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簪星醒來的時候,太已經出來了。
離耳國地南邊,晝長夜短。簪星從榻上坐起,就見地上映著一線日,昨夜閉的窗戶不知什麼時候被風吹開了一條,從隙,約聽見外頭的靜聲。
了眼睛,簡單梳洗一下便推開門,彌彌臥在院子里的石凳上打瞌睡,院中的凰木下,有人正在舞槍。
年人荼白的錦浸在金的日里,袍紅的雁紋致又鮮艷。比朱發帶更燦爛的是他的容。凰木開紅的花,他手中銀槍飛舞,流星趕月,槍風帶起的嫣紅落花在側飛舞,如掠影驚鴻。
路過的王宮侍似為所驚,經過時頻頻回頭,含帶怯。
簪星往前走了兩步,似是察覺到有人前來,顧白嬰猛的停步收槍,一朵凰花未來得及收起,撞進簪星懷中,抬眼,正對上對方漂亮的清眸。
簪星拿著那朵花,“啪啪啪”地給他鼓起掌來:“七師叔人槍準,我都看呆了。”
顧白嬰眉頭一皺:“你胡說八道些什麼?”又上下打量一眼,教訓道:“都什麼時辰了才起。楊簪星,之前在姑逢山上聽玄凌子說你勤,你是裝的吧?”
“我這是積蓄些力,好為進境做準備。”簪星笑道:“畢竟像師叔這樣天賦出眾還勤修煉,也不是人人都能做到的。”
對于旁人的恭維,顧白嬰從來就不知道“謙遜”二字如何寫,聞言只哼道:“來恭維。”
正說著話,另一頭有侍前來,道:“顧仙長,楊仙子,國主令奴婢將妖鮫當年的卷宗送來了,您二位用過早膳之后就可以翻閱。若還有需要的東西,奴婢就是。”說罷,將手中的木盒遞給簪星。
簪星掂了掂盒子,很有些分量,聞言就謝過這婢,與顧白嬰一道往院中正堂走去。門冬和田芳芳一大早就出發了,牧層霄和孟盈也早就隨著談天信一行人去尋妖氣。此院落中,暫且就只有簪星和顧白嬰二人。
侍很快將早膳端了進來,離耳國的早膳很富,菜肴都用漂亮的銀碟盛好,蘋果燴、紅白豆腐、竹節小饅首、冰糖雪耳椰子盅、珊瑚雪卷、沙窩云吞翅、鮮魚湯......瓜果更是不要錢的上,澆了雪白的冰酪,種類很齊全了。
簪星一看這早膳,就覺得離耳國果真很富有,度月的覺更強烈了。將雪耳椰子盅端到自己面前,拿勺子嘗了一口,齒間十分清甜。
顧白嬰就坐在簪星對面,并沒有要筷子的意思,簪星問:“師叔,你不吃嗎?”
“這些飯菜里沒有靈氣,凡人的食吃多了對修煉并無好。”顧白嬰滿臉都寫著嫌棄:“你似乎對凡人的食有獨鐘。”
“因為好吃啊。”簪星夾了一筷子魚嘗了嘗,十分滿意,邊道:“評價一樣食好吃,就是對食最好的贊。”
顧白嬰掃了一眼:“只顧口腹之,我看你這輩子也就這樣了。”
“那也不錯。”簪星道:“我又不打算制霸修仙界。”
大約覺得簪星實在是一塊不可雕的朽木,顧白嬰也懶得跟說了。簪星迅速解決了一大桌子早膳,婢過來將空碗碟收走時,顧白嬰看了一眼癱倒在門邊曬太的彌彌,道:“原來隨主人形是真的。”
簪星:“......”
這位七師叔不知為何,總是橫豎看不順眼,時時找茬,仿佛自己搶了他的寶貝一般。簪星岔開話頭:“吃飽了,師叔,我們還是先來看這些卷宗吧。”
木盒子里的卷宗上頭都積攢了一層薄薄的灰,似乎許久都沒有人翻閱過。統共有七八卷的樣子,簪星隨手拿起一卷打開來看。
妖鮫案距離現在,已經過了四十年。離耳國的老國主也已經死了四十年,當年的事,漸漸被眾人忘在記憶中。若不是此次城中出事,國主懷疑是當年的妖鮫回來復仇,也不會有人特意去翻閱這些東西。
卷宗很厚,簪星拿起最上面一冊翻開來看,起先還耐著子一點點琢磨,待到后來,漸漸覺得有些奇怪,將卷宗往桌上一頓,看向顧白嬰:“師叔,我怎麼覺得有點不對勁?”
“哪里不對勁?”
“你看,”簪星指給他看:“這卷宗說是記載著妖鮫一案,可我怎麼覺得關于妖鮫習特點沒寫多,全都去夸老國主的英勇大義了。你瞧瞧這寫的‘陛下手持寶劍,與妖鮫纏斗,妖鮫兇殘,陛下大智大勇,而出,為離耳國一國百姓,同妖鮫浴戰......’”停下來,斟酌著語句:“這不像是記載妖鮫的卷宗,像是特意寫來夸贊老國主的頌詞一般。”
顧白嬰輕哼一聲:“皇室就這德行,都雕金像了,幾卷頌詞算什麼。不過......”他皺眉看向自己手中的那一冊卷宗:“這些卷宗,確實了點東西。”
“是吧?”簪星道:“這麼厚的卷宗,總要寫點有意義的東西。好歹也寫寫他們當年是如何發現這妖鮫,又是如何將他制伏的,可上面什麼都沒有。”簡直就像是將離珠公主里的話又復述了一遍,而且這復述里,還往死里夸了一番老國主。雖然離耳國人敬重老國主的心簪星也能理解,但一本就夠了,本本卷宗如此,只會讓人覺得離耳國的史是否是靠拍馬屁混上的職。
“四十年前的死者消息也記錄得不夠。”顧白嬰又飛快翻了翻幾本卷宗,沉道:“鮫人善水,常生活在水中,沒有理由上岸殺人,而且吸干人并不符合他們的習。”
“會不會其實不是鮫人作?”簪星問。對于人魚,總是天然存了一分好。
“當年的滅妖陣確實在王宮里捕捉到了鮫人。”顧白嬰提醒,“這一點沒有作假。”
“但那只是當年,”簪星道:“就算當年是,也不能說明如今作的是同一只妖鮫吧,離珠公主自己也說了。當年那只妖鮫已經魂飛魄散,雖然死者都是被吸干人而死,但也有可能是模仿作案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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