簪星盯著他道:“師叔,你的勝負好強啊。”
這年簡直像是一頭不服輸的狼崽子,誰惹到了他,非咬回來不可。
“不然?”他一挑眉:“像你一樣站在原地等著被人襲?我現在很懷疑玄凌子的眼。”
“師叔,天不早了。”孟盈看了一眼遠:“我們還是先找地方住下來吧。”
“對對對,”門冬也趕了懶腰,“我也了,我們先去找客棧吧。”
離耳國的國主曾熱地請他們在王宮住下,不過王宮里規矩太多,顧白嬰和孟盈都不喜拘束,還是決定自己在城找客棧住下。離耳國作為旅游城市,客棧不,每十年一次的境開放期間,靠近海灘邊的客棧更是人滿為患。
修士們都是宗門里心挑選的好苗子,上靈石自然不缺,客棧都著好的住。離耳國里,最貴的客棧,就是“仙尋海”客棧。
“仙尋海”靠近的一片海域,沙子是粒粒分明的白,看起來潔凈又。海邊生長著紅樹林,遠海水碧藍如琉璃。客棧都是木樓,夜里坐在樓中,推開窗便是海景,若有明月高照,將沙灘照得如雪般銀亮,而樹蔭搖曳,遠聲洶涌,潤海風吹上面頰,如誤仙島幽鏡。
確是如仙尋海。
田芳芳第一次住在海邊,四,這里的帳子都是雪白的紗帳,窗外的海風吹來時,帳子飄搖若流云霧,簪星心中嘆,這種好地方,不度個月可惜了。
和孟盈住一間,顧白嬰和門冬住一間,剩下的牧層霄和田芳芳自然也住一間。雖然太焱派算不上窮,但這里一夜就是上百靈石,能省一點是一點。
簪星在屋子里坐了一會兒,腹中開始覺出,本想問孟盈要不要一起出去吃點東西,就見孟盈不知什麼時候已經開始打坐養息。不好驚擾孟盈,便自己下了樓,想瞧瞧客棧里有什麼能吃的。
這客棧很大,四面都是小樓,小樓中間是一院子,院子里種著一棵凰木,漂亮得很。簪星下了樓,想穿過院子去前廳,路過的時候見院子樹上還掛著一方銅鏡,不知是不是特意掛在這里讓人整理著用。
簪星走到鏡子面前,看向鏡子里的人。鏡子中的姑娘材高挑窈窕,五俏麗人,只是右臉上青黑的疤痕突兀,讓那原本漂亮的容貌顯出幾分猙獰。
嘆了口氣,素玉容丹都吃了好幾月了,疤痕一點兒也不曾減淡。簪星懷疑李丹書說得兩年能恢復如初是否只是一個安。簪星的手上面頰,這疤痕,看著實在太礙眼了。
“真難得。”一個悉的聲音從后冒出來:“我還以為你不在乎呢。”
簪星回頭,顧白嬰雙手抱,站在樓底,好整以暇地看著。
“七師叔?”簪星看了看他后,沒見著別的人,就道:“之心人皆有之,我也不想天天被人丑八怪。”
“怎麼,被賭坊里那些混蛋的話刺激到了?”
簪星:“......”
堆起一個假笑:“我畢竟是個姑娘家,也沒有師叔姿傾眾、朗若朝霞。”
顧白嬰對旁人的夸贊,向來都是照單全收,聞言沒有半分謙遜之,只道:“當然。”
簪星無言,岔開了話頭:“師叔,這棵樹長得很像逍遙殿中的那棵花樹。”
“所以?”
簪星道:“我太喜歡了,你能不能教我幻?”
自打上次在逍遙殿中看到了那棵在冬天里也能開花的樹后,簪星就對幻產生了濃厚的興趣。可太焱派里,沒有幻這一學科,就連藏書閣里,有關幻的典籍也寥寥無幾。簪星看向顧白嬰:“我之前問過師父,師父說,太焱派中,你的幻最好,師叔,你能不能教教我?”
顧白嬰脾氣壞歸壞,但出門在外,到底是擔著一個師叔的名頭,并沒有一口回絕,只是教訓道:“幻只是障眼法,沒有任何攻擊力,你現在最重要的是提升自己的修為,不要好高騖遠,眼高手低。”
“怎麼會沒有攻擊力呢?”簪星問:“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你的法里飛出的雪就是幻,可也傷到我了。”
“那是功法,不算幻。”顧白嬰難得有耐心地解釋:“修仙界中修士,不屑于用沒有攻擊力的障眼法,因為障眼法只能哄騙沒有修為的普通人。”說到此,他看了一眼簪星,大概是鄙夷簪星作為太焱派的宗門弟子,連幻都分辨不清,頓了頓,才接著道:“幻多為妖類害人所用,你在須彌芥子圖中遇到的雙頭修羅,從某種方面來說,看到的兩張人臉,也是幻造的結果。”
“意思是,幻只對普通人有效嗎?”簪星虛心求救。
“絕大部分況是。”
“那小部分況......”
