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舒義將車停到天停車場，又折回去找了一遍，仍然沒有找到阿濤，這才回家。

第二天，魏舒義照常去學校上課。

中午，接到導師的電話，得知阿濤仍然沒有回家。

他有些怒，這小崽子，是欠打！

下午沒課，魏舒義將東西收拾好，打算回家。他提著包走去停車場，半路，手機響了。一看，是一個陌生的電話號碼，他一挑眉，本沒打算接。奈何電話又響了一遍，大有他不接對方就不罷休的氣勢。

無奈，魏舒義只能接起電話。

一邊接電話，一邊打開車門，他屁還沒挨著座位，就聽到一道略冷淡的公式話聲，在電話里講道，“你好，這里是濱江市公安局，請問你是陳濤的監護人嗎？”

公安局…

魏舒義太，心里好累。

“我是他哥。”

“陳濤涉嫌吸毒，麻煩你來局里一趟。”

魏舒義想打人。

他驅車奔赴警局，看到了被拘留關押的陳濤。

一段時間不見，小伙神萎靡不振，頭發長得很長，蓋住了整個額頭。或許是因為沒有休息好，一雙眼睛周圍黑眼圈很濃。他跟那群狐朋狗友一起被關押著，看到魏舒義來，陳濤像是小狼狗見到了主人，眼睛一下子就亮了，尾都在搖。

“哥，你跟他們說說，我可沒有吸毒啊！”

“真的！”

他真的冤枉，他被一群朋友拉去一間歌舞廳唱K。一個小伙伴說有好東西要分，他雖然也混，但他從來不毒品那玩意兒。真了，他爸爸能揍死他。他真打算走呢，一群警察就破門而，將他們給一鍋端了。

說完，陳濤見魏舒義反應不大，還拉起自己的服，出腹部的一個烏青的腳印。他跟魏舒義訴苦告狀，“哥，他們當警察的也太兇了，還踹我！”說話間，陳濤看到魏舒義后走來一個警，頓時兩眼冒火，“哥，就是！踹我！”

可疼死他了。

魏舒義沒轉，只是盯著陳濤腹部那個烏痕，淡淡地說了句，“你過來。”

陳濤不解地走過去，他子就在圍欄里面。

剛還若無其事的魏舒義，忽然一抬，腳進鐵柵欄，一腳踹在陳濤的肚子上。

從他出腳到收回，快得令人無法防備。

陳濤被他踹得一屁坐在地上。

他有些懵。

這發展節奏有點兒出人意料。

魏舒義這一腳踹得夠狠，他收回腳，腳尖在地上轉了轉，語氣冷漠地說，“你很棒啊！為了你，哥第一次進了公安局。”

陳濤張張，說不出話來。

之前他還是一幅囂張跋扈的樣兒，這會兒卻變了委屈可憐。

魏舒義察覺到后有人，他轉過，看到了穿制服，頭發收在警帽里面的吳佳人。見到，魏舒義眼里流出些許的意外，他可沒料到，這蠻腰妞竟然是個警察。

“又見面了。”吳佳人態度一臉高冷，活一個酷酷的警。

若不是見過浪起來的樣兒，魏舒義肯定會以為是一朵高嶺之花。

可惜了，這是一朵罌粟花。

他點點頭，不冷不熱地說，“真巧。”

“是巧。”

吳佳人了眼鐵柵欄后面，屁坐在地上的陳濤，對魏舒義講，“陳先生，我們給你弟弟做了尿檢，他倒是沒有吸毒，但他參與了這事。他知不舉報，也是有罪的。”

“魏。”魏舒義忽然打斷了吳佳人的話。

吳佳人一愣。

“什麼？”

“我姓魏，不姓陳。”魏舒義多解釋了一句。

吳佳人這才理解，他在自我介紹。“哦，我還以為你是他親哥。”

魏舒義一臉嫌棄，他說，“我沒有這麼不的弟弟。”

聞言，陳濤深覺傷。

“能保他出來麼？”魏舒義見吳佳人不說話，又說，“不行就算了，反正他也欠教訓。”

陳濤趕求他，“別啊哥，把我保出去吧，我保證，以后再也不來了，絕對不惹你和爸生氣。”

魏舒義冷嗤，“阿濤，我說天上有頭牛在飛，你信麼？”

阿濤一愣，下意識說，“牛怎麼會飛？”

魏舒義便說，“那你的話怎麼能信。”

陳濤：“…”

吳佳人多看了魏舒義兩眼。

真是個毒舌的小哥哥。

“可以保走，我看了下，他這是初犯。你來這邊，登個記就行。”吳佳人領著魏舒義去做記錄寫申請，陳濤眼地看著，心里總算是松了口氣。他可不想被關拘留所。

魏舒義簽了文件，寫了保證。

他帶著跟個鵪鶉似躲在后不言不語的陳濤，走出公安局。走到門口，發現吳佳人還跟著自己，他回頭看了一眼，挑眉問道，“同志，你們當警察的，現在服務態度都這麼好？”還負責送客？

吳佳人微愣，片刻怔神后，回神，才說，“不，我只對長得好看的態度好。”

這下，倒是到魏舒義錯愕了。“沒想到，大天朝的警察現在都這麼不正經。”特會人。

他深深地看了眼吳佳人，領著小鵪鶉離開了。

吳佳人看著他離開的背影，心里一，將他的名字，放在舌尖來回品味。“魏、舒、義…”琢磨了片刻，忽然說，“咋這麼像太監公公的名字？”

車，魏舒義莫名覺得背后一寒。

他扭頭，看了眼神懨懨的陳濤，手指在方向盤上敲了敲，說，“知錯了麼？”

