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周四郎便也領著錢家三個舅舅來了。
錢大舅和錢二舅沉著臉,進門便看向老周頭,詢問況,而錢三舅則嚷嚷道:“還問什麼問,我們家的閨就這麼被休回來,這是當我們是死人啊,大郎他們兄弟幾個都在,直接上門去問,問問他們劉家到底是啥意思。”
錢大舅瞪了他一眼道:“你說兩句,就是去,那也得商量好了再去。”
“還商量啥,這事宜早不宜遲,留待明天更說不清了,到時候喜從他們劉家拿走的東西都得扯皮,趁著現在人剛回來,包袱都沒拆開,直接拿去扔到他們劉家的臉上去。”
一個族老了一口旱煙道:“這三舅的話糙理不糙,我覺著他說得有理,金哥你說呢?”
老周頭沉片刻,點頭道:“今天是要去,但去了要做的事也得先列出一個章程來。”
大家沒意見,立時一言一語的討論起來,首先得問清楚周家的目的。
是接休書,還是要跟劉家過下去,或是和離?
老周頭沒說話,看向小錢氏。
小錢氏就躡手躡腳的進屋,對剛干眼淚的周喜道:“大妹,爹要我問你,你還要跟劉家過下去嗎?”
周喜咬著沒說話。
滿寶正坐在一旁,想也不想的道:“當然不過了,姐夫都是壞蛋了,大姐,休了他!”
周喜要笑不笑,問道:“休了以后,我住哪兒,怎麼過日子呀?”
滿寶:“當然是住家里啦,以前怎麼過日子,以后就怎麼過唄。”
小錢氏看了滿寶一眼,對周喜道:“這些事以后再說,爹總會有主意的,現在你只說,你到底還要不要和劉家的過下去?”
周喜咬著半響不說話,最后才攥了拳頭道:“我們村的吳寡婦懷了他的孩子。”
小錢氏一聽就明白了,轉出去。
周喜狠狠地松了一口氣,很快小錢氏又進來,低聲問,“娘讓我問你,他和吳寡婦的事有實證嗎?”
周喜搖頭,之所以會知道,還是聽到婆婆和他說的話,周家人去問,他們當然不會承認。
小錢氏有些惋惜,然后有些恨鐵不鋼的看了一眼,轉再次出去了。
滿寶聽外面議論得那麼熱鬧,非常想去湊熱鬧,但被周喜一把抓住,沒能出去。
周喜對幺妹苦笑道:“大姐有點怕,你在屋里陪大姐好不好?”
滿寶立即從心間升起一豪,拍著脯和周喜保證,“大姐,你別怕,我保護你,我打架可厲害了,白善寶比我大都打不過我。”
周喜其實沒怎麼聽滿寶說話,自然沒有去追究白善寶是誰,只是不想讓妹妹去聽這些烏糟事,以免污了的耳朵。
屋外,一眾大人已經知道周喜的意思了,老周頭又道:“休書,我周家是不可能接的,就算我家喜沒孩子,但是給劉家老爺子和老太太披麻戴孝,做過孝孫媳的。想休?想都別想,但他家這麼踩我周家的臉面,我周家也不可能再把閨給他們劉家。”
他道:“和離,這是唯一的法子!”
“不錯,”錢三舅更混,雖然剛才他大侄沒把話大聲說出來,但他就站在旁邊,是聽到了的,直接嚷道:“還得要賠償,不然我把他勾搭寡婦的事宣揚的全鄉都知道,讓人知道他未來的兒子是生子,看他們劉家的臉面往哪兒擱。”
這渾話,不說錢家兩位舅舅,就是老周頭都覺得難堪,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他很憂心的避過眾人和妻子商量,“真讓三弟一塊兒去呀?”
錢氏閉著眼睛念經,聞言道:“人都請來了,你把人撂下,看他會不會把你家鬧翻天去。”
老周頭就忍不住鼻子。
錢氏面無表的道:“帶他去吧,到了地方別攔著他,臉面這種東西,人家都放在地上踩了三腳了,自己再往上添一腳也臟不到哪兒去,能落得實惠就。”
老周頭便想起妻子年輕時候的事,他怎麼忘了,他老婆年輕時候也是個潑辣會折騰的。
老周頭老實的出去了,和村里的老人們定好了基調,這便和大家一起往劉家村去。
至于周喜,被留在了家里,錢氏讓他們把那個包袱帶去了,覺得沒必要讓大兒去直面這份難堪,們這些老病弱還是在家等著吧。
不過小錢氏卻是領著兩個妯娌一起去了,當然,還有族親里不的老婆子大媳婦,全是特別溜的。
錢氏看著他們浩浩的走了,這才沉著臉把孫子孫們全招來,道:“準備,準備晚食吧,晚上大人們回來要吃的。”
周喜也抹干了眼淚出來,道:“娘,您子不好,回屋歇著去吧,廚房的事我來。”
錢氏沒回去,而是量出谷來,讓碾米,又給大頭拿了錢,讓他去拖人到大集上買些回來。
滿寶跟著湊熱鬧,只是力氣小,腳上沒勁兒,只能在一旁看著,可幫不上忙。
錢氏也不避,直接問周喜,“讓你爹去老四他們那兒一,你跟娘一塊兒住?”
周喜低著頭道:“總不是長久的辦法?”
“我會讓人再給你尋個好的,等過完年就差不多了。”
周喜臉慘白。
錢氏就慢悠悠的道:“你別怕,這次娘給你把關,給你選個老實的,家里最好有兩個年紀小一些的孩子,你多用點心,總能養的。”
周喜低著頭沒說話。
滿寶看看大姐,又看看娘親,忍不住癟了癟道:“娘,大姐不開心。”
不是很聽得懂錢氏的話,卻直接這話的意思不對,問道:“選個老實的什麼?為什麼還會有年紀小的孩子,有多小啊,比我還小嗎?”
錢氏看了眼小閨,道:“大人說話,小孩不懂別。”
“娘親說話不算話,你以前明明說的是,小孩不懂就要問,那我現在不懂就問了呀。”
有滿寶這一打岔,周喜覺得心里好多了,也忍不住說了一下心里話,“娘,我不想嫁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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