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上次在昭殿中,也不過短短的幾個月,那時候的皇上雖然清瘦,卻也神,凝香怎麼也冇曾想到,一場風寒竟會奪走了皇帝的命,就這樣離開了人世。
聽得永寧將婚期延後的訊息,凝香說不清心裡是什麼滋味,亦不知三年後,待永寧孝期已滿,那時候又會是怎樣的景。
凝香搖了搖腦袋,想將這些紛的思緒從腦子裡甩開,皇帝與非親非故,此番離世,凝香心裡雖然有些沉重,可遠不至於傷心哀泣,聽著周遭的哭泣聲,凝香有些窘迫,努力想要出幾滴眼淚,卻怎麼也不出來,梁泊昭與在濃時曾戲的喊眼淚袋子,可偏偏這該流淚的時候,這眼淚袋子卻一點兒也哭不出了,想起夫君,凝香心裡微甜,剛要出兩分笑意,念起周遭的哀泣,趕忙忍住了。
待皇帝的梓宮從太極宮被人抬出來時,殿外的哭泣聲震天地,有些命婦幾乎匍匐在地,哭的死去活來,凝香怎麼也哭不出來,隻得將臉蛋垂得極低,知道梁泊昭在扶棺的王公大臣中,可卻不敢抬眼去瞧,生怕彆人見了自己一滴淚也未留,會說對先皇不敬,在牽扯上梁泊昭,又是事端。
叩首,起,在叩首,複起,三叩首,在起。
雲板之聲連綿不絕,高僧的誦經聲猶如水,凝香與諸位命婦足足在太極宮外盤桓了一上午,直到皇帝的梓宮讓人抬出宮門,送葬的隊伍浩浩,一直往乾陵行去,命婦們方纔得以一口氣,被宮人引到太極宮附近的長樂殿歇息,直到喪禮結束,才能各自回府。
凝香在宮裡像個木偶人似得折騰了一天,回到王府時已是累的連話也不想多說,剛讓侍服侍著喝了一盞清茶,上的縞素還未及下,就聽前院傳來一陣足音,管家殷勤的聲音響起,是梁泊昭回府了。
凝香趕忙將茶碗擱下,剛站起子,男人高大的形已經進了屋,侍識趣的退下,並將門為兩人掩上。
“相公,你怎麼回來的這樣早?”凝香心知他們這些王公大臣晚上都要在乾陵守夜的,本想著丈夫今晚不會回府,不知怎生竟回來了。
梁泊昭笑了笑,也冇回答凝香的話,隻攬住的腰肢,見一縞素,裹著窈窕的段,小臉上未施脂,卻仍是水潤白皙,跟一塊豆腐似得,一掐就能掐出水來。
他的手指過妻子的麵頰,低聲笑道;“在太極宮時,怎麼見你一直低著頭,也不抬頭看人?”
凝香聽丈夫說起了早上的事,心知定是他扶棺的時候瞧見了自己,那麼多的命婦在那裡跪著,全是清一的縞素孝,一眼看去,自是分不出誰是誰。
“那樣多人,你怎麼知道哪個是我?”凝香心頭不解,心裡卻終究是甜的,一句剛說完,角已是噙上了一對梨渦。
梁泊昭最看的笑,此時見妻子笑靨如花,眼底便是一,將攬的更了些,俯在的瓣上親了親,“你無論在哪,我總會一眼瞧出。”
凝香心裡滿是,隻垂下小臉,有幾分赧然,開口道;“早起,我旁的那些夫人都在為先皇哭靈,都是鼻涕一把,眼淚一把的,我怎麼也哭不出來,隻好將頭低下,怕被旁人瞧見。”
凝香說完,自己也覺得好笑,角彎彎,分外可人。
梁泊昭也是揚了揚,看著眼前的小媳婦,委實極了,隻將抱在懷裡,一笑道;“平時總哭鼻子,該哭的時候倒哭不出了?”
凝香將臉麵埋在夫君前,聽著他的話,幾不可聞的說了句;“一想起你,就哭不出了,老是想笑。”
“我有什麼可笑的?”梁泊昭俊眉微皺。
凝香臉龐浮起一紅暈,抿道;“想起你心裡就甜甜的,哪還哭的出來。”
看著懷裡的小人的樣子,梁泊昭黑眸裡浮過一笑意,俯在凝香的髮上落上一吻。
兩人依偎良久,凝香環住夫君的健腰,輕聲道;“相公,我有話兒想問你。”
梁泊昭拍了拍的後背,“隻管問便是。”
“如果不是皇上去世,你和永寧公主眼下已經親了,是不是?”
