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俞安深深地看了眼姜唯，臉上的狠戾被痛惜取代，他抹了把臉，才說，“卿卿，為那個人墮了胎。”

姜唯狠狠一怔。

他心里，忽然微微一痛。

說不清的淡痛，弄得他自己也覺得莫名。

“卿卿有告訴你們，那個人是誰嗎？”姜唯聽到自己問方俞安。

搖搖頭，方俞安說，“不肯說。事實上，我很擔心。”從昨晚到現在，方俞卿一直都被關在房里，今早方俞安去找，無論他問什麼，方俞卿都不回答他。

“我，我也不知道對方是誰。”姜唯含糊道，“我知道談了，但不知道對方是誰，也是分手后才跟我說過這事。”

“真的？”

“…真的。”

等方俞安離開后，姜唯這才拎著書包走進學校。

一路上，他的神都有些恍惚。

整個上午，他都沒有聽老師講課，人坐在教室里，腦子里一片漿糊。

午后放學，他給方俞卿打了個電話，的電話通了，卻沒有人接。姜唯不肯死心，又打了幾遍，終于，在第五遍的時候，對方接通了電話。

“俞卿？”姜唯語氣有些小心翼翼。

那頭沉默了好久，才響起方俞卿的聲音，“…是我。”的聲音，聽上去似乎有些痛苦，音量也不高。

“你、還好嗎？”姜唯坐在校園的長石椅上，聲音都不敢說大聲了。

“還好。”

…

不知道說什麼，姜唯干脆沉默著，卻沒有掛電話。

那頭，方俞卿不知為何，也沒有掛電話。

過了好一會兒，姜唯才說話。

“我聽說了你的事。”

“…哦。”

“你別難過。”

“嗯。”

“你哥來找我了。”

方俞卿問，“你說了麼？”

姜唯失笑，“看來你知道他找我做什麼。”

方俞卿沒吱聲。

姜唯說，“我沒告訴。既然你不說，那肯定有你的道理。”

聞言，方俞卿靜了靜，片刻后，姜唯聽到方俞卿說謝謝。他問謝什麼，方俞卿說，“謝謝你，愿意陪我。”

姜唯皺了皺眉，覺得有哪里不對勁，卻又聽方俞卿說，“姜唯，你可以幫我個忙嗎？”

“你說。”

“如果你見到了胡呈，記得幫我打他一頓。”想了想，又補了一句，“別打死了，狠狠打一頓就好。”

姜唯失笑，“好。”

他似乎聽到方俞卿哼了一聲，姜唯忙問，“你怎麼了？”

“…沒、沒事。”方俞卿的聲音，越來越小了。

姜唯眉頭皺得更深。“方俞卿，你是不是不舒服？”

“…沒有。”方俞卿忽然低笑了一聲，問姜唯，“你會唱，孩別哭麼？”

姜唯啞然失笑，“會啊，怎麼，你想聽？”

“啊，你能、能唱給我聽麼？”

姜唯沒吱聲。

方俞卿那頭沒有說話。

校園里很安靜，姜唯翕了下，別扭地哼唱起亮的孩別哭。

猜猜，誰讓你的心痛，誰讓你的淚流

我能做什麼

輕輕，安你的心痛，吹干你的傷口

…

孩別哭

有什麼難過對我說

孩別哭

我不愿看見你淚流

忍住淚

就算一輩子

我只能做你的朋友

姜唯的歌聲算不得聽，也沒啥唱歌技巧，但他還是很認真地唱完了這首歌。

姜唯唱完后，沒聽到方俞卿說話，便問，“怎麼，難聽得你都睡著了？”

那頭沒有吱聲。

“方俞卿？”

“俞卿？”

“卿卿？”

姜唯連續喚了好幾聲，那頭也沒有人說話，反倒能聽到水聲。他將說話的語氣以及容在腦海里過濾一片，想到什麼不好的事，猛地變了臉。姜唯倏然起，拎著包就朝校門外跑。

…

喬玖笙聽說今天一天方俞卿都沒吃什麼東西。

放心不下，便去了主宅，想看看。

徐萍菲正對著幾盤飯菜發愁，見來，忙起跟說，“蕓笙，還好你來了。你去勸勸卿卿，讓好歹吃點東西。”

“好。”

兩個端著飯菜，一起上了樓。

敲了敲門，喬玖笙對門的人說，“卿卿，你開門，嫂子跟你說說話。”

里面沒有一靜。

徐萍菲就說，“之前我來敲門，也是這樣，不理不睬。這丫頭，飯也不吃，是要愁死我。”

喬玖笙聽了的話，心有些不安。

皺著眉頭問，“徐姨，這樣多久了？”

徐萍菲一愣。

待意識到喬玖笙這話的意思后，頓時變了臉。“你是說…”徐萍菲睜大眼睛，有些難以置信，“不、不會的。”猛地砸門，不停地喊方俞卿的名字，卻始終沒得到方俞卿的回應。

喬玖笙覺得不妙，忙掏出手機給方俞生打電話，讓他把戚不凡派過來。

戚不凡一刻不耽誤跑了過來，他來的時候，手里提著電鋸。

“讓開。”

喬玖笙拿著徐萍菲和傭人們讓開。

戚不凡直接用電鋸將門給鋸開了。門開了一個大，戚不凡鉆進房，沒看到方俞卿人。他打開房門，喬玖笙和徐萍分以及傭人們魚貫而。瞧見房間沒人，喬玖笙和徐萍菲都白著臉，緩緩地拉開了浴室的門。

“啊——”

徐萍菲嚇得一屁坐在地上。

喬玖笙也是一驚。

浴缸里放滿了溫水，水全都變了紅，方俞卿穿著睡，躺在浴缸里，雙手腕還在往外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