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簪星。”從耳邊傳來的喊聲令從夢中醒來,于是那片云霞和花樹,男子和子都消失了。
顧白嬰半跪在旁,擰眉盯著。
簪星了眼睛,坐起來:“師叔。”
他見簪星醒來,似才松了口氣,問:“能站起來嗎?”
簪星拍了拍上的土,站起,彌彌在前面的草地上打了個滾兒,沾了一的草屑。
“這是......”簪星看向遠,有一瞬間的愣怔。
沒有了昏暗仄的石室,天地間變得遼闊起來。這是一片廣闊的原野,覆滿茸茸青草,遠有淡群山起伏綿延,一條清澈河流蜿蜒著自群山流淌而來,日暖和溫潤,懶倦地覆在人心頭。
如果說離耳國的境是仙氣與瑰麗,這里則是寧靜與溫馨。如某個與世隔絕的山村,住在這里的人被時拋棄,于是永遠的不知歲月流逝,被封存于此。
“是境。”顧白嬰走到簪星邊。
“我知道是境,”簪星道:“我們從離耳國進的,不就是境嗎?”
“不是從前的境,”顧白嬰環顧四周:“至十年前紫螺進的,不是這個境。”
“我明白了,”簪星看向他:“你是說,這是境中的境?”
修仙長路漫漫,怪陸離,介子納須彌,珠中亦有一世界。境之中有未被人發現的空間境地,不算獨一無二。
“這麼說,我們是找到了別人沒找到的大機緣?”簪星問:“這里頭是什麼,功法、籍、靈、還是干脆是一個居于此的大拿?”
顧白嬰無言片刻,道:“我說過了,有些機緣,不是人人能承擔得起。”他一手,銀槍現于掌心,顧白嬰握繡骨,復又對簪星道:“拿好你的子,這里頭有什麼誰也說不準。”
簪星:“好。”
境中,平靜暗流底下藏匿的危險,剛剛簪星已經見識過了。有過金花虎的前車之鑒,不敢掉以輕心,握著盤花,隨著顧白嬰一起往前走去。
一路上未曾發現什麼危險,沒有兇,沒有奇怪的植,也沒有人。
這里仿佛無人居住的世外桃源,兀自寧靜麗著。
也不知走了多久,直到走到了靠近那座山、河流的盡頭,顧白嬰的腳步突然停住,簪星問:“怎麼了?”
顧白嬰手,往前探了一探:“有結界。”
簪星聞言,想了想,橫握盤花,猛地往前一揮。滾風在前方的空中,如遇到了一層看不見不著的罩,將的風猛地彈了回來。
果然是結界。
抬起頭,向面前這座青灰的山:“看來這里就是盡頭了。”
這座山和無冬山看起來不太一樣,無冬山整座山都覆蓋著茂林海,這座山卻顯得很荒蕪,一眼過去,沒什麼樹木鳥,禿禿的,只有青灰的大塊山石。不過倒是極高極陡,一眼不到頭。
“這結界是誰設下的?”簪星狐疑地看了看四周:“這里似乎也沒別的人。”
顧白嬰搖頭,嘗試著用繡骨槍在前方掃了一圈,發現以這座石山為線,都是結界,人在其中,過不去,旁人也進不來。
他收回槍,看向另一頭:“往那邊試試。”
簪星沒有異議。
沿著山腳走了半柱香,彌彌已經累得直往簪星上撲,試圖重新回到乾坤袋中,簪星把袋子束了,好教這貓多運運減。正與彌彌爭奪著乾坤袋,走在前面的顧白嬰突然停下腳步。
簪星順著他的目一看。
山腳下無邊的原野中,靜靜生長著一顆巨樹。這樹樹干很,樹冠濃盛,但又和無冬山上那棵龍齒樹不同。龍齒樹的樹枝雜,肆意生長,野蠻又獷。這樹雖然繁,看起來卻格外溫,遠遠看去,如一團暖翠的云霧,沉甸甸地在梢頭。
無論如何,這原野上,總算是出現了點不同的事了。
簪星心中也高興,與顧白嬰又走近了些,一直走到那巨樹跟前。
這樹不知道是什麼樹,沒有開花,樹干呈現一種斑駁的深褐,日從枝葉的隙間出來,若碎金閃爍。簪星手上樹皮,是糙略帶潤的質。
彌彌突然“嗷嗚”一聲,往前方奔去。簪星轉過頭,就見離這巨樹大約幾十米的地方,有一圈柵欄。
柵欄?這里有人住?簪星與顧白嬰對視一眼,兩人跟了上去。
原野中,的確出現了一柵欄,不僅如此,圍在柵欄間的,還有一間茅草屋。
這茅草屋也不大,泥土夯墻,頂上覆蓋了一層草泥,看起來有些破,院子里的草都被拔了,大抵常常被人清掃,看起來很干凈。簪星站在柵欄外,先喊了一聲:“有人嗎?”
無人應答。
正要再喊,顧白嬰已經直接走了進去。
簪星:“......”
彌彌快樂地跟在了顧白嬰腳后頭。
推開茅草屋的門,里頭一個人都沒有。
這茅草屋外頭看起來不大,里面竟也很寬敞。分了兩間室,一間外堂。較大的那件室里只擺了一木榻樣的架子。這木榻看起來四四方方,簪星出手指了木榻的榻角,頓覺尖利,懷疑這是否是人直接尋了塊木頭用刀削出來的。上頭也沒個枕頭褥子,也就跟個長板凳差不多。
簪星出了室,再看外堂,外堂的木頭桌上放著一個壺,兩個杯盞,還有兩只碗。不過這杯盞小碗都是用石頭做的,仔細一看,上頭歪歪扭扭還有一些小坑,形狀實在算不得規整,像是有人用錘子砸出來的純手工。
見顧白嬰去了另一間室久久不出來,以為顧白嬰有了新發現,跟著走了進去,一進去,頓覺這間室格外不同。
方才那間屋雖然大而寬敞,但除了一方不知道是榻還是板凳的木頭外,什麼都沒有。這間屋子比那間屋子小一半,卻要富得多。靠墻的地方依舊有一方木榻,不過木榻比之前那個窄了許多,上頭還有一木頭枕頭。榻上也鋪了草編的褥子,至坐下去不那麼咯人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