掃墓這件事,方家上下都看得很重。
喬玖笙想了想,覺得自己這艷麗的服不太適合掃墓這種活,便上樓去換了一套黑的套裝。與方俞生一起來到主屋,喬玖笙掃了眼其他人,發現大家都穿得比較素,暗自慶幸,幸好來時換了服。
不滿地瞥了眼卡著時間點進正廳的方俞生夫婦,坐在上方的方平絕緩緩站起來,他利眸在大廳看了一圈,這才問,“都到齊了吧?”
萬浪在一旁低聲附和,“先生,人都到齊了。”
“人齊了,那就走吧。”
方家上下所有后輩都來齊了,七輛豪車依次開出方家宅子,煞是壯觀。方俞生乘坐的那輛大眾,夾在一群豪車里面,鶴立群,好不搶眼。
喬玖笙目從前方的轎車上收回,想到即將要去做的事,心忽然沉重起來。
人一輩子,最多也就活個百來年,死了什麼都不剩下。
想到自己的爺爺年事已高,過不了多久,也會躺進棺材,喬玖笙心里就有些難。轉頭看著旁的男人,問他,“你爺爺對你怎麼樣?”記得,方老爺子死的時候,方俞生應該已經十多歲了。
“好。”方俞生回答的很簡短。
喬玖笙點點頭,也說,“我爺爺對我們也很好。”
“你還能看見他。”方俞生這話,語氣帶著憾,也帶著安。憾他自己再也看不見自己的爺爺了,安喬玖笙不必太難過,只要還活著,隨時都能去看看。
喬玖笙嗯了聲。
方俞生的爺爺,就葬在東灣陵園。
車子開了近兩個小時,才抵達目的地。
臨近清明節,每天都有人來掃墓,遠遠地瞧見一群豪車開過來,那些人瞧著都覺得新奇。這塊墓地建在一山坡山,墓地越高,價格越貴,份就越尊高。
方老爺子的墓碑,在陵園最頂部那一圈。
一群人沿著水泥階梯,往上爬了十多分鐘。
因為方俞生看不見,走路最慢,他跟喬玖笙便走在人群的最后方。方俞生手里握著手杖,頭上戴著一頂帽子,因場合原因,倒是沒有戴墨鏡。太比較大,喬玖笙在頭上戴了一頂遮帽,拉著方俞生,時不時提醒他小心,以免摔跤。
方慕跟喬玖音走在隊伍的中央,喬玖音肚子里的孩子快八個月了,的肚子已經相當大了,走起路來十分不便。方慕雖然臉冰冷,但還是攙扶著,看上去,兩個人倒是恩恩的。
喬玖笙抬頭看了他們夫婦倆一眼,那兩個人看上去卻如膠似膝似的,誰也猜不到他們早就貌合神離。
忍不住譏誚一笑,這兩個人還真是印證了那話——
人生如戲,端看演技。
一群人站在方老先生的墓碑前,方平絕見墓碑前的土壤上長滿了雜草,便對后的方慕說,“方慕,把墓地上的雜草都拔了。”
方慕立馬從人群中站了出來。
他彎腰蹲在墓地前,將那一小塊土壤上的雜草盡數拔掉。
他拔完草,抬頭,深深地看了眼墓碑上的老頭。
眼神中帶著一些翳。
尤記得,第一次被接回方家,老爺子看他的那個眼神。
充滿了鄙夷跟輕視。
跟方俞生看他時,一模一樣。
方俞生不愧是他最的親孫子,都是狗眼看人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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