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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后》第九十章 說服

 毒茶。

 聽到這句話,楚昭端起自己的茶杯,輕輕喝了口。

 “三公子不信我啊?”笑道。

 謝燕芳也笑了。

 “這不是信不信的問題,就算是父子夫妻,這種況下,也要幾分戒備。”他看著茶壺,道,“同一個茶壺,茶水也不一定一樣。”

 楚昭將茶慢慢喝完,看著茶壺,自言自語:“我當時就不知道。”

 那一世和蕭珣同食同宿,可沒想過要對蕭珣半點戒備,直到一次又一次喝下他親手斟的毒茶,孱弱,失去孩子,直到最后一杯再無遮掩的毒酒送上路。

 也沒想到這一世會從宮中找出這種東西,來用給別人。

 “不算是毒。”說,看著謝燕芳,“是一種讓人暫時昏睡的藥。”

 謝燕芳哦了聲:“原來是這個。”

 站在楚昭后的小曼覺得自己的手心在出汗,但心里又有些茫然,從謝燕芳說是自己要殺鐘長榮開始,就做好了攻擊的準備,但直到現在兩人一個指出你給我茶中下毒,一個則解釋是什麼樣的毒,氣氛還是那麼平和——

 在京城里的廝殺的確跟戰場的不一樣啊。

 小曼覺得這里更可怕。

 “娘娘不用這樣,想要我如何直接告訴我。”謝燕芳坦誠道。

 楚昭便也坦誠道:“我先前問過你,為了朝堂安穩,外戚可不可不為,你回答說可以。”

 謝燕芳點頭:“當然可以,不僅我不為,我還能保證謝氏任何一人都不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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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昭看著他一刻,搖頭:“我現在知道謝氏其實無關要,為不為也不重要,最關鍵的人是你,所以我希你消失。”

 消失?謝燕芳饒有興趣問:“怎麼消失?”

 “我不會放你自由而去,也不會讓你在朝為。”楚昭也坦然道,“我要把你關起來,讓你與世隔絕。”

 謝燕芳看著,笑道:“與世隔絕嗎?”又道,“讓一個人消失最好的辦法是殺了他。”

 楚昭搖頭:“三公子,我不會殺你,我不會過河拆橋,忘恩負義,你對我和阿羽有扶持相助大恩,但你太危險了,不能讓你再左右大夏的事和人了,所以,我要把你關起來,至在阿羽為一個真正帝王的前你不能再出現。”

 謝燕芳道:“我想我適才已經說清楚了,我并不會危害到你和阿羽——”

 “不,你會的。”楚昭打斷他,“三公子,你最大的危險就是將我和阿羽變你想要的樣子。”

 謝燕芳看著,默然一刻。

 “你做的事是為了你想要的皇帝和皇后,不是我和阿羽。”楚昭道,“我和阿羽只想,也只會做自己。”

 謝燕芳道:“我沒讓你們不做自己,只是有些事你們自己不方便做,所以我才來做。”

 楚昭搖頭:“只要是我們自己的事,就沒有不方便,就不需要別人來替我們做,而且誰也不能替我們做。”

 謝燕芳默然。

 他的沉默讓這邊陷了凝滯,小曼覺得自己的呼吸都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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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

 就在窒息的時候,謝燕芳點點頭說。

 “我愿意為皇后讓路。”

 楚昭看著他,道:“多謝三公子。”

 謝燕芳又看手里的茶杯,忽的笑問:“那這茶我還用喝嗎?”

 楚昭也笑了,道:“不用了,話都說好了。”

 “如果我先前沒發現喝了呢?”謝燕芳又笑問,“皇后就不用多費口舌了。”

 如果是別人來說,這話怎麼都是質問和譏諷,但謝燕芳來說只會讓人覺是調侃。

 “喝了我就等三公子醒來再說這些話。”楚昭也沒有毫尷尬,認真道,“只是先后順序不同。”

 謝燕芳一笑將茶杯放下。

 ......

 ......

