，世界上的好男人還有很多。哪怕最終你沒有選擇我，我也堅信這一點。”

“傷害並不是單方面的錯，我並非白壁無瑕。”方心佩低聲說。

龍海山已經把車開進了小區的停車位，卻沒有立刻熄火，只是轉過頭笑︰“心佩，我真不知道你是從幾世紀走過來的。作為一個現代，不應該存有這樣迂腐的觀點。”

他說得坦而誠懇，卻讓方心佩更加自慚形穢。

“誰沒有年輕狂的時候？”龍海山繼續說，“我們要做的，是把握現在，而不是為自己的過去懺悔。我又不是神父，估計這輩子也不會去從事這種榮的職業，所以你大可把自己的過去埋葬。”

“謝謝你，龍總。”方心佩苦地笑，“但是……”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又是婉轉的拒絕，是不是？我們相得很好，你媽媽也很喜歡我，在你還沒有找到心上人的時候，不如先接我的追求？或者說，不用急著接，請允許我有追求你的權利。最終，你當然可以不接，的事，沒有人可以強迫。”

“最終……”

“可以先一下過程。”龍海山沒有讓方心佩有機會拒絕，就打開了車門，“至，你媽媽喜歡我，我也喜歡這樣的長輩。”

方心佩無可奈何地跟著出來，接過車鑰匙，一偏頭，卻看到樓下那輛悉的勞斯萊斯，心里不由得一跳。

“怎麼了？”龍海山敏地注意到了的臉。

“哦，只是遇到了一個認識的朋友，我過去打聲招呼，你自己先上去。反正我家你也認識，媽媽看到你來，一定很開心。”方心佩偏過頭，不敢再往那個方向看。

隔著車窗，看不到他是不是坐在汽車里。

最近和程敬軒相得很好，也許因為知道這樣的時不能持久，所以彼此都很克制，在某些方面又極保留。

所以，一點都不想惹他生氣。

雖然自始至終，其實都沒有做什麼事，就是沒有來由的心虛。

明明並沒有答應龍海山什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