陳濤點點頭。

“你啊，盡給你爸惹麻煩，都多大的人了。”

魏舒義見陳濤那張臉上，布滿了這個年紀叛逆有獨有的不屑與厭世，他不由手，在他又又長的頭發上薅了一把，安一句，“你爸還年輕，不可能永遠一個人過，你以后是要家立業的，那他以后總得要個人陪。你那后媽格也不算太壞，你該為他祝福。”

陳濤雖然也明白這個道理，但是一想到，另一個陌生的人要住進曾經他媽媽居住過的臥室，他心里就難。“我媽才死三年啊！”

魏舒義沉默，過了片刻，又說，“他娶，不一定就是，也不是背叛你媽媽。他只是孤獨，想要個人陪著，合伙過日子。”

“阿濤，老師有多師母，我是知道的。”正因為師母走后，老師一個人太孤獨，現在他有人陪了，魏舒義是由衷覺得開心。

阿濤不說話，但臉上還是噙著不滿。

魏舒義不得不多說幾句，“想想，你遲早是要離開他的，明年你就要去讀大學了，你不常在家，如果你爸爸有個什麼病痛，你能及時察覺？你能為他端茶遞水？你能為他日日做飯？”

阿濤啞了聲。

“你不能，但你阿姨能。”

短短一句話，徹底把阿濤說的沒了聲音。

魏舒義見他在思考，也不再多說。他目在阿濤頭發上停了幾眼，越看越不待見，“走，帶你去剪頭發。”

陳濤終于抬起頭來，注視著魏舒義，小聲說了句，“能先給我點兒吃的麼？”

魏舒義：“…”

他帶著陳濤去吃了飯，又去剪了頭發，然后讓他去自己家洗了個澡，換了干凈服，這才將他送回老師家。本來，兒子離家出走，陳安源還氣得不清，甚至決定等他一回來就打他一頓。

真打開門，看到臉發白的陳濤，陳安源又心疼了。

“滾進去！”他低吼。

陳濤看了父親一眼，默默地進了屋。

等他一進屋，陳安源就朝魏舒義出一個尷尬而激的笑，“小義，讓你見笑了。這事多虧了你，你是在哪兒找到他的？”

魏舒義睨了眼客廳，明顯是在聽，板站得筆直的陳濤一眼，才說，“一個小網吧。”

他看到那年僵直的軀似乎放松下來，心里暗笑：到底還是孩子。

“進來坐。”

魏舒義想著今天也沒事了，就進了屋。

陳安源的二婚夫人年齡才三十五，見到魏舒義，朝他禮貌點頭，就去張羅晚飯去了。陳安源打開電視，給魏舒義倒了杯茶，然后問，“你打算一直在學校教書？”

魏舒義一愣。

陳安源又說，“你是我看著走到今天的，你的醫令許多人同齡人塵莫及。你若回歸本職，到了我這個年紀，哪怕是我，也只有仰你的地步。”陳安源看學生的目，帶著惋惜，“不能因為一次手失誤，就徹底將自己標上失敗者的標簽。”

魏舒義陷深思跟沉默中。

陳安源看著他，心里一陣惋惜。

魏舒義的父親是國外著名的心外科醫生，魏舒義跟他父親關系親，自小經過父親的耳濡目染，對醫學產生濃厚的興趣。在他十五歲那年，父親意外出事故去世，他并沒有因此而一蹶不振。

十七歲那年，魏舒義便考上醫大，后又拜陳安源為師。

十九歲開始，魏舒義就跟在陳安源邊實習，他觀過無數次手，是學校令后生尊敬的學長。后來畢業，他因績優異，早早就拿到臨床執業醫生證書，進陳安源那家醫院，為一名主治醫師。

可沒想到，在他26歲那年，他主刀的一場手因意外而失敗。

手對象是一個十九歲的小姑娘，在手前，小姑娘還笑著跟魏舒義說，等手功，出院后，就要去西安一趟，去看看千里之外的男朋友。

結果，上了手床，就再也沒下來過。

西安，了永遠也到不了的遠方。

自那以后，魏舒義每次拿起手刀，十指就會不自覺地抖。他知道自己再也無法為一名合格的醫生，便回了母校，做了一名老師。

回憶從那場失敗的手中醒來，魏舒義對上老師探究又憾的雙眸，他淡淡苦笑，說，“強求不得，等哪天我過了心里那道坎，就回來。”

聞言，陳安源知這事不能著急，也就不再說。

吃飯的時候，陳安源忽然又說，“小義已經29了吧。”

“嗯。”

魏舒義覺得，接下來的話題，可能不太令人開心。

果然——

“該談了吧。”

魏舒義兩眼一抹黑，想暈。

他不說話。

陳濤就說，“爸你管得寬，哥長得這麼好看，又不缺錢，還愁找不到朋友？”陳濤就特別崇拜魏舒義，他星星眼著魏舒義，說，“我要是個孩，就嫁給你了。其實，就算我是個男人，我也喜歡你，可惜哥對搞基不興趣。”

說著，陳濤還出了憾之。

一屋其他三人，聽到這話，都是一靜。

魏舒義一言難盡的注視著陳濤，片刻后，說了句，“就算要搞基，我也看不上你。”

陳濤：“…”

“爸，他嫌我丑！”陳濤沖他爸瞪眼，“絕對是你的基因，給我的容貌拖了后！”

陳安源怒拍桌子，“沒大沒小！”再說，他長得就那麼丑？

后媽全程不說話，靜看父子倆撕。

從老師家出來，魏舒義心有些復雜。

原來他也了被催婚一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