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諾的臉，霸占了方俞生的手機屏幕。

喬玖笙扭頭看了一眼，目落在言諾那張朗霸氣、嚴肅而冷酷的臉上，心中，油然地對季飲冰生出佩服之心。

真的，敢跟這個男人談，敬季飲冰是真人！

言諾的神有些疲憊，看他背后的屋擺設，不像是在I國，倒像是A國。

方俞生心里暗想：他這是跑去A國找飲冰了？

見方俞生接了視頻，言諾了疲憊的眼角窩，直奔主題，問他，“飲冰有去找你麼？”

聞言，方俞生的臉上，很自然的出一抹驚訝之。他反問，“飲冰來找我做什麼？”驚訝變困，方俞生喃喃自語說，“阿笙又還沒生，來送賀禮的話，時間也早了些。”

他一如既往的貧，句句不離錢。方俞生這樣的反應，可謂滴水不，言諾聽了，對他的話深信不疑。

主要是，他沒想過，為鐵兄弟的方俞生，為幫季飲冰瞞的蹤跡。

不疑有他，言諾輕嘆一聲，說，“最近很糟心。”他眉頭擰了一個川字型，眼神也充滿了煩躁，“人實在是麻煩。”他不知道季飲冰經歷的那些事，只以為是生氣自己將薇拉留下來的事，還在埋怨季飲冰，“這次氣大，還跟我玩起了失蹤。”

聽到言諾那指責埋怨的口氣，方俞生心里為季飲冰抱不平。

他冷著臉問言諾，“你們鬧矛盾了？”他的表現，像是真的不知道言諾跟季飲冰之間的事一樣。

點點頭，言諾才說，“薇拉回來了，現在沒有家人，我讓留下他，幫我理事務。飲冰回來，看到了，一怒之下就跑了。”

聽言諾這意思，他似乎真不知道薇拉做的那些事，也不知道季飲冰的況。

心里為言諾到同，但方俞生不打算輕易告訴他季飲冰的下落。

像言諾這種高高在上，拿鼻子看人的人，不給他點教訓，他會以為全天下都跟他姓言，整個世界都是他的疆域。方俞生冷哼，給他提注意，“簡單啊，解決方法有兩個。一、要麼趕走薇拉。二、要麼趕走飲冰。”

言諾的臉，一下子就黑了。

見言諾臉憋屈，方俞生心里暗爽，上依舊不留地譏諷他，“怎麼，你還想一回娶倆？以后兩侍夫，一個陪你睡上半月，一個陪你睡下半月？”

言諾：“…”

方俞生繼續懟他，“能耐得你！沒那本事當皇帝，就別想著擁有后宮三千佳麗。”

方俞生的有毒！

他罵起人來，無可置喙，言諾就一直聽著。等方俞生罵完了，言諾結束了沉默，他目嚴肅地看著方俞生，突然就說，“去找你了。”言諾語氣篤定。

方俞生突然不說話了。

沒承認也沒否認。

言諾眸子一瞇，目變得深邃起來，他低嗓門在方俞生耳旁響開，“在你家。”斬釘截鐵的語氣，說明言諾已經確認季飲冰就在方俞生家。

方俞生說，“無可奉告。”

他掛了視頻。

言諾多聰明，方俞生雖然毒，但他很對言諾如此不留面。他今天的話太狠毒，太反常，言諾很難不懷疑他。

方俞生覺也不睡了，掀開被單就下床，去了隔壁，敲響季飲冰的房門。

季飲冰很快開門，也穿著睡，神平靜，看著像是本就沒有睡覺。

“飲冰…。”方俞生到抱歉，“他知道你在我這里了。”

聞言，季飲冰眉頭都沒一下，只說了一句，“我知道了。”

關上門。

方俞生鼻子差點到門板。

他退后一步，盯著那門，沉默了片刻，還是輕聲地對門里面的人說，“飲冰，跟他談談，是誤會還是事實，總得讓自己心安。你連機會都不給他，就這樣給他判了死刑，對他不公平。”

里面一片安靜，但方俞生知道，季飲冰有在聽他的話。

過了好一會兒，他聽到季飲冰說了句，“我給他機會，誰給我孩子機會。”

方俞生啞然，眸子變得復雜起來。

是，無論是誤會還是怎樣，那個孩子，終究是沒了。

喬玖笙看著方俞生一臉黯然地回房間，從床上爬起來，找了個枕頭靠著。著他，喬玖笙沒有說話，但朝他出了一只手。方俞生上了床，握著的手，一邊玩，一邊說，“我沒有給你講過飲冰的事吧？”

喬玖笙點點頭，“沒有。”

“你覺得是個怎樣的人？”

