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
在青山軍海嘯般的歡呼聲中,原先平靜的天空上,突然劃過一道紫電蛇,接著便是狂風大作,烏云滾滾。
天公并不作。
陸青山抬頭了一眼冷峻的天空,仿佛覺到了天道的存在,并且對著他懷著深沉的惡意。
“是你在和我斗嗎?”他輕聲道。
陸青山站在城頭之上, 長發隨著狂風飛揚,上方是電蛇滾滾,沸騰如炸鍋,下方是青山軍群激,張揚如海嘯。
“也好,這才有意思。”
他揚起頭, 廣闊蒼天在。
與天斗,其樂無窮。
.........
拿下飛云城后,青山軍真正在胡家封地中站穩了腳跟。
但青山軍的擴張計劃并沒有停止, 向著四周迅速輻。
《青山劍法》的教習也在穩步推進,營造出一個全民習劍的氛圍。
兵卒們的武功都開始突飛猛進。
陸青山也沒有閑著。
他與工匠們流,了解這個世界的工藝基礎,并據實際況提出自己的需求。
那些需求,讓經驗最富的老匠人都為之驚嘆,卻又有著驚人的可行。
在道源界這樣的世界里,除了武功,墨家的手段,有著驚人的作用。
因為不論是在戰爭中,還是想要解放生產力,工藝都是極其重要的一個部分。
除此之外,陸青山還在境興建學校,同時召集了許多說書人、賬房先生.......將他們訓練為教師。
不但普及教育,還傳播他的先進思想與理論。
這一系列聞所未聞的政策下發之后,青山軍占領區域的百姓, 對于陸青山的崇拜戴早已突破天際。
且隨著青山軍“還田于民”的舉止被傳播出去,青山軍之名在胡家封地更是如日中天。
許多還在胡家統治下的百姓們都盼著青山軍早日打來。
胡家早已失德失心。
統治者一旦失去民心,滅亡還會遠嗎?
........
........
從大慶礦山中起勢的青山軍,勢頭就像滾雪球般越滾越大,越滾越快。
從發難到拿下安嶺城,青山軍用了整整二十天的時間。
從安嶺城到破飛云城,青山軍又耗費了月余的時間。
但接下來,青山軍便以五天一小城,十天一大城的速度,在胡家封地平推過去。
其速之快,其勢之大,縱觀歷史,從未有過,讓人看得心驚膽寒。
甚至就連在青山軍中,除了陸青山以外,也沒有一人是能理解青山軍為何能壯大的如此之快?
青山軍不斷猛進,胡家軍隊本不是他們的對手,連戰連敗,不斷后撤。
很快,青山軍就是近了胡家的主城, 胡笳城。
兵臨城下。
經歷數代秦王更替都依然屹立不倒的百年世家胡家, 迎來了有史以來最大的一次考驗,到了危急存亡關頭。
不過這時候, 胡笳城,多了一支陌生的軍隊。
一支不屬于胡家的軍隊。
城宅中心的豪華大院中。
“反軍勢大,皇室面對我胡家的求援,視若罔聞,唯有你們湯家愿意出援手。”胡天馬咬牙切齒道。
在青山軍拿下他們胡家一半封地之后,他們就向秦倚天求援,希皇家能派兵幫他們平定叛。
結果,被秦倚天以鐵城危急,無余力出兵之由,毫不猶豫地給婉拒了。
這讓胡天馬對秦倚天更加恨之骨,卻沒想過當初秦倚天要他們胡家出兵支援鐵城,他們不也是敷衍搪塞過去。
“這次多謝你們湯家助我一臂之力,大恩大德,我胡家沒齒難忘,待平定叛,收復失地后,老夫愿以一半領地相謝。”
胡天馬在地圖上用手指劃出了一條線,對著以湯元為首的湯家之人道。
秦國境三大世家,胡家、扶家以及湯家。
青山軍壯大到如此地步,也唯有同為三大世家的湯家才有那個能力是出援手。
湯元道:“胡家主請放心,亡齒寒的道理我還是懂得。
反軍之勢如火如荼,我湯家封地又與你胡家相鄰,你胡家若是倒了,反軍下一個目標就定然是我們湯家了。”
“此戰我湯家必然傾力相助。”
湯元如此說,讓胡天馬不安的心稍稍平定了些許。
有湯家的相助,這一戰總能打贏了吧?
