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
蘇家人不約而同發出驚嘆聲,蘇義山和蘇義直著眼睛上前,剛想手去那些小銀元寶,就見蜀云將蓋子合上,雙手恭敬遞給蘇挽秋:“三姑娘,這里一共是一百個二兩的小元寶,是我們爺特意吩咐銀坊打造而, 方便您日后花用。”
“多謝方爺費心。”
蘇挽秋向方雪松點頭致謝,手接過箱子。只見對方爽朗笑道:“客氣什麼?三姑娘該得的。也罷,既然銀貨兩訖,我這就回去了。”
“哎呀,方爺留著用了飯再去吧,這眼看天晌了。”
蘇義急忙挽留,方雪松看了蘇挽秋一眼,含笑道:“我倒確實想留下來蹭頓飯再走,偏偏有個友人今天上門,原本就約好了午時,我也不好失信于人。”
蘇挽秋松了口氣,連忙道:“應該的,且方爺的朋友,必是貴客,怎麼好耽擱?走,我送爺出去。”
“這個不必麻煩,倒是我那糖坊,姑娘有空了不妨去看看,親眼看著你的甜菜變糖,過程想必十分有趣。”
蘇挽秋心中一,也就笑著應承下來:“好啊,看看哪天得閑兒,我必過去的。”
一邊說著,將方雪松送到街門外,看著他上了馬車, 目送馬車走遠,心里也做好了盤算。
正要轉回屋, 就見周圍不知何時聚了一群人,都是村里的男老,不由納悶,忙高聲問道:“楊嫂子,有什麼稀罕事嗎?說來我也瞧瞧。”
眾人“轟得”一聲就笑開了,被點名的楊嫂子笑道:“你家門前這馬車,不就是最大的稀罕事?那位爺便是榮親王的小舅子吧?嘖嘖!不是親眼看見,誰能想到世上有這樣氣派人。三姑娘,你家連著招待他幾回,可算是蓬蓽生輝了。”
蘇挽秋還沒說話,就聽旁蘇挽春笑道:“方爺固然氣派,沈爺也不遜啊,你們難道沒看見過沈爺?”
要說這話,村里人,尤其是那些大姑娘小媳婦可就都來神了,有個窗花的孩兒便笑道:“沈爺當然也好看,不過比起方爺, 了份貴重端莊。”
“那灑, 你懂什麼?”蘇挽春撇, 見窗花兒用手指劃著臉, 不由氣急敗壞,上前和窗花兒扭打在一起。
蘇挽秋才不摻和這些稚鬼的事,見沒別的事,正要轉回去,就見楊嫂子等人湊過來,眼道:“三姑娘,你們家這甜菜出了得有三四千斤吧?哎喲那得賣多錢?說也能賣上百八十兩,這可比咱們辛苦種地賺多了。“
蘇挽秋停下腳步,倚著門框道:“可是呢,嫂子家也有幾畝地,還種著周財主家幾十畝地,不知一年能收多銀子?”
楊嫂子眼圈一紅,面上勉強笑道:“哪有什麼收?一年到頭能揭開鍋就算好的,去年要不是三姑娘幫忙賣的甜菜錢,年前那場大病,就能要了孩子他爹的命去。今年年景好,我看著地里產出比往日多些,滿心想著能多賣幾個錢,可前兒聽賈叔說,今年糧反而不好賣,那些糧鋪價都得厲害。”
這一說,其他人也都紛紛唉聲嘆氣。蘇挽秋有些出神,想起從前學的課文《多收了三五斗》。荒年時不用提,死人的都有;可到了年,農民們又有什麼好?錢都被糧商賺去了,難怪江南那邊先前因為海貿,家家都改糧種桑。如此說來,海貿不過是治標不治本,真正最重要的,是要讓種糧的百姓們得到實惠。
但這也不是自己小小一只蝴蝶能改變的,好在雖然不能兼濟天下,但幫村里最窮的人家改善一下境,這是早就想好的,因就對楊氏道:“楊嫂子,你家境況我知道,好歹撐過這兩年,等到明年甜菜了種,后年我就帶著你們種,到時你拿出兩畝地種甜菜,溫飽最起碼是沒問題的。”
楊氏震驚看著蘇挽秋,忽聽王氏在上房那邊殺似的厲聲道:“三丫頭,三丫頭你過來。”
“等下就回去了。”
蘇挽秋知道王氏急的什麼,也不在意:村里有幾戶人家當真窮得底兒掉,就是那種一條子幾個人流穿的,平常就時不時接濟一下,這些人也是的鐵桿擁躉者,一早就被劃到幫扶名單上,這會兒和們個消息,讓們有個盼頭,沒什麼不好。
果然,人群都沸騰了,立刻又有人問:“那我們呢?我們家也不寬裕,三丫頭,哦不,三姑娘你是知道的啊……”
“大家伙都想種甜菜,那就排隊去。楊嫂子,張嫂子,李等幾戶人家,是咱們村里最需要幫扶的,大家伙沒意見吧?我先顧著們,咱們啊,一點一點來,若一下子讓你們都種甜菜,我的種子也不夠啊。用不上幾年,保管讓你們都有甜菜種,都有錢賺……”
“這丫頭瘋了,你們別聽胡說八道。”
王氏到底忍不住,過來抓了蘇挽秋就走。后村人們都不答應了,正要來和王氏搶人,就見蘇挽秋揮手道:“好了,大家伙回去吧,你們還不知道我嗎?向來說話算話,不會蒙你們的,回去吧回去吧,耐心等著就是。”
“我看你真是瘋了!”
王氏將蘇挽秋拽到堂屋,一張臉氣了豬肝,尖聲道:“好好的賺錢道兒,憑什麼給他們?要是怕他們眼紅,咱家搬到縣里不就行了?有錢哪里去不得?”
“三嬸,注意你說話的態度。”
蘇挽秋慢條斯理抻了抻襟,走進東屋,果然,就見先前還因為二百兩銀子喜氣洋洋的家人們,這會兒臉都十分難看,就是自家爹娘,也是一臉的尷尬,只有蘇明江仍坐在搖椅里,愜意自得的喝茶。
看見進來,蘇義山蘇義搶著就要開口,卻見蘇挽秋一手制止了他們,沉聲道:“有什麼話,都先聽我說完的。”
“你說。”
蘇義山的質問被蘇挽秋一句話給堵了回去,心里憤憤不平,沒好氣冷哼一聲:“我們就聽聽,看你能說出什麼花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