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長安淡相思

葉長安不怎麼關心娛樂圈的八卦緋聞,一般只接收有關沈默哲的新聞報道，所以只知道沈默哲的緋聞友已經從何辛醇換了秦暖。

那個時候還酸溜溜地覺得兩個人真的配的。

秦暖早期的演技並不如何,但自從和沈默哲搭戲後，獲得這位“老前輩”的指點，演技突飛猛進，連代都強烈了不。

葉長安寫稿子期間也會看沈默哲最新的電視電影打發時間，提升力，但唯有他和秦暖演對手戲時，是真的挑不出一點不好來的。

以至於今後秦暖一舉邁國際市場，也始終有堅定的“哲cp”。

但直到，被小一起拉去吃飯，正好有幸看見幾人同桌時……這纔打破了自己的這個想法。

這一桌都格外低調，就坐在餐廳不起眼的角落上。

秦暖靠坐在窗邊,正微支著下側頭看向旁的男人，眼角微微揚起，眼睛清澈得如同溪水，一汪明亮亮的。

不知道的經紀人說了些什麼，正彎脣在笑，皮如細瓷，只是坐在那裡就滿室生輝。

最先看見，目略做一停留，似乎是在跟打招呼，輕微地頷首了一下，便移開了視線。

小見出神，這才輕聲說道：“秦暖其實人好的，你別看冷冷淡淡的，但比何辛醇和氣多了。不會仗著自己大牌對助理大呼小的，反而有時候還會主請客。上一次我幫老闆跑，看我滿是汗，還幫了我一把。”

葉長安也笑了起來：“能看得出來。”

人與人之間的覺其實真的很難說，有些人你看第一眼就覺得難以相，並不投緣，深下來也會因爲對方踩雷的小缺點而把好全部磨盡。

但還有人，也許一開始就站在你並不怎麼喜歡的角度上，卻讓人無法生厭。

不論外表有沒有欺騙，除了沈默哲，秦暖是第二個，只一面就讓心生好的人。

在他們幾桌之後坐下，安靜地用著早餐，偶爾想起來就擡頭看一眼。沈默哲背對著而坐，並不知道他現在的表，作，但僅就眼前所見，也知道幾個人相談甚歡。

葉長安小口抿著粥，突然笑了起來：“小，其實我在這裡也沒有什麼用了，我打算後天就回a市。”

“回去幹嘛，a市有沈默哲麼！你的職業最適合隨遇而安了，就住在這裡好了，每天親眼見見男神，延年益壽。”

葉長安也沒搭話。

人心是貪婪的，原本只是遠觀就滿足。每天固定用一個小時去關注他的態，去喜歡他。但直到這一次的意外，《夜長安》的版權被買下，並且立刻立項拍攝電影。

原本進組當編劇只是爲了不想讓自己的作品被改得面目全非而已。卻不料因爲男主角是他，而有了集。

其實那一次在b市，被小引薦，兩個人在竹樓對坐了片刻，聽他和自己溫和的說話時，就已經很滿足了。

再相下去，怕會再也回不到之前的世界——那個永遠隔著一端網絡的世界。

如果回不去，等待的就是無盡的噬心噬骨之痛。

吃過早飯，乾脆回了酒店的房間專心開始碼字。四周的窗簾都被拉上，只有一盞暖黃的燈，就盤膝坐在的地毯上，手指搭在鍵盤上，十指如飛。

等更新完，纔去給自己泡了杯速溶咖啡，不知道是不是碼字碼久了，手指有些力，微微一抖，就撒了一手。

葉長安看著手背上的咖啡，突然就愣住了……

等重新泡了一杯咖啡再回到電腦前，評論已經有幾十條了，順手刷新了一下，見評論區都是撒花，激難得的發，彎脣笑了一下。

沈默哲的電話就是這個時候打來的，看著手機上一串陌生的手機號，猶豫了片刻這才接了起來。

沈默哲正吃了幾口風，輕咳了幾聲，這才溫和地問：“人在哪？”

“呃……在酒店。”

“我在酒店的大堂，下來一起吃飯。”

葉長安一時沒反應過來。

沈默哲等了幾秒鐘沒聽到回答，輕笑了一聲說道：“我約人還沒有被拒絕過，葉長安你要做第一個嗎？”

驀然臉蛋一熱，再出口時，聲音都有些窘迫：“不敢……等我十分鐘，我立刻下來。”

沈默哲掛斷電話後，神若有所思，目落在前臺後面的掛錶上，等了五分鐘左右，便擡步往安全通道而去。

半個小時後，兩個人已經坐在了影視城的醉仙樓裡。

三樓的風景極好，能看到大半的景區。但因爲此刻天已晚，隨時夏日天日長，此刻也不過是磅礴餘暉下的殘影，朦朦朧朧地看不真切。

點過餐後，沈默哲這才擡眼看向，漫不經心地問道：“明天就回a市了？”

葉長安遲疑了一下，鄭重地點了點，“是啊，要回去工作。”

沈默哲雖然對“作者”這個職業並沒有什麼概念，但大概也是知道的，不深究也不挽留，只收了下，微微頷首，“那我這頓飯請得是不是恰到好。”

說完，他自己一哂，也笑了起來，眉眼間的冷淡都因爲這個笑容了下來，一片春。

葉長安被那笑容給晃了一下，裝作若無其事地看風景，開口說的話卻有些詞不達意：“我的工作對環境有些高……倒不是配置，而是環境的覺……”