 “要做什麼?”

 聽到謝燕芳的話,等候在營帳里的杜七怒目。

 “要把公子你抓起來?”

 謝燕芳糾正道:“關起來。”

 公子還有心說笑呢,杜七面沉沉說:“早就知道藏著心思呢,蔡伯說了,既然敢查魏氏,就是要對公子手。”又冷笑,“我倒要看看怎麼把公子抓起來。”

 “整個狩獵場兵馬一層層環繞。”謝燕芳道,“衛一層,拱衛司一層,最外邊是京營兵馬,我是被押送回來的,此時此刻我們的營帳已經被重重圍住,無人能靠近。”

 杜七淡淡道:“那又如何?”

 “我知道這不如何。”謝燕芳道,擺擺手,“別在意,現在生氣呢,也對我戒備,就讓隨心所吧。”

 杜七道:“公子,什麼隨心所對我們起了殺心,這是過河拆橋卸磨殺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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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燕芳道:“皇后當然可以對任何人起殺心,我一直在等著查到我,一直在好奇會怎麼做。”說到這里他點點頭,“不錯不錯,做得很不錯。”

 杜七在旁聳聳肩:“公子你還在夸,難道殺了你還很高興?”他忍不住嘀咕一聲,“要是蔡伯在,肯定又要嘮叨了。”

 不過也不急,蔡伯馬上也就知道了。

 謝燕芳聽了他的話,沒有再笑,而是若有所思:“做得還是不夠像我。”

 如果是他的話,茶不會把人毒暈,只會毒死,也不會關著活人,只會把死人埋起來。

 “皇后,這是舍不得殺我啊。”

 不過這也像他,因為他也舍不得殺啊。

 想到這里他不由笑了。

 他們果然是一樣的。

 ......

 ......

 “這就是你說的說服?”

 皇后營帳里,小曼一反常態拉住楚昭,神憤怒問。

 “先是下毒,又直接說要把人關起來。”

 這種事還能說服?

 有沒有想過當時在場的心

 楚昭笑道:“是說服啊,你看,這不是說服了嘛。”

 小曼瞪眼看著

 “謝三公子是個聰明人,跟他說話就要直接干脆。”楚昭握著的手,輕聲道。

 小曼神質疑:“他那麼聰明,那麼厲害,這就能被你說服,乖乖被關起來了?”

 楚昭道:“他不是被我說服,他是被他自己,他太聰明了,太自信了,能說服他的只有他自己,他其實本沒把我放在眼里。”

 聽不太懂,小曼忍不住額頭:“那接下來要怎麼做?他要是不想被關著了隨時都能反悔。”

 楚昭看著漸漸降臨的暮,道:“我是要趁著他還沒反悔的時候,讓他不能反悔。”

 ......

 ......

 暮降臨的京城,突然奔進一群群兵馬,城門關閉,還好兵馬疾馳在街上宣告“緝拿西涼細,閑雜人等回避”,讓民眾們稍微緩解了張。

 捉拿西涼細啊,民眾們又忍不住議論紛紛,誰是西涼細?

 兵馬在城中散開又聚集在兩宅院。

 謝家宅的燈火剛剛點亮,璀璨生輝,只不過此時在其中的人們沒有歌舞歡悅,而是神驚愕。

 “西涼細?我們謝氏?”謝七爺站在屋檐下,驚愕過后,哈哈笑,“皇后這個理由也太敷衍了吧,我們可是外戚,皇帝唯一的親人,你哪怕用個貪腐的罪名都更能服眾。”

 而與此同時的梁宅里,除了震驚更是慌,這是梁氏經歷的第二次,怎麼會這麼快又出現了?家中的人們到奔走嘈雜“這是怎麼回事?”“我們怎麼會是細?”“我們梁氏有功。”“這是皇后挾私報復。”

 在一片驚恐中梁薔神平靜,但他垂下的手攥在一起。

 所以,雖然他不說,皇后其實也知道了。

 那這次,皇后能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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