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家庭這個念頭雖然閃過賀晟霖的腦海里，他除了心中浮起一抹酸，除此之外也沒有什麼別的念頭。

　反正這輩子他若是遇不見林綿綿，本來也沒有家的想法。

　很快，公車到站。

　賀晟霖拎著手里的公文包從公車上下來，在下車的瞬間，他聽到孩子問爸爸，“媽媽今天舒服嗎？妹妹為什麼會讓媽媽難？”

　他的爸爸耐心地和他解釋懷孕會產生的反應，也不嫌孩子煩，聲音平靜，態度溫。

　車門緩緩地在賀晟霖的后合上，他眨了眨眼睛，雖然已經聽不到了，耳邊還在回響剛剛父子兩人的聊天。

　夜風吹來，吹進了他的外套里，有些冷。

　他不再站在公車站，快步往家里走去。

　出了電梯，走到門口，他下意識看了一眼后的大門。

　雖然和平常他下班一樣，這扇門都是閉著的，但是如今他知道，門里再也沒有那個溫婉的姑娘。

　平日，雖然隔著兩道門，還有一道長長的走廊。

　他潛意識里卻總覺得林綿綿就在他的旁，在那兩扇門后，或許在和朋友聊天，或許在畫畫。

　前幾日，他是親眼看到林綿綿搬走的。連最喜歡的畫都搬走了，應該是很長一段時間都不會再回來了。

　賀晟霖回到家里，打開了燈。

　幾天時間沒回來了，可屋的陳設沒有變，他也覺得悉。

　悉卻陌生。

　家還是那個家，公寓還是那個公寓。

　可是對面的房子里的搬走了，好像哪里都不對了。

　賀晟霖現在甚至不喜歡在客廳呆著，太大了，像是他心里一樣空。

　于是他總是回到樓上的書房辦公。

　樓上的書房里已經堆滿了他演算的草稿，還有他整理的實驗記錄。曾經的一些實驗的實驗記錄，他也重新拿出來再整理一遍。

　短短幾天時間，他就整理完去年一整年的了。

　他放下公文包，從旁邊的酒柜拿出了一瓶酒，濃烈的威士忌他倒了半杯，眉也不皺地喝了下去。

　辛辣熱燙滾過了他的腹部，他皺著眉又倒了半杯，放在了桌子上。

　工作了一會兒，看著一系列的實驗報告，他卻忍不住想起了那天晚上徐桃在辦公室的一刻。

　其實……賀晟霖是不知道林綿綿要過來的。

　他又不是諸葛亮，能推演出之后會發生的事。他找徐桃過來的原因，純粹是因為最近他看張悅的狀態不對，最近張悅總是在提到他和林綿綿錯過很可惜，為什麼不重新在一起的事。

　賀晟霖和說過一次，說明他和林綿綿以后再也不可能了。

　張悅顯然沒聽進去，于是賀晟霖就想了個更簡單的方法。

　找人過來假扮他的朋友。

　讓張悅信以為真，然后就可以不用再提讓他和林綿綿復合的事了。

　卻沒想到，那天張悅幫他去家里取文件，竟然來了林綿綿。

　賀晟霖雖然沒想到，卻也將計就計了下去。

　張悅那天的話再次出現在他的腦海里。

　林綿綿已經知道了，知道了那次分手對他有多麼大的打擊。賀晟霖知道，林綿綿來找他不是因為。如果他的話，不會決絕地一走了之這麼多年。或許是出于同或者是別的原因，賀晟霖不想要的同。

　這是那個時候賀晟霖的想法。

　現在，一個危險的想法忽然間掠過了他被酒侵襲的大腦。

　他知道林綿綿是同，可是如果他將計就計下去呢？

　如果，他裝作不知道，然后和林綿綿在一起呢？

　那現在，就應該呆在他的邊了吧。

　賀晟霖閉上了眼睛，他垂下了頭，將臉埋在了臂彎之間。他這輩子是沒救了，即使到了這個地步，他竟然還在幻想得林綿綿的同，將捆綁在邊一輩子的時間。

　不能接林綿綿的同的原因很簡單。

　不是因為他的自尊，而是賀晟霖明知道未來林綿綿會后悔，而他不忍將這種后悔強加在的上。

　他垂在桌面上的手緩緩收，又緩緩松開。

　他真的不知道，自己的理智還能持續多久。

　賀晟霖真的怕某天醒來，他會在沒有林綿綿的一天中徹底崩潰。

　只有學，無休無止的學，能讓他沉醉在其中，忘掉今夕何夕。

　窗外，夜涼如水，厚重的云朵將明亮的月亮擋住，再也沒有一月出。

　-

　林綿綿不知道賀晟霖的想法，最近過得倒是好的。

　直接在家里又換了一間臥室，反正家里的臥室多，雖然客臥的規格要稍微小于的房間，但是想不起賀晟霖能讓睡個好覺。

　林笑笑偶然間回家，發現悶悶不樂的妹妹，直接邀請出來玩。

　本來這個五一，和越風要去湖邊泛舟，看林綿綿實在無聊，就一起出來。

　“我可不想當電燈泡。”

　林綿綿很有骨氣地表示。

　“不是電燈泡。”

　林笑笑放下手機，跟越風打了聲招呼，“上朋友一起出去，這回你就當不了電燈泡了。”

　看著林笑笑從原本的約會在短時間改了團活。

　林綿綿有些地清了清嗓子。

　“姐，你真好。本來應該是你和越風的約會時間的。”

　“這算什麼，我和越風現在整天都膩在一起，幾乎每時每刻都在約會，這都不算什麼的。”

　莫名其妙地被塞了一口狗糧的林綿綿表示無語。

　于是事就這麼定了，來到了集合地點，林綿綿和林笑笑的一個朋友，也是從小玩到大的姑娘坐了一條船。一邊劃船，一邊游湖，還有點出汗。

　看著春天的景，看著兩岸垂到水面的楊柳，林綿綿的心剛好不，林笑笑就提醒看手機。

　當時，林綿綿正在岸邊，休息喝水。

　低頭打開手機，頓時看到了林家的管家給姐倆發的消息。

　管家收到了一封信，信上表明霍斌的手里有林綿綿的照片，如果林綿綿不幫忙將解約的司都擺平的話，他會將照片發出來。

　到時候，局面可就不好看了。（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