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拍拍傳送陣：“我已經囑咐完了，來吧，該下一個人和你見面了。”

　夏清一怔，起：“凱文嗎？他不是今天有決斗……”

　“這個時間應該是打完了。”

　佩拉爾等著夏清與自己一同站在傳送陣中，然后啟傳送陣，再睜眼，兩人已經在夏清和凱文第一次見面的那個訓練室里。

　“早上他給我傳信兒，說他打完來找你。你就在這等著吧，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記得來接我。”

　“忘不了。”

　夏清邁出傳送陣，注視著佩拉爾的影消失。

　這一個月里，偶爾會和凱文來這里面。

　兩人流日常的時間比較，絕大多數時候，他們都在過招和手——

　夏清正在修習刀法的關鍵期。

　虛空中的修煉只能鍛煉刀法意識，練不到手。因此對來說，有這麼一個手極好的陪練，來幫悉刀法，是一件相當幸運的事。

　而從凱文的反應來看，和過招，也能讓他益匪淺。

　所以盡管對彼此的了解不多，但他們互為良師益友，也算是關系變得不錯了。

　但這一次，凱文應該不是來找對決的。

　他不是那種戰斗狂，不可能在剛剛進行完一場生死決斗之后，還來找練劍。

　從這個時間點看，他也許和佩拉爾一樣，是擔心明天的決斗，所以來給一些忠告建議的吧。

　-

　等待的功夫，夏清也沒閑著。

　去武架上拿了一把刀，復現起正在研究的一套刀法——

　這套刀法，是孟行，在《刀學》的倒數第二個篇章里，用來當作例子的刀法。因為只是舉例，所以孟行沒有特別詳寫每個招式。

　劍有劍氣，刀有刀風。顧名思義，就是揮劍或者揮刀的一刻，所掀起的強大威。

　因為揮刀時蘊含了極強的意念，凝了實質。所以這刀風，并非是真的“風”，而是一種技巧下的力量，能對敵人造真實傷害。

　孟行舉例的這套刀法，就是把“刀風”玩到了極致。

　夏清覺得覺得這套刀法妙無比。將它完全掌握，有助于自己把《刀學》的倒數第二篇研究徹，因此一直在努力鉆研。

　只可惜，孟行沒有完整寫出這套刀法的容。

　不是沒想過求助道君。

　然而道君卻說，孟行在這里，就是故意沒有寫明的。自己要是告訴了夏清正確答案，就枉費了孟行的一番苦心。

　夏清只好從字里行間的各種側面描寫，自己琢磨，努力還原。

　這兩天總覺得好像到了門檻，但又有點朦朦朧朧。

　所以哪怕是在和佩拉爾聊天的時候，也在分出力琢磨刀法。

　-

　起手、落刀。

　每個招式，都如同詩歌，起承轉合，節奏妙。

　刀風，被招式帶了出來，就像詩歌結尾的余韻一樣。

　夏清試圖捕捉刀風劃出時的那一覺，捕捉到了又覺得哪里不太對。

　練了一會，收起刀，一回，正看見凱文從傳送陣里走出來。

　凱文穿著一常服，和夏清初見他時一樣，淡漠而矜貴，一副閑散卻不近人的模樣。

　“看你樣子，這場贏得很輕松？”

　夏清把刀放回到架子上后，在場邊的圓桌旁坐下。

　“不輕松。”凱文神沒什麼變化，言語間卻明顯不想談論自己這場對決。

　他站在販賣機旁邊，問夏清要不要喝點什麼。

　夏清：“白水，謝謝。”

　過了一會，凱文隔空把水瓶扔給夏清。他自己則端著一杯熱紅茶，和一碟致的點心回來。

　夏清失笑。下午茶？

　凱文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后問，是不是明天的決斗得勝，就升到地表了。

　“對。”夏清想了起來，“你之前說，等我到了地表之后可以找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字面意思。”

　凱文告訴夏清，到了地表以后，獄卒就不會特別看守犯人了。

　換句話說，犯人的活范圍變大，可以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只要不離開這座魔塔就沒問題。

　“到時候介紹幾個朋友給你認識。”

　“好啊，都是什麼樣的人？”

　“你見到就知道了。”凱文頓了頓，“有口腹劍的，有不可一世的，還有笑聲特別難聽的。”

　夏清：……

　“放心，都是好人。”

　聽這形容詞可不像好人啊。

　不過凱文的好意很清楚。

　是讓明天一定要贏的意思吧。

　-

　接著，兩人簡單聊了一個小時，默契地誰也沒提夏清明天的決斗。

　只是到了臨別的時候，凱文讓夏清再用一遍刀招給他看。

　“就是你最近在練的那個。”

　他傳送過來的時候，巧撞見了一個收尾。

　夏清依言給他演示了一遍。

　這回看全了所有招式，凱文才開口：“刀招和刀風的順序是不是反了？”

　順序？

　夏清怔了一下，不明白他什麼意思。

　“用刀招帶出刀風，這是很正統的路子，說明你基礎打得相當扎實，足以支撐你每一刀都出刀風。”凱文道，“這樣當然也很強，但如果你是要以刀風為主的話，就應該把刀招簡化到極致，或者干脆——”

　“或者干脆不要刀招。”

　夏清下意識地接了一句，隨即豁然開朗。

　是了，這就是問題所在。

　的思維沒轉變過來。

　用刀招帶刀風，這是傳統刀法的定式。

　但這次，練的是以刀風為主的刀法，就該把刀風當主角。

　原來覺得不對勁的地方是這個。而且絆住的東西，居然恰恰是打下的刀法基礎——

　“你是怎麼想到的？”

　夏清慨又激地看著凱文。

　凱文頓了一下，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預祝明天決斗順利。

　“你練刀吧，我回去休息了。”

　“多謝。”

　夏清再次謝過凱文，注視他離開后，便接著自己練刀。

　當然看得出，凱文心事很重。

　但和凱文的相方式，從來都是避免言深。凱文沒有問過任何私人話題，也不會故意去打聽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