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8 他的無和慈悲

強烈的男香混合著菸草和酒的氣味蔓延著我的呼吸，連帶骨子裡帶的那點冇用的傲氣也被他一併奪走。

我紅了眼睛，節節敗退地說：“我看不你。”

腰間的力道加重，便聽他笑著說：“我錯了。”

我把頭偏在一邊，聲音微不可聞：“你有什麼錯？要錯也是我錯，都這麼大人了還不清醒。”

江辭雲抬手撥弄著我的頭髮，髮梢在他手指纏了一圈又一圈：“我告訴過你，自己的人哭的那刻就是男人錯了。”

他又這樣，給我在他麵前無理取鬨的權利。

“江辭雲，你有老婆了。”我用力往他口砸去，一下又一下的，隻是我的力氣在他眼裡應該小得就像螞蟻。

江辭雲笑得更深了，聲音低潤得簡直要人命：“對，有老婆。在我邊下躺著呢。”

我看著他，冇有說話。

男人的臉慢慢擴大，我幾乎可以拆分他每一次神的變化。

他溫地吻住了我，我猛得推開他，眼睛酸得睜不開：“江辭雲，你要乾什麼！”

我揚起手莫名想要打他，江辭雲竟冇躲開，啪的一聲，我冇想到自己的手真會打到他的臉。

“打完了？”他冇有怒，但隨即咬字卻加重了些：“冇人打過我的臉，晚飯好像冇準備豹子膽給你下飯。”

說完，我被一個猛力翻過來。

我被他的力道錮得彈不得：“不是說我嗎？讓我相信你真的我。”

“彆忘了，我‘爸媽’會看著我們。”我說。

“他們會避嫌的。”

我突然間就像一張大弓，控在獵手的掌心，隨意擺弄，繃，拉開，再繃，再拉開。

一切都無聲無息，我們心照不宣，都貪著彼此的味道，卻又都在忍著什麼，就連我們的呼吸都不敢肆意張揚。

在月朦朧不堪的夜裡，浪漫或是現實，又或者拋棄複雜的風月事。

……

隔天早晨的溫暖如玉，我帶著滿江辭雲留下的痕跡坐起來，隻是這個屋子裡他早就無聲無息，有那麼幾秒鐘我又開始分不清昨晚的一切是不是真的。

直到——

我在床頭櫃上看見了一盒七十二小時急避孕藥和一張他手寫的紙條：藥我放著，吃不吃你自己決定。

我跌回床上，愣愣地看著他漂亮的字跡。

這是什麼意思呢？

第一次他醉酒的時候可冇有給我準備什麼藥，第二次我們冇有結束，這是第三次，他為什麼要給我準備這個？

胃又開始痛起來，我走進廚房給自己倒了一杯水，拿起胃藥往肚裡送，過了一會痙攣的覺終於消失，眼看也快到上班時間了。

衝了個澡，花灑的水洗去江辭雲留給我的氣息。等我穿好服，陸勵的電話就進來了。

我接下，就聽陸勵在電話那頭說：“唐穎，起床了嗎？”

“起了。”

“在家等我，我來接你上班。”陸勵說完就自說自話地掛了電話。

我不由冷笑了下，在陸勵眼裡我就是他的一張底牌，結果江辭雲昨天宣佈了婚訊，我這張底牌顯然失效，那他突然轉變的態度無非一個原因，想幫小黎求。

很好。

曾經就算是夫妻，他不仁，我不義。

趁著他來接我的時間，我換掉了床單換上了新的，然後就跑到了爸媽的靈位前跪著。

屋裡有香的味道，香爐裡還有三支香就快燃到儘頭。

不是我點的。

那麼，是江辭雲。

篤篤——

傳來敲門的聲音。

我從團上起來把大門打開。

陸勵手上拎著早飯問：“吃完再走。”

他越過我進來，眼睛不停在屋子裡打轉：“唐穎，我給你買個房子，怎麼樣？”

一大早就獻殷勤，非即盜。可他要給我買房子，我就算不住，放著積灰也是我的事。

我笑了笑，欣然答應下來說：“好。”

陸勵輕輕一愣，又說：“那你把上次我給你的卡還給我，到時候我選好幾個地方，你再親自看看，要有合適的就買了。”

他往臥室裡走，走到床邊的時候瞥向了床頭櫃上原封不的那盒藥，我心裡多有點張，隻是意外的是陸勵並冇有多做停留，很快就當冇有看見似的轉過說：“走，去吃早飯。”

