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定被容夜氣得七八天沒再來北疆軍一趟,而這段時間,容夜就過得很快活。
蠻軍大挫,好端端丟了三萬人,正在急休整,一時半會兒沒再來進犯。
而顧這邊還收到消息,蠻軍主將現在正在游說另外幾個沒參與叛的部族,要他們出點人,說這仇得報,田地和糧食也得搶,不然太虧了。
蠻軍在另圖大計時,北疆軍除了日常巡視防,就閑了下來。
士兵們閑著做什麼呢,基層的幫附近山民野民干點活,軍民一家親。當領導的就加重每日校場訓練,讓兄弟們的力有發泄之,別讓他們休息多了,皮松了,回頭打起仗來手送命。
容夜屬于基層士兵,也跟著其他兄弟天天圍著營地附近的百姓轉,蠻軍打來時有些百姓家的田地被踩壞了,這不剛剛過了春耕嗎,田不好好養,秋天就收不出好糧食,因此小士兵們就幫百姓們修良田,還給釘柵欄啥的。
容夜每日干得熱火朝天。
在京都時,家里有丫鬟下人,什麼都不用做,連吃飯都有人送到手邊,到了邊境,親力親為,雖然一開始不會翻田,但農戶們教過后,力氣大,一躍為翻田最棒的那個,把自己厲害壞了。
又過了十日,蠻軍還是沒有靜,北疆軍懷疑,蠻軍是不是打算退兵?
畢竟如果真拉不來后援,他們僅剩的六萬軍,是真的一點水花都掀不起的。
北疆軍因為蠻軍的沉默稍微松懈了下來,顧這陣子也沒事干,閑著沒事,也去農家幫忙干活。
農戶們寵若驚,知道這是將軍,又是倒水,又是送湯,又殷勤又惶恐。
顧向來親民,對百姓們都和和氣氣的,后來百姓們也看出顧將軍好說話,畫風突然就開始變了。
原本送水送湯的老漢婆婆們,一日之間,變了帶著絹花,婀娜多姿的小娘子們了。
軍營里都是男人,小伙們大漢們,什麼時候見過這麼多姑娘上趕著給自己噓寒問暖,一個個臉紅的跟猴屁似的,手腳都不知道往哪兒放了。
容夜也收到了一個小姑娘的熱湯,喝湯的時候,那姑娘還看著,一雙杏眼圓溜溜的,見他看過去,就靦腆的捂著笑。
容夜有點尷尬,把湯喝完,了下,道謝。
小姑娘接過空碗,跺了下腳,扭頭害的跑了。
正好打容夜邊路過的熊副將見狀大笑:“小徒弟,你人緣可真好啊。”
容夜低下頭繼續干活,沒理師父。
熊副將又吆喝著喊:“將軍,您說是不是,這是第幾回了啊,我看都換了三個姑娘了吧,每回來的都不一樣,咱們容小子長大了咯。”
那邊的顧將軍,也正接過一個小娘子的熱水,喝了一口,仰首看了容夜的方向一眼,眼底帶笑。
那守著顧的小娘子膽子大,當即就道:“小容哥兒長得俊,村里好多姑娘總念叨他。”
容夜耳朵都紅了,撓撓腦門嘟噥:“別說了。”
熊副將又道:“不過咱將軍也不差,我看將軍這幾日,好吃好喝的。”
給顧送水的小娘子聞言低頭一笑,又害起來,拿著水壺跑了。
熊副將又是一陣笑,還說:“將軍,您家鄉也沒媳婦,要不干脆就在咱箜州定個人吧,作快些,明年就能當爹了!”
“你就閉吧。”顧笑罵了熊副將一句,彎腰繼續鋤地。
但熊副將不止不閉,還來勁了,他又推推他徒弟,說:“容小子也是,這麼多大姑娘,有哪個是喜歡的?喜歡誰就跟師父說,師父幫你去提親!”
“師父!”容夜將瞪了師父一眼,扛著鋤頭,不站師父旁邊了,去顧邊站。
顧起,正好看到邊的小伙子,看小家伙耳朵脖子都是紅的,難得的也打趣起來:“真有鐘意的?”
容夜頭都快埋進口了,說:“我要翻地,你們別找我說話了,我不理你們!”
那邊熊副將聞言,哈哈大笑,顧也被他逗樂了。
在田地里忙活到晌午,簡單的吃過午飯,下午時,容夜就要上山去幫村里行不便的老婆婆砍柴,以往都是一個人去,今日顧看要走,起,同一起去。
二人走在山間小路上,顧冷不丁問了句:“你今年多大?”
容夜道:“十八了。”
顧有些訝然:“看著像十五。”
容夜撅:“將軍小看人。”
顧將胳膊順手擱在小家伙肩膀上,與他勾肩搭背:“十八,是可以親了,家鄉定了?”
“沒定。”
“沒定便讓你師父給你說一個?我看今日早晨那個姑娘,就好的。”
容夜仰頭看向顧:“將軍把每個姑娘都看清了嗎?將軍想親?”
顧一手蓋在他腦門上,失笑:“說你呢,還學會頂了?”
容夜撓撓頭:“將軍要喜歡,就自個兒說去,我不親,我還小。”
“十八可不小了。”
“那將軍多大?”
顧道:“我二十六。”
“二十六。”容夜道:“將軍比我大八歲,您都沒急,我急什麼。”
顧看這小伙子是真不想家,便道:“也,待你立了戰功,抬抬職,到時候再相看也不遲。”
二人一邊閑聊,一邊上山,到山腰時,抵達了平日山民們砍柴的地方。
顧看上兩棵樹,一棵細,一棵,他讓容夜砍細的,自己則揮著斧頭,往那的上招呼。
結果他手剛揮到一半,胳膊就被人抱住了,他扭頭一看,就見小家伙攔著自己,眼睛卻正看著那大樹的樹冠。
“怎麼了?”
“樹上有窩燕子,將軍,咱們不砍這個。”
顧順著他的視線看去,卻沒看到燕巢,但小家伙這麼說了,他便以為是小家伙平日上山,見過鳥兒棲息在這棵樹上,也沒堅持,道:“那換一棵。”
說著,選了另一棵。
哪知再次抬手,胳膊又被抱住了:“這棵樹上住了麻雀。”
顧放下斧頭,抬手在容夜腦門彈了一下:“我說你怎日日往山上跑,日逗鳥貪玩去了?”
“不是。”容夜嘟噥一句,小眉頭蹙了起來,盯著附近的幾棵大樹看,看了一會兒,道:“怎麼這片樹上,都筑了鳥雀,不對啊,這里是山腰,鳥雀應該筑在深山里頭才對。”
這麼念叨著,便抬手,吹了一記口哨。
隨即顧便見他們頭頂的大樹中,竟真飛下來一只黑羽燕,那燕子像是認人似的,穩穩地落在容夜的胳膊上,對他嘰嘰喳喳的。
顧挑了挑眉。
就見這容小子傾,在小燕子耳邊細聲嘀咕什麼。
顧走過去一點,想聽個究竟,卻見容小子突然抬首,看向他道:“將軍,不好,深山進了近萬蠻軍!”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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