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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簪星》第一百一十七章 仙歌藤(2)

 待吃飽了瓜和烤魚,眾人就要繼續上路了。

 牧層霄走時,將攬鏡湖旁邊的容瑤草全給薅了裝進乾坤袋,估著是要拿回去給柳云心做伴手禮。簪星也搞不清楚牧層霄如今的狀況,一面瞧著他與孟盈二人之間氣氛微妙,一面又惦記著青梅竹馬的柳云心,看樣子,大抵是娶八位夫人之心不死。

 從攬鏡湖邊繼續往前,就是無冬山的山腳了。

 站在無冬山的山腳往上,此山就如一整塊青碧的玉,瑩瑩盛在長空之中。林海極盛,一眼不到盡頭。山中又多溪潭,走幾步就能瞧見水瀑飛濺。流水也很清澈,其中有青的鵝卵石躺在溪底,發出和的

 田芳芳一看就直了眼,手撈了兩塊在掌心,問:“這是什麼?玉嗎?”

 “是石玉。”孟盈看了他掌心的石頭一眼:“是石頭,不過生得和玉一般。”

 “這要是拿到畫金樓里,足以以假真啊。”田芳芳挽起手肘,敞開乾坤袋就要往里裝。孟盈搖頭:“沒用的,石玉只能在無冬山的水里才能發,一旦出了境,就和普通的石頭無異。”

 田芳芳聞言,撈玉的作頓住了,悻悻地收回手,道:“那還真是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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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冬山峰巒秀絕,看似綿延溫,實則雄奇險峻,攀登之時,偶爾回,能見云霧繚繞,如高千尺。不時有拖著翠長羽的鴖鳥飛過。

 繞過一深潭,往上行了數十里,郁郁蔥蔥之地中,陡然出現了一個腳印。這腳印大如車斗,掩映在深叢之中,應當是類留下的痕跡。

 “好像是老虎的腳印。”赤華門的談天信道。

 “這老虎應當不小。”萄瞧著腳印的大小,囑咐湘靈派的弟子們:“大家都注意些。”

 “同修不必擔心,咱們修士,難道還會怕人間的畜生?”風宗一名弟子笑著開口:“真有危險,便將這畜生一刀殺了,剝下來虎皮做雙靴子剛好。”

 風宗的人向來浮夸,旁人已經見怪不怪。倒是門冬聞言,躲到顧白嬰后,他年紀小,對野叼人這種事,骨子里天然存在一份畏懼。

 簪星見狀,安他道:“不用怕,就算有老虎也沒關系,我們這還有獅子。”著彌彌的后頸拎到空中,“勉強也算個百之王吧。”

 眾人著一臉茫然、肚子鼓得仿佛懷孕的白貓,陷了沉默。

 彌彌掙扎了兩下,從簪星手中跳下來,蹲在地上懶洋洋地打了個呵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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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白嬰道:“走吧,別愣著。赤華門的人都走前面去了。”

 又大概走了兩個時辰,或許是三個時辰,日不如正午時候的強烈,劃過山頭,林中樹枝茂,一點金過樹枝的隙落到土地上,給山林鍍上破碎的金。越往上走,樹林越茂不進來,也越森。

 遠遠地有一條蜿蜒小溪潺潺流

 眾人往前走了幾步,突然聽得有子唱歌的聲音。

 歌聲輕盈悅耳,如珠落玉盤,在這深山之中,異常空靈。是聽歌聲,也覺得是一位綺年玉貌、窈窕人的人。

 修士們先是一怔,隨即張起來,道:“什麼人?”

 “沒見識。”談天信面不屑:“真是一群鄉佬。”

 聶星虹則是搖了搖扇子,笑道:“如果在下沒猜錯的話,這應當是‘仙歌藤’。”

 仙歌藤?

 簪星一怔,隨著修士們的腳步往前走去,果然見面前一石壁上,麻麻地爬滿了青翠的藤蔓。這些藤蔓不知道是依托什麼生長,直把整整一面山壁都覆滿。在這些藤蔓上,零星地開著一些淡的花,這花瓣只有上下兩片,看起來形狀如人的。此刻花朵一張一翕間,如人在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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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歌聲就是從這些花朵中發出來的。

 “居然真的是‘仙歌藤’。”簪星喃喃道。

 “師妹,‘仙歌藤’是什麼?”田芳芳問。

 簪星:“我曾在宗門藏書閣里看到過《萬:聆聽花草的聲音》,里面記載了一百種會發出聲音的花草,其中有一種就是‘仙歌藤’。據說這花會模仿凡人子唱歌的聲音,音曼妙人,引人前去。”

 “是嗎?”田芳芳就要手去,“這倒是珍奇的。”

 簪星:“別!”

 田芳芳手一,疑回頭:“怎麼了?”

 “‘仙歌藤’以食為生,不可靠近。”

 話音剛落,旁邊有位別宗的弟子猛地手,正停在路邊樹枝上歇憩的一只鳥被他攫在掌心。他將那鳥往仙歌藤邊一扔——

 剎那間,無數藤蔓猛地自山壁間出來,將那只鳥纏繞在其中,很快便看不到鳥的蹤影。而那淡的、如人一般的花朵,則發出“嘎吱嘎吱”貪婪咀嚼的聲音,夾雜著吞咽唾沫的輕響。

 眾人頓時一陣惡寒。

 過了片刻,藤蔓漸漸地松開了,再次覆滿山壁,山壁前只有一點點鳥的碎骨和羽。仙歌藤像是意猶未盡似的,發出“嘖嘖嘖”回味般的咂聲,再然后,又重新唱起歌來。

 子的歌聲依舊人,在場的修士卻再也沒覺得新奇有趣了。

 這要是換了人,只怕剛才也早已被仙歌藤啖食干凈了。或許過去這面山壁前,埋葬了無數修士的骸骨。這歌聲越是悅耳,越是令人脊背發涼。

 進境的修士們雖然都是宗門里年輕一代的佼佼者,可到底年紀不大,見識不算廣博,第一次見這藤蔓,不免心生不適。有修士就道:“什麼仙歌藤,我看是妖歌藤才對。妖里妖氣的,不如一刀砍了!”說罷就要拔劍。

 “哎,”聶星虹擺手,制止了他的作:“仙歌藤是藤蔓,刀劍砍掉了也會再生,你想用劍除是除不盡的。要想徹底除去此,除非是用火燒。可這藤蔓已經爬滿山壁,要真的燒起來,這座山也沒了。”

 那修士只得憤憤地將劍收起,道:“算這妖藤走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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