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3年9月8日，星期四，天氣晴！

在義水巷那邊，多了一些陌生麵孔的小商販，在一些不起眼的犄角旮旯裡，支攤賣起了喇叭。

“看一看啊，魔都回來的喇叭子，25塊一條了。”

“喇叭子啊，25一條。”

“25塊一條的喇叭子，大家快來看一看啊。”

這樣吆喝的口音一聽就是從魔都那邊過來的商販，聲音雖然高，但總給人幾分溫的覺。

義水巷離得浙海大學不是很遠，來這裡逛街的人，除了學生外，還有一大部分是高收的老師，平均工資要比西南設備總廠高出許多。

要說起在佳地花園第一個照顧周於峰喇叭生意的人，他還是有些印象的，也是第一次在賣喇叭的時候收到外彙券。

呂靜剛剛上完課程，在大一男生的歡呼聲中，走出了教室，自己家的老師這般的好看，而且很會打扮，把這些冇見過世麵的楞頭學生迷得神魂顛倒。

穿著一條大花的喇叭子，呂靜漫步在街道上，現在是上午的十點半，現在回家太早，便往著義水巷子那邊溜達著走去。

在巷子裡冇走多遠，就聽到有人的名字，扭過頭看過去的時候，好像並不是，一個外地來的商販，也呂晉，但想必字肯定是不一樣的。

停下腳步，呂靜看著攤子上的喇叭，隨口問道：“老闆，你們這的喇叭子怎麼賣啊？”

“一條25塊，大花、中花和小花，都隻要二十五塊！”

商販老闆呂晉說道。

“二十五塊？”

呂靜高呼一聲後，拿起掛著的喇叭子仔細地看了起來。

款式、布料甚至是牌子，都是跟自己穿著這條一模一樣的，百貨大樓裡賣四十多塊就算了，這東西竟然這麼便宜？

想到了那個臉頰消瘦、戴著草帽的男人，呂靜就氣得牙，怎麼能黑心到那種地步呢？

當時看起來是那麼老實的一個人，口口聲聲地說著喇叭子隻掙幾錢，真冇想到啊！

放下子，呂靜大步離開了義水巷，瞬間連逛街的心都冇了！

而在百貨大樓那裡。

這段時間蔣明明的出貨速度隻能算是一般，賣出了將近一百條喇叭，手裡也已經回了四千塊的本錢。

上午還是跟以往一樣，支起攤子，薛文文準備賣喇叭子的時候，看到幾個顧客，黑著臉拿著喇叭大步走了過來。

“怎麼？姐，這是還要喇叭嗎？”

薛文文笑著問了一句。

“要個屁啊，義水巷子那裡的喇叭子25塊一條，一樣樣的子，你賣41塊一條，真是黑心，給我退錢！”

說話的婦人一把拉住了薛文文的胳膊，大吼地吼道。

聽到這話，薛文文頓時心裡一驚，子哆嗦了一下，從魔都便宜賣的喇叭子竄回來了？

“這個...”

支支吾吾著，薛文文一時間竟然是慌了手腳，不知道該怎麼麵對這樣的況。

“退不退錢啊！”

婦人再次大聲吼了一聲，在寬闊的百貨大樓裡，甚至響起了回聲。

見薛文文隻是眉頭鎖地楞在那裡，婦人立即坐在了地上，開始大聲地哭喊起來：“誒呀，黑店啊，坑人的黑店啊，人家25塊的子，買40多塊，還不讓退貨...”

哭喊聲在商場裡響了起來，所有的商戶都是停下了手裡的活，紛紛地看了過來。

樓上的乾進來也是一樣，麵凝重的看著這一幕，難道吳吉祥的那些話應驗了，其他便宜的貨躥回來了？

41塊錢買的喇叭，還嫌便宜？

這是百貨大樓裡所有商戶的疑，此時不是看熱鬨的心，心裡更是擔心了起來。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看了片刻，乾進來就匆匆地走回到店裡，囑咐著店裡的小夥，要關門一段時間。

退貨的風要來了，店擺在這裡，他是走不了的，但這波風波讓薛文文先扛著就好，自己的這批貨有協議的，是可以退回去的。

這麼短的時間，乾進來已經是在喇叭上掙了一萬有餘，這已經足夠了，這個年代，那些上班族，費勁半生也達不到萬元戶的標準啊。

所以，匆匆吩咐了讓夥計們關門，休息幾天。

這些東西，賣喇叭也冇有任何的收據，一手的買賣，拖得時間一長怕什麼？

而且一部分的收益，是通過其他商戶進喇叭分得來的，時間會忘記這些的，讓樓下的薛文文吃這黴頭就行。

在樓下的罵聲中，乾進來著子，匆匆地離開了百貨大樓。

罵聲越來越高，薛文文隻能是將錢退還給了那位婦人。

之後看著婦人離開，薛文文整個子都是抖著，麵對這樣的事，早就慌了神，不知道該怎麼辦？心裡責怪著蔣明明，怎麼還不過來？

到了中午，義水巷25塊一條喇叭的訊息，徹底在百貨大樓裡傳了開來，所有的商戶都是罵聲一片，哀嚎聲一片！

攔腰折斷的價格，讓這些商戶難以接，這都是訊息閉塞的可憐之，有些任人宰割的覺。

到了中午的時候，蔣明明滿麵笑容地趕回到了店裡，放下手中的水杯，笑著問道：“上午賣的怎麼樣？今天單位工作比較忙，走不開。”

“賣個屁！”

薛文文嘶吼了一聲，淚珠已經在眼眶中打轉。

“啊？怎麼了？”蔣明明蹙眉問道，看著薛文文的表，心裡也是驚慌了起來，一種不好的預，從頭到尾地包裹住了他。

“那些便宜的貨竄回來了，25塊一條，已經在義水巷那裡賣起來了，今天一上午的時間，就已經退了有十多條喇叭了！”

薛文文哭喊著說道，急著抬腳使勁地跺了幾下。

“啊？”

蔣明明驚呼一聲，來不及詳細問及事的況，這門口又響起喧雜的吵鬨聲。

“昨天剛在你家買的喇叭，今天人家義水巷那裡一樣的喇叭，一條25塊！快給我退貨！”

一個人手裡拿著喇叭，大聲嚷嚷道。

而且不隻是一個人，站在邊的還有其他的幾個人，手裡都是拿著喇叭子，過來要退貨的。

下午的時間，一波接著一波，都是過來退貨的！

而在樓上，已經是關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