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都什麽時候了,還睡著。王媽媽你讓開,瞧我鬧去。”蘇喬笑道,腳下卻不停,便要往屋子裏闖,嚇得王婆子連忙去攔:
“可使不得,四小姐被人醒脾氣大,上次就傷了一個丫頭,若是不小心傷了二小姐,可該怎麽才好?”
“王媽媽放心,這丫頭不敢我。”蘇喬道,手下略略用力一推,王媽媽真推開了幾步,還來不及上前,便被兩個丫頭一左一右的拉著了。
蘇喬快步上前,一推開門,正見著一個三十出頭的男人,懷中扶著癱的姑娘,要倒在床上去。
那男人幾杯酒肚,又兼著當前,早已醉了幾分,猛然見著門被推開,一時沒反應過來。隻看見門口站著一個更是標致嫵的人,心了大半,搖晃著上前要去拉。
蘇喬尖著退後兩步,也不知是踩著什麽絆著什麽,竟摔了下去,若不是青池死命攔著,便從這石階上往下滾落。
吵鬧聲驚了府中的護衛,見小姐的閨房中,竟然多出了一個男人,還不等著蘇喬出聲,便先衝了上去,要將人拿下。
那男人竟是練家子,趕來的人不多,也就四個,一時還拿不下他。便有一個先去搬了救兵,另三個接著與人纏鬥。
頃刻間,便趕來了十數人,他們將男人團團圍住,手持長,便是一通打。
王媽媽在一旁急得直拍大,喊道:“不能打!不能打啊!”
護衛們哪裏聽得見的呼喊,他們本該保護後院眷的安危,如今竟連闖進個陌生人都不知。上麵知道了,必有重重地責罰,現在唯一能做的,便是將功折罪。因而一個個都使出了十二分的力氣。
雙拳終究難敵四手,男人被棒製服,直接架出了院子。
蘇喬在屋子裏,抱著清醒了幾分,如今窩在懷中哭著發抖的蘇沁,不由得鬆了口氣。
幸好,沒猜錯時辰。
要是方才在外麵,多耽擱了一瞬,二人滾到了床鋪上,即便什麽都沒來得及做,蘇沁的清白,也算是毀了。
第一個聽到消息趕來的,是蘇沁的生母,何氏。
何姨娘跑得頭發都散了,見到蘇喬,卻不忘先行禮,而後才去看蘇沁的況。
蘇沁的藥勁尚且沒過,還記著方才的可怕經曆,此刻也是什麽人都不認得。見有人要拉下意識地就往蘇喬懷裏:“別過來......別過來.......”
蘇沁的聲音還著幾分無力,音調中的抖,讓人聽著格外心疼。
“這是怎麽回事,好好的,家裏怎麽會闖了男人進來!”何姨娘怕嚇著兒,也不敢靠得太近,忍不住地掉下眼淚,又怕蘇喬看了笑話,拿了手帕拭著眼淚。
何姨娘旁的大丫頭似乎想到了些什麽,正要開口,卻因蘇喬在這坐著,也不敢說話,隻得住了口低了頭。
蘇喬分明看得清楚,卻隻做不察,一麵將蘇沁抱著,讓心安,一麵佯怒:“定要父親嚴查。府中那麽些府兵,養來做擺設的不?一個大男人,竟能闖後院小姐們的屋子裏。若非他們懶懈怠,便是出了鬼!”
何姨娘連連點頭:“正是,這些奴才......”
話說到一半,忽的被誰扯了扯裳,回頭對上自己大丫頭的眼神,忽的想到了什麽,又是悲憤又是無力,隻得忍著淚道:“這事......傳出去畢竟不彩,四丫頭本來清清白白的一個人。要是出去讓外人傳,指不定要將傳什麽、為著好......不如就此算了,再也不提了。”
“怎能不提?姨娘別想著這隻是四丫頭的事。那歹人今日能闖四妹妹屋子裏行不軌之事,明日還不定如何。萬一潛父親的屋子裏竊取了什麽機。萬一進房間裏驚嚇了他,萬一引了其他歹人一同府——可不是一件小事。”蘇喬說著,見何姨娘臉泛白,似乎以為自己嚇著了,緩了緩,笑道:“姨娘的顧慮,我自然也知曉。隻說是有賊人闖進府裏東西,不礙四妹妹的事。父親畢竟是中書令,家中進了賊人,仔細查探,也屬正常,再不濟,還有王爺呢,他會替四妹妹做主的。”
聽到秦長淮,何姨娘更顯慌,說話也有些不順暢:“這點子小事,何苦麻煩王爺?方才我去見了那人,是認識的。是府中新買的奴才,一時醉了酒,做了糊塗事,不存在什麽外賊,三小姐不必為此驚擾了王爺。”
“何姨娘說得對,家事罷了,無需讓外人知曉。”蘇征衫的結發妻子,亦是蘇喬的生母,吳氏,不知何時站在了門口。線從後爭相湧屋,卻被並算不上高大的軀擋住,無端端給人一種迫。
何姨娘連忙站了起來,福了福子,低著頭,不敢與之對視。
吳氏則是走了進來,視線掠過蘇沁,落到了蘇喬上:“你怎麽回來了?”
“想念母親和姐姐妹妹們,便回來看看。”蘇喬亦是乖順地垂下眉眼。
“看與不看,又有什麽好壞不?別忘了,如今你是寧軍王府的人,需得清楚自己的份,盡好自己的職責,整日裏往蘇府跑,像個什麽樣子?”
蘇喬抿不語,吳氏也不需的回答,隻吩咐道:“回來了也正好,廚房把藥熬上,給三小姐送去。”
便有一丫頭道諾退去了,蘇喬也知,母親話裏話外的意思,是自己先回原來的屋子,便隻好起離開。蘇沁卻是不肯。
這是唯一的希,救命的稻草,怎肯輕易放手?
死死地抓著蘇喬雙手,眼中溢出了淚。
從沒有過這樣大的力氣,蘇喬有些吃痛,皺了皺眉,卻隻是聲安:“四妹妹乖,壞人都走了,沒事的。姐姐一會兒就回來。”
蘇沁也不知是沒聽見還是怎麽,不說話,也不鬆手。
何姨娘有意要出聲勸說,可當著吳氏的麵,又不敢輕易開口,免得出了什麽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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