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景騫一正式禮服,挽著一位人走進來。
人穿珠繡薄荷綠旗袍,外罩一件白披肩。
五極其致,薄施脂,卻顯出幾分傾國傾城的濃豔。
隨意挽起的大波浪卷發從耳邊垂下兩縷,更添幾分嫵。
踩著高跟鞋緩緩走進宴會廳,姿搖曳間,說不出的風萬種。
所有人都看呆了。
顧胭兒也有些疑,微微蹙眉:“你這是什麽意思?”
自從那天拒絕盛景騫的求婚之後,就打定主意要跟他劃清界限。
盛景騫竟然也沒有再糾纏。
以為那場風花雪月,就此畫上並不完的句號。
誰知今天下午,盛景騫突然給打電話,說是要作為伴陪他出席一場宴會。
宴會過後,無論做什麽樣的決定他都不再糾纏。
顧胭兒是真的不想再跟他糾葛下去,答應了這個要求。
隨後就被盛景騫帶到一家造型工作室,很隆重的弄了整整一個下午。
直到剛剛,都不知道究竟是個什麽樣的宴會。
結果開門一看,看樣子是家庭聚會,虞箏他們三個竟然也在。
“等會兒你就知道了,既來之則安之。”
盛景騫沒有正麵回答,挽著的手直接走到盛千海麵前停住腳步,心平氣和微笑道:“爺爺,這位是顧胭兒顧小姐,我目前正在追求。”
“……”
顧胭兒無語,正準備反駁,盛千海笑嗬嗬開口:“原來是這樣啊……千裏迢迢把大家喊過來,我還以為有什麽重要的事。”
顧胭兒蹙眉:“您不反對?”
當初盛景騫在幽靈島得到之後,明目張膽帶回盛家莊園,半點都不避諱。
當時自然沒有正式介紹這個環節,可盛家上上下下所有人,幾乎都見過。
盛千海反對的自然也很厲害,顧胭兒有時聽到他們爺孫倆爭吵,老爺子都是用那個東西來稱呼,更沒有正眼看過。
“年輕人談,我老頭子有什麽好反對的。”盛千海樂嗬嗬低下頭,在上翻找合適的見麵禮。
這位顧小姐氣度不凡,一看就是名門出。
也許不是頂級豪門,但比起那個來曆不明的人,不知道強了多倍。
盛景騫他媽主站起走上前,笑瞇瞇將翡翠手鏈往手腕上戴:“顧小姐你好,我是阿騫的母親。旗袍配翡翠,這條項鏈很適合你。”
顧胭兒:“……”
當初在盛家莊園裏第一次見到這位夫人時,可是惡言惡語讓滾遠點。
一年多不見,怎麽突然對這麽好態度?
盛景騫卻樂見其,微笑著介紹:“顧小姐,這是我媽。媽,這位是顧胭兒小姐。”
他媽盛夫人滋滋笑道:“現在年輕人穿旗袍的不多,正好我也喜歡。沒想到我跟顧小姐麵還沒見上,品味倒是相似。”
“那您喜歡顧小姐嗎?”盛景騫笑容不變。
“那是當然。我這條手鏈本來就是買來配旗袍的,可惜我沒這個的服。都說老件有靈,看來我跟顧小姐,真是上天注定的緣分。”
這個小兒子,從小到大就沒讓省過心。
最初是兄弟倆一起跟喬雲音糾纏不清,後來又跟個來曆不明的人不清不楚。
為了那個人跟喬雲音鬧翻後,那個人似乎還捅過他兩刀。
他這傻兒子反倒突然上心,聽說對外麵的花花草草從此失去興趣,更沒想過找個正經的朋友結婚。
一門心思想把那個人找回來。
表麵上沒幹涉,實際上打定主意不會同意讓那個雲音進門。
來曆不明都是其次,主要是天唯唯諾諾,就知道圍在男人邊打轉。
盛家莊園上上下下,連養的狗都不敢得罪。
這種人,撐不起盛家的門麵,做不了盛家的主人。
顧小姐就不一樣了,憑這份由而外的氣度,一看就很喜歡。
“……”
顧胭兒終於反應過來哪裏不對。
敢盛家人本就沒認出來。
在盛家莊園住過很長一段時間,雖說天躲在盛景騫的小樓裏圍著鍋碗瓢盆打轉,還是在無意中跟所有人都打過照麵。
沒想到,本沒人記住長什麽樣。
在們眼裏,就是個件,並且是個十分不討喜的件。
如今這個場麵,還真是諷刺又悲哀。
顧胭兒約約察覺到盛景騫究竟想做什麽,可來都來了,也想為失憶的自己出口氣。
於是,在眾目睽睽之下,顧胭兒輕輕解開扣子,將手鏈拎到盛景騫他媽眼前晃悠:“夫人您上次,可不是這麽說的。”
盛夫人終於約約察覺到這位小姐很眼:“我們見過?”
“您忘了嗎?在您家花房外院子裏的石板路上。您的犬咬了我一口,您說,讓我滾遠點,別擋您家狗的路。”
顧胭兒角揚起漫不經心的微笑,抬手佛開眼前的頭發輕描淡寫道:“後來您的犬總追著我咬,您就讓人將我的行李丟到大門外。”
當時盛景騫正好不在家,失去記憶又沒有錢,在大門口的樹下蹲了兩天兩夜。
偏偏運氣還不好,一直在下雨。
又累又還發起燒,隻剩一口氣時,顧胭兒看到盛景騫臉很難看的從車上跑下來,拿外套包住,用冰冷的臉給降溫。
拚命喊著的名字,還對家庭醫生發出死亡威脅。
顧胭兒這場病來勢洶洶,三天都沒能爬起來。
盛景騫是真的急了,一直守著。
上罵的很難聽,卻笨拙的將熱粥一口一口喂進裏。
還嫌棄麥片粥沒營養,罵了廚房的傭人一頓,讓他們去煮粥。
這種溫,對當時失去記憶的雲音而言,是致命的。
發現,自己心了。
等病好之後,盛景騫大發雷霆,要把那狗掐死。
盛夫人隻會輕飄飄說:“不就是生場病嗎?又沒死。而且,就算我的養的狗,也比貴。”
盛景騫一腳踢開那隻狗,帶著顧胭兒搬出盛家莊園。
走進新家的那一刻,盛景騫握住的手跟說:“你是我的人,除了我,我不允許任何人欺負你,我媽也不行。”
那一刻,顧胭兒徹底淪陷,從此不可自拔。
和盛景騫走到今天這個地步,或許真是咎由自取。
可是,他也曾對好過,也曾讓過。
“你是……”
盛夫人臉微變,尖銳的聲音將顧胭兒拉回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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