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滿看完頭三年的脈案，頓了頓后道：“我要看六年前的脈案。”

俞大人早有準備，讓人搬了十二份脈案來，依舊是一個月一份。。。

周滿看過，沉默許久后道：“五年前陛下的那一病，的確有影響的。”

俞大人霍的一下站起來，“周滿，你承認了！”

周滿心中嘆息，想說大夫不是萬能的，就憑當時的脈象是斷不出皇帝的病生的有異，但這也算是他們學藝不，只能點頭道：“這是太醫院之過，不過俞大人，你們想以此斷定我太醫院參與謀害陛下，理由也過于牽強了。”

話題又被扯了回來。

俞大人皺眉。

李尚書最關心皇帝的，忙問道：“那到底是什麼毒？”

周滿一臉怪異的道：“其實不算毒。”

點了點手中的脈案，沉片刻后道：“結合前后的脈象，若我所料不差，當年陛下應該是吸了香一類的東西。”

李尚書和俞大人張尚書都一臉的不相信，“香有如此功效？”

周滿道：“若當時陛下是太子、恭王這樣的青年壯漢自然不會有，也就是浮躁一晚上，發泄一番就好了，便是不發泄，待上兩日也排泄出來了。”

“但我看陛下那段時間的脈象，他本就有虧損，加上那段時間天氣燥熱，他或有中暑之兆，”周滿道：“香只是加重了陛下的癥狀，使病癥發出外。”

見他們一臉沉靜的模樣，周滿便知道他們是不懂這些的，想了想后問道：“我約記得李尚書喜吃黃鱔。”

李尚書現在對的話有些影，沒好氣的問，“那又怎麼了，黃鱔溫補，你當初吃的時候可是這麼說過的。”

周滿想起當年偶爾在李尚書那里蹭過的飯，他家炒的黃鱔的確好吃，“我記得你家的廚子會放一些蒜？”

李尚書心一，“有問題？”

俞大人忍不住敲桌子打斷他們的話，“周大人，我們在說陛下的病。”

周滿一臉沉痛的道：“你們不能理解我說的脈案，我只能這麼給你們解釋。”

以為找例子好找嗎？也是費了好多腦筋好不好？

道：“李尚書喜歡吃黃鱔沒問題，黃鱔溫補，但現在您年紀大了，不能常吃，要是常吃了，也就是浮躁一段時間，只要斷了慢慢就自己調理過來了，但若是李尚書在吃黃鱔時還喝了兩杯白酒呢？”

俞大人和張尚書都好奇起來了，問道：“會怎樣？”

“會微醉。”

三人：……

俞大人正想發火兒，周滿突然道：“但那天俞大人正好在吃狗，于是把自己的菜端到李尚書面前，二人同食呢？”

俞大人的確會吃狗，但是，三人已經被騙了一次，不在意的問，“又會怎樣呢？”

“會嘔吐，中毒。”

俞大人挑眉，他是大理寺卿，理過相似的案，“食相克？”

周滿頷首，“當然不會立即起效，所以你們在歡暢飲酒吃的時候，這時候張尚書拿來幾個柿子，說是益州的特產，請大家飯后同食，而你們都吃了。”

張尚書想說，他不做劍南道節度使很多年了，并不會拿出益州的特產，而且柿子又不是只有益州有。

不過他忍了忍，沒說。

李尚書見俞大人和張尚書都和他吃了，也就不在意了，問道：“吃了會怎樣？”

“會死。”

三人嚇了一跳，“這麼嚴重？”

周滿面無異的道：“以三位大人的飯量，會的。”

他們胃口好，吃得多嘛。

周滿道：“狗和黃鱔同食有毒，狗和蒜同食也有毒，白酒和柿子同食亦有毒。”

道：“這些菜，平日里單吃都不會有大事，吃得多了，最多有片刻的不適，三位大人年紀大了，或許會覺更不好些而已，但它們湊巧在同一刻進了你們的肚子，那不起眼的東西就都了毒。”

“陛下當時的病就是這樣，他因為苦夏，胃口不佳，以至虧虛，這本沒什麼，慢慢調理就是，等酷暑一過他也就好了。”周滿道：“偏他那時候聞了香，于是燥浮不安，這也沒什麼，同樣可以用藥克制，慢慢梳理，但那時恰逢新稻種出世，陛下心急出京查看，于是冒著烈日出門，中了暑氣……”

周滿嘆息，“加上心激，病灶一下加重，一并發了出來。”

道：“以陛下當時的脈象，任誰去診斷都是中暑和勞累過度，就是現在有了陛下舊例在前，再遇上這樣的病癥，我們也很難判斷病人是否真的中了香，哪怕有足夠多的前后脈案做參考。”

直言道：“要不是你們查出當初劉人可能向陛下下毒，我也不敢推測出陛下是中了香的。”

周滿道：“醫者是要聞問切，但只專注本。”誰還會去挖掘后的二三事呢？

三位大人沉思，半晌后俞大人回神，“周大人是在為太醫院罪？”

周滿：“太醫院有沒有罪，等陛下醒來，自有陛下和朝臣們論斷，當務之急是你們要怎麼理外面甚囂塵上的太子謀害天子論吧？”

臉一沉，第一次正面與他們鋒，“三位大人，儲君被疑，于大晉真是好事嗎？”

周滿直直地看向三人，尤其是李尚書。

李尚書聞言直了腰背，心中一直權衡搖擺的天平開始向太子傾斜。

俞大人和張尚書面一變，目在周滿和李尚書之間來回。

周滿心中緒一揚，知道的話起了作用，道：“陛下沉睡，不知何時才能醒，儲君再被疑慮，風聲若傳出，只怕各州都不安寧，大人們既然是奉命查案，還請盡早查清真相，證據，比什麼都重要，只憑一些似是而非的傳言便斷定我和太子合謀害陛下，甚至將整個太醫院都歸屬其中，也太過武斷了。”

“三位大人果真想要讓整個朝堂都陷混之中嗎？”

張尚書不悅，“周大人是在威脅我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