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麼?”李贏長卻不以為然,直接拿起酒壺仰頭喝了一大口,干下酒水,冷笑,“看你方才替穿鞋,那模樣怎麼看都像之人。”他抬手指著自己的眼楮,“別不承認,我混跡風月多年,一眼便能看出來。”
那樣的話,讓蕭重月驟然一驚,臉卻如平時般淡定。
他忽然就冷冷嘆氣︰“我費了多心思,才得來如今的地位和權力,我怎會因為,而搖心中的每一個決定。這世上再多的溫暖和,都不會永恆,只有掌握權力才是最真實可靠的。”
李贏長忽然就怔住,他看著眼前這個表面溫潤如水心卻冷漠如冰的男子,不有些慨。
“可是,這些東西豈能說控制就能控制的。重月,別說得那麼武斷,人這一生最易變的就是人心,即便你裝作無心無,可那終究是假的。”
蕭重月語聲冷冷︰“贏長無需擔憂,我自有主張。”
“好吧,隨便你。”李贏長無奈,話說到這份上,既然他不聽勸,何必自討沒趣徒惹兩人不快,“對了,你讓我查探的消息已經有眉目了。”他從懷中掏出牛皮紙,展開放于案幾上。
“你自己看看吧,這是我昨晚連夜趕出來的。或許對你有幫助。”
蕭重月細細察看牛皮紙上的地圖,長眉越蹙越,只聽李贏長道來︰“這幾日我連夜查探,發現四國皆有一模一樣的死亡林,過了死亡林同樣是雪荒,赤煉城的位置恐怕很難找出來。”
原來,上次他和東惜若闖的並不是他以前去過的死亡林。難怪他那日覺得奇怪,他只在北國去過死亡林,怎麼這死亡林忽然之間出現在了東國。原先他以為是赤煉城之人幻所化……
蕭重月將牛皮紙塞懷中,謝道︰“多謝。”
李贏長笑道︰“你我什麼關系,何須客氣。今日我來不是為了這個,是來向你暫別的,我那老娘讓人送了一封家信給我,我先回家中小住幾日,到時候我便直接來北國找你吧。”
他最後看了蕭重月一眼,嘆道︰“重月,你喜歡誰都不能喜歡東惜若。”說完,縱一躍,迅速掠出了窗外,飛奔至遠。
穿窗而過時,有風吹進來,吹到蕭重月的上,讓他覺涼薄骨,心越發得冷到底。
“喀拉”一聲,寢宮道的石門緩緩打開,東惜若從門後走出,按下暗格里的盒子,石門又轟然閉上。
靠在牆上心緒煩,想起方才蕭重月替穿鞋時的溫,不住心中微微的悸,這令心又冷又怕。蕭重月是什麼樣的人,心知肚明,他如此紆尊降貴地待,越是這樣,東惜若心里越膽戰心驚。
他那樣的人豈會兒長意纏綿,恐怕他忽然對自己溫的背後藏著某種目的。
已陷過甦允心編織的網中而沉淪迷失,已經歷過這世間最痛不生的癡念,萬不能再深陷癡念之中。
面對蕭重月這樣的人,時時刻刻都不能掉以輕心。
這樣想著,東惜若漸漸了然如心,心也莫名地松了口氣,終于從屏風後走出,卻見惠皇後不知何時早已獨坐在炕上,一邊淺飲著茶水,一邊等。惠皇後在石門開啟的時候便知道已回來,見許久不出來,也不出聲,只默默等著。
“若兒回來了?”低頭飲了一口茶,語氣平靜問來。
東惜若站在那里不知該如何解釋,只好撒似的低低喚了一聲︰“母後……”
寢宮里許久沒有聲音,如鉛一樣沉滯凝重。靜靜立著,不敢氣不敢出聲,甚至不敢抬頭看惠皇後,知道,每當母後沉默不語的時候,心中定是氣極了。
“若兒去了哪里?”惠皇後將茶杯放下,看也不看,只輕聲問。
東惜若喏嚅了一會兒,才堪堪低聲說︰“也沒去哪里,宮中待得煩悶,兒臣只是想到宮外看看。”
“跪下!”惠皇後聞言,忽然就大怒,起轉過來滿臉凝重地看著。
驚得立刻跪下,心中迅速思慮著該如何找個借口搪塞過去,卻不料頭上惠皇後沉痛而薄怒的聲音傳來︰“若兒,事到如今,你還想騙母後?你出去見了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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