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先帝?”小棄似懂非懂,愣愣地看了宋憫半晌才問出口。
“先帝就是明昭帝,我朝的上一任天子,而你,就是他最小的兒子,你李鈺。”宋憫耐心地和他解釋。
“你胡說!”小棄驚得瞪大眼,“我才不李鈺,我杜鈺,我也不是什麼皇子,我爹是定國公,我還有姐姐,我姐姐杜若寧……”
“不杜若寧,李長寧!”宋憫猛地打斷他,加重語氣,“確實是你姐姐,確切來說應該是你皇姐,你和,都是明昭帝的孩子,只是十年前,你們遭遇了宮變,你流落民間,而,了國公府的小姐。”
小棄的腦子嗡嗡直響,這位首輔大人說的每一個字他都能聽懂,但每一個字又都是那樣的荒唐。
當初突然得知自己是定國公的私生子,他已經震撼到無以復加,現在這人竟然告訴他,他是皇帝的兒子。
他覺得這人一定在騙他,他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是皇子?
可他為什麼要騙他呢?
如他所說,他有什麼價值,值得他堂堂一個首輔對他又是綁架又是欺騙?
“如果我騙你,我怎麼知道你鈺?”宋憫看著他的眼睛問道。
小棄答不上來。
這個“鈺”字,就連他都是在那個舊荷包上發現的,除了國公爺和姐姐,應該是沒人知道的。
所以,他真的是皇子嗎?
如果他是皇子,姐姐為什麼不告訴他?
“你是不是在想,你姐姐為什麼不告訴你實?”宋憫笑著問道,仿佛穿了他心中所想。
小棄沒說話,看向他的眼神已經從最初的憤恨轉變為迷茫。
“我來告訴你是為了什麼。”宋憫很慢很慢地說道,“因為,你姐姐想自己上位做皇帝,怕你擋了的道,所以,雖然認下了你,卻沒打算讓你知道真相。”
“那為什麼要找我?”小棄喃喃道。
他現在腦子一片混,已經不能正常思考。
“很簡單,找你是為了控制你,以免有一天你發現了自己的份,去和爭搶皇位。”宋憫道,“所以,把你放在軍營,既不讓別人知道,也不讓你離開,興許等將來登基后,再把你殺了也未可知。”
“你騙人,我不信,是我姐姐,不會殺我的。”
“怎麼不會,前段時間死的那個五皇子,就是被他親哥哥殺死的。”宋憫冷笑,“最是無帝王家,唯有皇位人心,為皇嗣,這是你要學習的第一課。”
小棄茫然地看著他,許久都沒有說話。
宋憫轉走到書案,端過一盤早已冷卻的糕點:“吃吧,吃飽了,我再給你上第二課。”
小棄還是沒有說話,木木地出手,抓起一塊糕點放進里。
……
天亮之后,杜若寧在長寧宮里醒來,看著周圍悉的一切,還是覺得有些不真實。
藿香說,這里的一切都是按照江瀲的吩咐布置的,都不知是該激他的用心,還是該慨他驚人的記憶力,畢竟時隔多年,長寧宮里的擺設自己都快記不清了。
“小姐,這是督公大人打發春送來的早點,讓你趁熱吃。”茴香提著兩個食盒進來,一開口還是習慣地小姐。
杜若寧漱了口,從食盒里挑了一塊芙蓉糕吃。
剛咬一口就愣住了,芙蓉糕的味道,和從前最喜歡的一個廚做出來的味道一模一樣。
難不江瀲把廚子都找回來了?
心下疑,決定等下見江瀲問一問,然而,沒等吃完飯,江瀲便找了過來,說二皇子突然離開軍營的原因已經查清楚了。
“有個小兵主自首,說小棄是為了讓他回家見母親最后一面,才冒險頂替他進京的,現在那個小兵已經被關起來,你大哥讓我來請示你,看如何發落。”
杜若寧怎麼也想不到會是這個原因,默然一刻才道:“讓他回家接著侍奉母親吧,等母親好了或者走了,再回來領罰。”
“好。”江瀲對此沒提出任何異議,點頭應下,又道,“李承啟說要見你,你去不去?”
“去。”杜若寧起道,“就算他不見我,我也要去見他,有些賬,總要好好算一算的。”
“那我陪你去。”江瀲說道,接過藿香手里的紅鶴氅,親自給披上,仔細將帶子系好,又幫把頭上的簪子扶正,瞧著各都完妥當了,才把自己的手遞給。
杜若寧微微一笑,手握住他的手腕,姿態昂揚地向殿外走去。
出了長寧宮的大門,一陣冷風席卷而來,江瀲忙扯過自己的黑金披風為杜若寧擋了一下。
“沒事的,我哪有這麼氣。”杜若寧笑著拉下他的手,幫他把披風整理好,“這些天你比我辛苦,要時刻注意。”
“嗯。”江瀲點點頭,瀲滟的眼眸里有萬千。
這時,一片枯黃的梧桐葉子飄飄而來,正好落在他肩頭。
杜若寧輕輕拈起,拿在手里看了看,又抬頭去看那棵梧桐樹,雙手合十虔誠一拜。
“拜它做什麼?”江瀲問。
杜若寧直起,看著他的眼睛:“多虧有它,你才能逃過那場劫難,我才能再遇到你,它是我們兩個的恩人。”
“你說得對。”江瀲也學著對梧桐樹雙手合十道,“恩人,請我一拜。”
“傻樣!”杜若寧笑著推了他一下,兩人又并肩往前走去。
茴香跟在后面,看著兩人一個大紅鶴氅,一個黑金披風,覺得出奇的般配,忍不住小聲對藿香說:“小姐要是做了皇帝,會讓督公大人做皇后嗎,督公大人不能生育,不知道大臣們會不會不同意。”
“別瞎說,好好走你的路。”藿香瞪了一眼,“讓督公大人聽見,小心你的腦袋。”
茴香脖子,乖乖閉了。
江瀲在前面眉頭微蹙。
這丫頭倒是提醒了他,皇后之位,他可得好好想個對策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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