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謹謠走后,郭保就去找郭坤。
那時顧柳鶯倆口子已經走了,郭坤正在灶房里翻看顧謹謠給他送來的米面。
招個有錢的徒弟就是好,接下來一個星期都不用買糧了。
郭坤哼著小調兒將東西往瓦罐子里面放,郭保就來了。
聽聞這些東西都是小師妹孝敬給師傅的,郭保也是慚愧。
師傅生活艱難,自己又沒資助的條件,只得仰仗小師妹了。
“師傅,聽說陸家那位新媳婦也想拜你為師?”
郭坤意外,“你怎麼知道?”
郭保:“剛剛我在后坡干活呢,聽見了。”
郭保單純歸單純,但也不傻,這事要是告訴師傅是小師妹說的,他也怕生出什麼誤會,到時讓師傅覺得手收徒的事就不好了。
郭家院子的圍欄早就倒了,站院子里說話就能傳出老遠,在附近干活的人聽見也很正常。
郭坤點頭,“是有這麼一回事。”
郭保急了,“師傅,你沒同意吧!”
郭坤不滿地看著他,“怎麼,你小子還想教我做事?”
郭保:“嗨,師傅啊師傅,我怎麼敢。你剛回來不了解,那人可收不得……”
郭保很快就將顧柳鶯做的那些七八糟的事都說了。
郭坤看出姐妹倆關系不好,可沒想到還出了這麼多事。
“這事我知道怎麼做了。”
先前顧柳鶯要拜師,郭坤并沒有立即同意。
一來他是真不想再找一個徒弟了,再者,顧柳鶯穿得鮮亮麗,能不能下廚還是個問題。
所以他就說要考慮一下。
不過那兩人走后他轉念一想,都回村了,余生說不準就在這郭家村過日子了,也不能不給陸家面子。
郭坤已經打算收了,現在聽郭保這麼一說,眉頭皺得死。
顧柳鶯降價搶生意,這事要是屬實,人品的確不佳,這樣的人他不能收。
郭保見師傅聽進去了,松了一口氣。
……
裕鎮。
供銷社旁邊的一個小角落里,劉琳正在將最后一點米花糖打包遞給客人。
今天他做了十五斤米花糖,全部都賣完了。
“大姐,我想要一雙棉鞋。”
十歲左右的小男孩雙頰凍得像兩個紅蘋果,他穿著打補丁的舊襖子,腳上的軍綠解放鞋已經破邊了,略可見里面凍得發青的腳趾。
小孩兒就蹲在背簍旁邊,是專門過來給劉琳看背簍的,怕忙的時候顧不過來。
劉琳將剛收到的幾張零票子收好,看著小弟冷得鼻涕直流的樣子也是心疼。
“先去給爸開藥,要是有余錢,就給你買。”
“噢。”
小孩兒明顯有些失。
姐弟兩人來到衛生院,醫生看到劉琳都主打招呼了,可見是這里的常客。
劉琳拿了一個星期的藥,中西藥都有,提了滿滿兩大包。
買完藥,手里的錢已經去了一半,可已經不能再花了,下次生意的原料,菜籽油跟糖,都得要錢。
有些為難地對小弟說,“小石頭,大棉鞋下次再買可以嗎?我保證,一定給你買。”
劉磊很想問你的保證做數嗎?
可是看到姐姐的鞋子跟自己一樣,腳趾頭也快出來了,他又忍住沒問。
姐弟倆扲著東西回村,一路上劉琳都左顧右盼,有些擔心趙小鋼找上門來。
是的,知道那人趙小鋼,上次跟蹤他被抓了個現行,劉琳還是有些害怕。
到現在都清晰地記得他氣急敗壞的樣子。
劉琳就覺,他應該不會就這麼算了。
整個早上都有些心神不寧,就怕趙小鋼會突然出現,弄的生意,好在那人沒有。
出了鎮,劉琳懸著的心總算松卸下來,或許過了兩天趙小鋼的氣消了,不打算和計較了。
劉琳有些慶幸,跟蹤什麼的以后也不敢再做了。
現在的米花糖在鎮上賣五錢一斤,跟供銷社里的價格持平。
雖然趕不上鄉客居的,生意也沒他們好,可想想其實也不錯了,一次做二十斤也能掙四塊錢左右,一個月下來有三四十的收,家里的開支跟父親的藥錢完全夠了。
也是上次天氣冷上鎮的人,生意不好才想去看看人家的東西是怎麼做出來的,能不能學學。
現在想來,能賺錢的手藝誰個不捂得死,能學到就奇怪了。
劉琳一路走一路想,直到被趙小鋼擋住去路思維才停下來。
趙小鋼:“你想啥呢?想怎麼竊取我們店里的機,還是想怎麼跑路啊?”
趙小鋼里叼著一支煙,流里流氣地看著。
他不是一個人來的,還帶了兩個兄弟。
三人在這里等好一會了,才看到劉琳拉著個小孩兒慢慢走過來。
這人一路上也不知道在想什麼,一直垂著腦袋,自己擋住路,才驚鄂地抬頭。
嘖嘖嘖,沒想到他會半路截道吧。
看這驚嚇過度的樣子。
上次的能耐勁兒哪去了?
劉琳的確沒有想到他會來堵自己,原來這男人的心眼這麼小的。
“你,你想干嘛?”
劉琳將睜大了眼睛不明所以的弟弟拉到后,張地看著趙小鋼。
趙小鋼:“嘖,上次你不是說我耍流氓嗎?”
他這麼正直英俊的小伙子,被人當登徒子,趙小鋼想想就好氣好氣。
可此時他叼著煙,眼神帶戲謔的樣兒,還帶人攔著一個大姑娘,說他不是登徒子都沒人信。
提到上次的事劉琳又心虛又害怕,“你抓著我不放,不是耍流氓是什麼。”
到現在還。
趙小鋼從兜里出兩包香煙扔給旁邊的兄弟,“哥倆個,給我看好,別讓跑了。”
收了煙,兩個小子自然賣力干活。
劉琳見三人向自己靠近,不停后退,“你們別過來啊,再過來我就人了。”
劉小鋼:“你,你啊!”
這地兒他專程挑過的,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破嚨都沒人理。
劉琳自然也知道,心一橫,拉著小弟就要跑,結果就給抓住了。
“你,你想干嘛?”
荒山野嶺的,這人不會……
趙小鋼:“走,跟我去派出所。”
劉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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