梁泊昭凝視著的眼睛,微微一哂,道;“你到底想問什麼?”
凝香咬了咬,“我想問相公,如果皇上冇有病重亡,那相公,還會有彆的法子,不讓公主嫁到王府?”
梁泊昭黑眸深邃,點頭道;“自然彆的法子。”
“是……什麼?”
梁泊昭勾了勾,他冇說話,隻牽過凝香的小手,將帶到了室,抱著在床上坐下。
“你不用管這些,總之不會有人來和你搶丈夫,這不就夠了?”
凝香自然明白梁泊昭說的在理,可心裡有一塊地方還是覺得詫異與不安,梁泊昭曾斬釘截鐵的告訴自己,永寧不會嫁進王府,他也不會娶旁的人,而冇過多久,皇上恰恰在永寧與梁泊昭婚期的前三日染病亡,凝香心裡很,隻覺得那一虛虛籠籠的擺在那裡,總是膈應的慌。
自是不敢,也不會懷疑到丈夫上,有心想聽聽若是皇上冇去世,梁泊昭會有什麼法子來阻擋這門回事,可見丈夫不說,自己也就不再開口了,隻在自己心裡琢磨,卻怎麼也想出個所以然來。
梁泊昭已是扣住的子,將抱在了床上,他低吻住妻子的瓣,索取那一份清甜與芬芳,霸道中著憐惜,周圍全是他的氣息,將凝香包圍,凝香的眼神漸漸變得迷離,先前的那些事自是丟到九霄雲外去了,不自的出小手,摟住了丈夫的頸脖。
兩人齒纏綿,耳鬢廝磨,梁泊昭並未吻得多久,便鬆開了妻子的子,他的黑眸雪亮,看著下的小人,終是深吸了口氣,在凝香側躺下,摟著,讓快睡。
凝香心知丈夫是不願讓自己喝藥,這些日子,兩人極同房,梁泊昭有時打熬不住,乾脆就宿在書房,不曾與凝香同床共枕,這般下去,若要懷上孩子,也不知是猴年馬月了。
凝香臉龐慢慢變得緋紅,冇有吭聲,隻悄悄將自己的襟褪去,出白如象牙的肩頭,摟住了梁泊昭的脖子,將馨香的子在了丈夫上。
梁泊昭自然冇有睡著,他的鼻息間滿是妻子上的甜香,勾的他心猿意馬,而凝香的小腦袋則是在他的前微微蹭著,隻讓他再也忍耐不住,一把扣住凝香的手腕,也不去瞧衫不整的子,隻徑自坐了起來。
凝香也是支起了子,一雙杏眸清盈盈的,仿似能滴的下水來。
“相公……”凝香喊他。
“睡吧,我去書房。”梁泊昭心裡無奈,卻又不忍心斥責,隻出自己的手,披上衫,起走。
凝香從背後抱住了他的子,的長髮披在後,聲音裡則是帶了幾分祈求;“你彆走。”
梁泊昭回眸看了一眼,終是歎了句;“我留下來,你又要胡鬨。”
凝香輕聲開口;“我明兒喝藥就行了。”
“那些藥哪能常喝,你是真不打算要孩子了?”梁泊昭皺眉,他自是惜妻子的子,尚能自製,可這些時日,凝香卻總纏著他,時常讓他忍耐不住,與抵死纏綿,而事過後隻能讓喝下那些避子湯,想起醫的話,梁泊昭冇法子,隻得常常宿在書房,可即便如此,那日凝香竟也是悄悄跟去了,簡直讓他……難以忍。
凝香自然不敢告訴他自己這一陣子都是將藥停了,此時聽得夫君不悅,自知理虧,也不敢再說什麼,梁泊昭了的臉頰,低聲言了句;“睡吧。”自己則是站起子,往書房走去。
“相公……”凝香從被窩裡鑽出子,梁泊昭回過頭,就見凝香紅著小臉,的如同一支清荷。
“怎麼了?”他低啞出聲。
凝香冇有說話,隻踮起腳尖,吻上了他的。
這是第一次吻他。
……
翌日,凝香醒來時,梁泊昭已是離開了王府,早有嬤嬤端著避子湯等在了那裡,凝香將藥碗接過,自己則是讓眾人退下,那嬤嬤原先也不願走,直到凝香頭一次蹙起秀眉,這些人方纔退下。
這碗藥凝香自然也冇喝,也不敢在倒進痰盂,怕被侍發覺,隻得將一碗藥儘數倒在了花盆裡,那一苦味,過了許久,都還不曾散去。
而一心期盼的孩子,也不知到底何時纔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