只是一想到這些時日來的連敗連戰,胡天馬的心頭還是有些發憷。
“我倒是要看看這個青山軍是不是真如傳聞中的那般強大,竟然能將你們胡家打這樣。”湯元有著自己的高傲。
沒挨過打是吧?——胡天馬心中暗暗吐槽,上卻是捧場十足,“那反軍縱然再強大,又豈能擋住你們湯家的鐵騎?”
湯元哈哈大笑,即使知道胡天馬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但也是欣然接這句恭維。
便是此時,突然門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家主,不好了,不好了!”
胡天馬眉頭一皺,神整個沉了下來,眼見侍衛推門闖了進來,無比郁地說道:“沒看見我正在商談大事?若不是什麼要事,今日我就要了你脖子上這顆人頭!”
那侍衛渾抖,畏畏地說道:“家主,城破了.......”
“怎麼可能?!”胡天馬霍地起,“反軍剛到,就算他們勢大,胡笳城城墻堅不可摧,城門更是由鐵所鑄,豈有瞬息便破的道理?
難道他們青山軍還能飛天遁地不?”
“是......是守衛城門的守衛軍有人叛變了,殺了其它人,把城門打開了......青山軍,青山軍已經城了!”
侍衛一口氣把話說完,面絕之。
胡天馬也是變了臉,一聲慘呼,目眥裂。
他帶著最后希看向旁的湯家之人,“湯兄.....”
面對胡天馬的炯炯目,湯元嘆了口氣,搖了搖頭,“不是我湯家不肯幫你們胡家,若是不肯,就不會走這一趟了,只是當下這種況,確實沒得打了......”
“胡家,完了。”湯元在心中默默想道。
沒有了地利,青山軍又如此壯大,這戰怎麼打?
縱然勉強打贏,估計人手也差不多要打空了,損失慘重。
幫可以,但是幫胡家要付出如此大的代價,卻是萬萬不可以的。
“退軍,”湯元與其他人說道:“趕回去將這里的況告訴家主,讓家主做好準備,反軍狼子野心,一個胡家可不會就讓他們滿足。”
湯元憂心忡忡。
這樣子的對手,他平生也是第一次見,橫空出世,行事作風更是聞所未聞。
.......
馬蹄聲集。
胡笳城的街道上,陸青山騎著戰馬走在最前方。
街道兩側的民宅房門竟然不再是,而是打開些許。
一雙雙熾熱的目看著大搖大擺進城的青山軍——誰不知道青山軍所過之,對百姓不但秋毫無犯,還會將貴族的田產分發給百姓。
別說是抗拒青山軍,胡笳城的百姓聽說其它地方的百姓都有自己的田地,眼睛都紅了,甚至早就掰著手指數青山軍將胡笳城打下來的日子。
“將軍,城門的人是你早就安排好的嗎?”本以為會經歷一場大戰,卻戲劇化地直接得以大搖大擺城的顧天雁忍不住問道。
在他看來肯定是陸青山神機妙算,早已提前聯系安排好應。
“不,”陸青山卻是搖了搖頭,“不是我安排的。”
“那怎麼?”顧天雁不敢相信。
“得民心者得天下,”陸青山笑道:“你莫非以為這是一句空話?百姓們才是最懂得良禽擇木而棲的。”
“拿下胡家之后,將軍接下來準備做什麼?”顧天雁忍不住又問道。
“這不是還有湯家和扶家嗎?”陸青山意味深長一笑,“就算這兩家都拿下了,不還有諸國嗎?”
顧天雁心中一震,看向陸青山那張平靜但有棱角的側臉。
他從未想過,陸青山的志向會如此之大。
陸青山口中的天下,竟然真的是整個天下。
.......
胡家沒有了地利,戰斗就了一面倒的碾之勢。
在經過一番并不算激烈的抵抗后,胡笳城便徹底落于陸青山之手。
唯一可惜的是,胡家家主胡天馬在青山軍城之時,便收拾好細,通過暗道逃離了胡笳城。
不過陸青山也并不在意這些。
青山軍是大勢所趨,胡天馬一個人又能做到什麼呢?