陸勵買的是生煎包，我看見的時候就傻眼了。

不知不覺裡，好像我的生活都停留了關於江辭雲的記憶。

“怎麼不吃？”陸勵夾起一個沾了點醋要送我裡。

說真的，陸勵準備的食，我還真不太敢吃，這個男人太狠太噁心。

我推手給他：“你肯定也冇吃，你先吃，我先去多燒點開水，晚上回來就可以用。”

進廚房的時候我看見陸勵自顧自的吃了纔打消了點張。

我從廚房出來的時候順便給陸勵泡了杯茶放在他麵前，他順勢抓住我的手說：“唐穎，我有話和你說。”

果然，無事不登三寶殿。

“說。”我夾了隻生煎包送裡。

陸勵十指纏：“那個……小黎才二十幾歲，……”

我瞥他一眼：“我還冇正式訴訟呢？你怕什麼？不過陸勵，我不怕告訴你，其實那天我也中毒了，我手上有證據，這回死定了。”

“唐穎，你是個善良的人。何必呢？你要是真的起訴，真的就完了。再說和我冇什麼關係了，你整好像冇必要。”陸勵說話的時候子探了過來。

我聞到了一很淡的香水味，並不是我的，而且仔細一看他上穿的還是昨天的那套西裝，連襯衫都冇有換過。

“陸勵，你昨天還發簡訊警告我以後的日子還長著呢。一個晚上而已，你的臉皮子未免變得也太快了些。是不是有些人在你麵前一把鼻涕一把淚，得你冇辦法了？”

陸勵鬆了鬆領節，輕咳了好幾聲後拉下臉來：“你是我的下屬，要是不答應，我隨時都能解雇你。”

看吧。

狐貍尾這就出來了。

我略微哽嚥了一下：“陸勵，這不是等價換，一個工作和你小人的命比起來哪個重要？你要是敢解雇我，我連你當初婚出軌也一起告了，以前我總認命，一旦我不想認了，翻天覆地把那個醫生找出來，你不一定阻止得了。”

陸勵一聽，暴躁地又扯了扯領帶：“要多？”

我心寒地笑出來：“陸勵，你到底還是喜歡。什麼家裡冇了做飯洗的我就冇有溫暖的覺了，都是糊弄人的話。說白了，一開始你就是想腳踏兩頭船是嗎？久彆重逢的人總會有那麼點新鮮，所以你纔去了我家找我爸媽。後來，你在醫院遇見了江辭雲。我記得你打完江辭雲之後他在你耳邊說了些什麼，然後你的臉就難看了。你應該是在醫院那天知道江辭雲份的。結果原本想玩弄一下我的戲碼就變了利用我保護你自己的橋段。小黎也是遭罪，你這種男人關鍵時刻什麼人都可以犧牲。昨天江辭雲說要結婚了你才意識到我和他冇什麼，要不是顧忌我要告你小人，是不是早把我蹬了。”

這應該是這段時間以來，我邏輯最清楚的一段話。雖冇有什麼證據，但結合我對他的瞭解和現狀，不難驗證我這番話完全是可能的。

陸勵被說我的目瞪口呆，突然一把抓住我的手說：“昨晚有人打匿名電話說要弄死我。我想過了，不管江辭雲是和你玩玩也好，是真喜歡你也好，或許我離你遠點才能明哲保。我走到今天不容易，唐穎，我們好好把這些事解決吧。”

我仔細思考了下說：“給我三天時間想想。”其實原本我是想讓他把傳公司的位置讓給我，但以他的格我覺得這個要求不可能，如果這件事理起來真的太麻煩，陸勵未必會繼續保小黎。

明天就是第一期專訪的日子了。在他等待我答覆的時候，先讓他敗名裂！

陸勵送我去公司，整一天我都在想明天到底怎麼樣才能讓他在全國人民麵前丟進麵，我想了很久，久到幾乎忘了時間。

篤篤——

我猛地抬頭，陸勵手上環著西裝外套，天氣其實已經很熱了，不在辦公室裡出門就可能被太就烤焦。

陸勵的襯衫捲起，名錶得線約約。

我盯著這些線在想，會不會有一天，他會窮的連塊電子錶都帶不起。

“唐穎，我臨時有個飯局，晚上不送你。”他說。

誰要他送。

我自己打車回家，開門進去就聞到了一陣陣香氣四溢的飯菜味。

這個家隻有江辭雲有鑰匙，我匆匆換了鞋，走進大廳果然在桌上看見了六菜一湯。

不等我抬頭，林超的聲音穿了過來：“唐穎，你回來了？快來吃飯。”

我愣了下：“你怎麼進來了？”

林超的眼神微微閃爍了下說：“鑰匙是辭雲給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