“是不是作者對一件事和一個人通常都會用‘覺’這種詞來衡量？”他漫不經心地問道，卻讓葉長安瞬間有些不知道怎麼回答。

良久，抿了一口微醺的酒，這才答道：“不是的，寫作是講究靈，它並不是實質的東西但確實很重要，也不止適用於作者這個行業。通常從事創作型的，靈至關重要，但和人無關。”

沈默哲見神微有些認真，這才自查自己剛纔是不是說話說重了些，略一斟酌，才解釋道：“我沒有輕視的意思，相反，是好奇。不同的文字不同的排列組合，卻能組完全不同的故事，對於我來說，是很新鮮的事。”

葉長安默然，隨即便理解了。

沈默哲是理科出生，要說這個男神有什麼缺點，大概就是作文不太好。但這個不好，也是和他其他的科目比較，才得出的。

小曾經說，“老闆其實語文很糟糕，嚴格來說是作文，六十分的作文他只能拿40分，但語文分數還那麼高完全就是靠別的基礎題不做錯……”

“其實作者相反是比較理智的，因爲大多數們的想法都寫了出來，也看過太多故事，知道太多的道理。加上寫文耗費心力和時間，與外界的通反而比常人要許多……”頓了頓，這才繼續道：“反而和人接時，更注重效率實際。”

大概……是這樣。

葉長安微微皺了下眉，卻不得不承認，其實很多時候自己的確喜歡憑著覺做事，不過並不想告訴他。

對他的喜歡，從來不是因爲一時的覺，而是經過時間沉澱，一點一點加深，在心裡築起一座城池，只容他進駐。

沈默哲擡眼看了一眼，並未作聲，只那眼神卻是意味深長。直到很久很久之後，葉長安才明白他這一瞥代表了什麼。

因爲他後來問起：“那你那次離開b市，是不是因爲發現和我接，並不能讓人獲得‘實際’，也完全沒有效率？所以你連覺都不要了？”

但當葉長安知道沈默哲把這個“實際”等同於“/”時，差點沒淚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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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a市之後的生活就平淡了很多。

葉長安因爲《夜長安浮世》的版權售出，且反響熱烈之後，價翻倍，連帶著之後的幾本小說以打包的形勢全部賣給了東家。

但再沒有要求做編劇，參與劇本改編。

葉長安的編輯有些不理解，“爲什麼不趁著這個機會去當編劇，當編劇寫的一集比你的一章稿子可賺錢多了，也算是給自己再留一條出路。”

“專職寫作好的……”

編輯想著葉長安如今如日中天，算是走上了金字塔尖，也用不著這麼心，便也不再多問。

就這麼過了半個月，葉長安卻意外地接到了沈默哲的電話，他聲音微微有些啞，低沉耳，讓在手機上的耳廓一下子就紅了起來。

“葉長安？”

“是我。”

等葉長安下午匆匆忙忙地坐上去b市的高鐵時還有些想不明白這會的自己怎麼在這裡。

沈默哲拍打戲傷了，經紀人替他去談合約不在，小要照顧他，走不開。便只能讓幫忙從a市帶一瓶藥酒過來。

這藥酒是a市頗盛名的中醫堂老中醫的藥方，對跌打扭傷之類的癥狀格外有效，並且除了a市，別的地方都沒有。

小開車來接，見出了出口站，立刻迎了上去接到。見手裡裹得嚴嚴實實的袋子和一個電腦包笑得格外促狹：“哎，可真不好意思了，讓你跑一趟。”

葉長安下意識地看了眼周圍，並未看見沈默哲的影，說不上是失落多一點，還是鬆了一口氣，把手裡的紙袋子給：“你拿去給沈默哲吧，我先回去了。”

小目落在攥著電腦的手上，掩著脣笑起來：“用快遞頂多明天就能到，既然自己跑一趟那就是擔心我老闆啊，怎麼不去看看就走。”

葉長安這會也有些鬱悶，自己腦子一，也沒想到快遞，腦子裡下意識做出的選擇就是：買完藥酒去b市看看他。

所以等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提著電腦包上了車……

著手裡的票，心裡悔恨不已。什麼時候遇上沈默哲的事就冷靜不下來。

小見臉複雜，又補充了一句：“走啦走啦，我來接你了，總不能讓我空跑一趟吧。再說了，你就當給自己放個小假，幹嘛時時刻刻得自己那麼。想看男神，也不是什麼……嘿嘿。”接下來的話，小卻不說了，但話裡的意思卻格外分明。

葉長安被調侃得臉都擡不起來，近到車前，拉開副駕車門這纔看見坐在後座閉目養神的沈默哲時，頓時愣住了。

沈默哲在拉開車門的時候便已經睜開眼睛看了過來，見愣在門前，眼底漾開一抹淡淡的笑意，也不催促，就這麼和對視了片刻，這纔出聲：“還不上來？”

葉長安默默地瞪了兩眼知不報的小，一邊準備上車。剛邁上一條，沈默哲又說道：“你坐後面來吧，方便說話。”

葉長安：“……”

沈默哲的腳踝扭傷，是在下馬的時候沒有穩住，出了點小意外。

小見人也來了，就索留人住下，也好幫照應照應。葉長安卻是一臉爲難，就算是想答應下來，也師出無名，很尷尬啊。

沈默哲就在這個時候恰到好地說道：“如果你方便的話能不能留下來，後天我經紀人才回來了。這一天的工作就按照小一天的工錢算給你，我這裡實在有些缺人。”

葉長安總覺得他話裡還有別的意思，心口的，卻又要強裝鎮定，頗有些辛苦，“工錢就不用了，我最近正好有些卡文，這種古都留下來可以找找靈。”

但葉長安真的留下來了才發現……沈默哲一旦有不方便，四面八方都出援手來，反而被供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