隨著胡家的統治被徹底推翻,陸青山一如既往,大賞全軍,分田產給百姓,發展工藝,開設學校,印發《青山劍法》,傳播他的理念,同時開始廣修路與鋪橋。
這些事,需要許多許多的錢,讓秦倚天拿,可能都有些勉強。
但是在抄了胡家,獲得了胡家百年積蓄的資產后,竟然就顯得輕輕松松起來,可見胡家對于百姓的剝削究竟是到達了何等的地步。
陸青山的名號,一夜之間就傳遍境。
不過幾日,街上孩口中掛著的就都是歌頌陸青山的謠,說書人也自發開始傳揚陸青山以及青山軍的功績。
許多人對陸青山的崇拜已經近乎信徒,特別是那些原本飽經剝削的奴隸。
“若能統一這方世界,將所有力量都凝聚在一起,異鬼又能算得了什麼呢?”陸青山放下手中秦倚天寄來的書信,一邊尋思著。
書信上是鐵城那邊這些時日來的況,是陸青山特地讓秦倚天幫他注意,并且及時告知他的。
他想要知道,自己與上一會截然不同的大作,會不會導致異鬼那邊也出現不同的作。
事實是,至到目前為止,異鬼那邊并沒有任何反常。
異鬼沒有作,陸青山自然求之不得。
因為這一回,他準備是以堂堂正正的大勢碾這些異鬼。
“下面該到湯家了。”陸青山手指在桌面的地圖上游移,最后是定在胡家的封地之上。
........
春去秋來。
轉眼就又到了北境最為嚴寒的時節。
鵝大雪飄下。
相比天氣的嚴寒,秦國之卻是無比的火熱,呈現一片熱火朝天的向上之勢,宛如一塊鐵正在接錘煉,發生蛻變。
一名為青山軍的火苗,已經燒遍整個秦國,帶來的是改革開放的烈火。
秦城,王宮,書房。
秦倚天看著陸青山,搖了搖頭,嘆道:“將軍,我怎麼也沒想到,一年不到的時間,你能做到這等地步。”
一年不到的時間里,胡家、湯家、扶家接連被青山軍推翻。
無數田地分發給百姓,數百所學校拔地而起,工藝發展日新月異,青山軍人數更是壯大到一種驚人的地步,陸青山之名甚至是要大過這個公主殿下。
這才第一年,再過個十年,秦國會變什麼樣子?
秦倚天覺得自己想象力不夠用。
陸青山視線順著窗戶凝天空上的群星,目變得無盡幽遠,似乎穿越了整個星河,到達高遠之。
他并不自傲,無比冷靜,“殿下,我還覺得太慢了。”
“我們的時間并不如想象中的那麼多。”
“那將軍準備什麼時候對烏國手?”秦倚天對陸青山無比信任,開口問道。
烏國,是秦國的鄰國。
“急不得,得等,”陸青山沉聲解釋道:“一是我們一旦對烏國手,秦國必眾矢之的,目前的秦國還不夠強大,無法承這種眾矢之的。”
“我們要等秦國強大起來,足以面對這一切,才可以手。”
“二是,我們要等異鬼。”
“等異鬼?”秦倚天眉頭一蹙。
“上一回,是在一年后我帶龍軍前往雪原深,到達黃泉之湖上時遇到的異鬼之王。”
“我要看看,這一回我若是沒有前往黃泉之湖,那異鬼之王還會不會如期出現,又會做出怎樣的一個反應。”
陸青山對著窗外的月亮抬起手臂,五指曲張,再微微一抓,仿佛要把月亮都要握在手中。
秦倚天怔了一下,突然發覺眼前這個男人上有一種奇異不可言說的魅力。
猶豫了一會兒,最終開口道:“將軍,我有一句話早就想問伱?”
“問吧!”
“你認識的那個秦倚天,與將軍是什麼關系,十分親嗎?”秦倚天開口道:“看將軍第一次見我的時候,是稱我為倚天的。”
“是什麼關系.......”陸青山想了想,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值得回味的事,角勾出一抹笑意,輕聲道:
“執子之手,與子共生。”
陸青山目落在秦倚天那張看了不知多遍卻依然看不厭的艷面容上,一如當年龍潭初遇。
有些羈絆,在初見時,就已經注定。
人生若只如初見?
不。
是“一見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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