“傳說妖界有活了上千年的大妖,能幻化一座城池,池中花鳥蟲、日月晴雨、人畜樓宇,與真的一般無二。”顧白嬰道:“如果遇到此種大妖,縱然是修為高超的修士,也可能難以分辨。”
“這麼厲害啊?”
顧白嬰蹙眉:“傳言而已,當不得真。妖類天生善蠱人心,凡人修習幻,沒有任何意義,所以你最好不要胡思想,給我腳踏實地地好好修煉。”
簪星覺得此刻的顧白嬰,渾上下都散發著教導主任的芒。
上前一步,抬頭著顧白嬰笑道:“但照師叔這麼說,咱們修仙之人,修習幻既沒有意義,又沒有優勢,那為何師叔還要學呢?總不能就是為了想在冬天里看會開花的樹吧?”
年一怔,清澈的眸子在一瞬間變得沉如夜,他還沒來得及說話,后傳來一個聲音:“你懂什麼,雖然沒什麼用,但是姑娘家都喜歡!”
簪星回頭一看,門冬從樓下跑過來,一轉眼跑到顧白嬰前,著簪星道:“為了修煉而修煉,那多無聊啊!”
這小孩兒長著一張雕玉琢的小仙臉,偏偏每次說話都老氣橫秋,人氣也不是,笑也不是。
“但你的小師叔看起來可不像是會妹的人。”簪星了一把他的臉蛋。
門冬掙開的手:“妹是什麼意思?”
“就是討姑娘歡心的意思。”簪星笑道。
“我師叔還需要討姑娘歡心?”門冬想也不想地回答:“從來都是別人討他歡心。”
顧白嬰微微揚眉,打斷了小孩兒的話:“你出來干什麼?”
“田師兄和牧師兄來敲我門,問我要不要一起出去找點吃的。”門冬指了指后:“他們來了。”
田芳芳和牧層霄剛下樓就見顧白嬰和簪星二人站在院子里,田芳芳走到簪星邊,彌彌趴在他肩上,他道:“師妹,剛好你也在,我和師弟去海灘邊走走,聽說離耳國的海蠣鮮得能把人舌頭吞掉。我和牧師弟打算先瞅瞅,師妹去不去?”
“去!”簪星笑道:“我也想嘗嘗你說的海蠣。”出來旅行不吃遍當地小吃,等于白來。
“師叔也一起去吧?”田芳芳熱絡地招呼,“咱們姑逢山那頭沒有海,難得見到這些東西。”
“不去。”顧白嬰果如簪星所猜的那般,很是瞧不上這些垃圾食品,道:“凡人吃的食沒有半分靈氣,于修煉并無好。我勸你們也吃。”
田芳芳毫沒有將顧白嬰的話放在心上,道:“好,我們保證只嘗一點點。”
顧白嬰轉要回樓上,見門冬往田芳芳那頭溜,毫不客氣地一把拎起門冬的后領,將他往回提走,邊道:“你也不準去。”
門冬急中生智,大喊一聲:“師叔!”
顧白嬰抬了抬眼皮:“什麼?”
門冬拽著他的袖子,低聲道:“師叔三思啊!琴蟲種子還在楊簪星上,還對牧層霄有邪念未消。這黑燈瞎火的,可不能讓他們二人出去,萬一雙修了怎麼辦?”
“你的哪門子心,”顧白嬰氣笑了:“田芳芳還在,他們怎麼雙修?”
“田芳芳那個傻大個兒懂什麼,說不準三言兩語就將他打發走了。琴蟲種子還是放在眼皮子底下安心,師叔你都為了琴蟲來離耳國了,可不能功虧一簣,細節決定敗呀!”他掙扎著扭頭了三人的背影一眼,急忙道:“師叔你快看,他們都走在一起了,這麼親,很危險的呀!”
顧白嬰原本頗不耐煩聽門冬胡扯,哪知門冬越說越撕心裂肺,終是忍不住停下腳步回頭去。
遠,簪星走在中間,牧層霄和田芳芳分別走在兩側,單看起來,距離都差不多。
門冬還在吵:“看,他們肩上了!手也快上了,天吶,他們今晚不會就在一起了吧?”
“你給我閉。”顧白嬰捂住他的,眉頭蹙地盯著前面三人。片刻后,他大步朝前走去,一直走到簪星和牧層霄中間,將他們二人開了。
簪星:“?”
“我改主意了。”顧白嬰道:“我也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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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冬:屋頂會著火,天黑人容易犯錯。雙修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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