喬玖笙不假思索，道，“堅強、冷靜、外冷熱的人。”

總結的全都對。

方俞生說，“飲冰是哈佛醫學院的學生，我跟莊龍都是麻省理工的，不過我念的是機械專業，他念的是生醫學工程。言諾卻是西點軍校的學生。我跟莊龍是同一年校，他比我大一歲，上學那會兒也才15歲。飲冰是在17歲那年考上哈佛醫學院的，來哈佛的時候，我已經退學，而言諾早就從西點學校畢業，已經回I國接管家族事業了。”

果然都是一群牛人。

他們幾個人里面，季飲冰和蘇珊娜是最小的，季飲冰今年27，蘇珊娜跟同年。方俞生已滿三十，莊龍比他大一歲，已經31了。言諾最大，已經34歲了。

這麼算來，他們各自讀書的年齡都不一樣，那他們就不是讀書時期認識的了。

喬玖笙問，“所以你們不是讀書認識的？”

“不是。”方俞生搖搖頭，做進一步的解釋，“我是mensa俱樂部的會員，我跟言諾、莊龍、飲冰還有蘇珊娜，都是在mensa俱樂部的聚會上認識的。我們認識的時候，我才10歲，就連最大的言諾，也不過才14歲。”方俞生說這些話的時候，口吻極平淡，喬玖笙卻聽得張大了小。

驚呼，“你十歲就進了mensa俱樂部？”當然知道門薩俱樂部，被稱為世界頂尖高智商俱樂部，目前Z國大陸的會員不超過三十五名，國連分會都沒有。

許多人都以是mensa俱樂部的會員而自豪，喬玖笙以前也申請過mensa俱樂部的測試申請。結果可想而知，的智商不達標，距離最低標準130，還差得遠。

喬玖音有句話說得對，喬玖笙就是個傻白甜。

想到自己的枕邊人是個高智商的，就連隔壁那個看起來有些高冷的季飲冰都是高智商的，喬玖笙再看自己，腦子里只有一個胖生在來回地跑——

豬！

喬玖笙看方俞生的目，不自覺冒出星星眼。

方俞生的那點兒虛榮心，被喬玖笙的目給填滿了。

他彈了彈的鼻子，說，“智商高的人，只能說他在某一方面比別人聰明，并非事事都能做到完。”就像他，他對機械設計這一塊特別通，很有天賦，但對經商這件事，他就是個半吊子。

而莊龍在醫學方面，尤其是病毒領域特別擅長，但在為人事的時候，就顯得特別二缺。

喬玖笙聽他說了這麼多，還是沒有聽到有關季飲冰的事，就催促他，“飲冰怎麼了？你還沒說呢。”

“別急。”方俞生摟著躺下，將被子給蓋好，這才說，“你知道吧，I國種姓制度特別嚴，雖然數十年前已經廢除了這個制度，但種姓制度已經深人心，即便是廢除，也難除。飲冰的母親是Z國人，父親卻是I國人，在I國，屬于第四等級的平民。雖然現在并不止低等級與高貴族通婚，但平民想要嫁貴族，簡直比登天還難。”

喬玖笙以前學的歷史書上就說過，I國的等級制度特別森嚴，雖然現在已經沒有奴隸了，但那個國家的貧民依然存在。

“言諾是貴族？”

“當然。”

喬玖笙心一沉，又問，“那個薇拉的人呢？”

方俞生說，“也是貴族。”

所以說，在份上，季飲冰就比那個薇拉的人矮了一大截。

喬玖笙為季飲冰到憤然，“飲冰那麼厲害，不止智商高，還和莊龍一起攻克了艾滋病不能痊愈的魔咒。為全人類都做出了貢獻！這麼厲害的人，比薇拉強千萬倍！”

“那是現在。”方俞生語氣很冷靜，他的聲音溫潤，倒是平息了喬玖笙的怒火。

喬玖笙沉著臉不吭聲，聽到方俞生說，“那個國家別歧視很嚴重，飲冰家有三個孩子，兩個男孩一個孩。兩個哥哥是全家人的希，想要讀書，是被全家人反對的。”

“飲冰想要讀書，還被爸爸打過。不僅如此，爸爸還將才八歲的，許配個了一個有過忘妻的男人。不甘心一輩子平庸，知道，如果像別的孩一樣接現實，以后等著的未來，是平庸的丈夫，是永無止盡的苦活。將來若是生了兒，兒也會像一樣，沒法讀書，沒有選擇人生的權利。”

“為此，飲冰八歲那年，去貴族學院門口，攔住了言諾。”那一年，季飲冰八歲，言諾15歲。

言諾看著站在自己面前，張開雙臂，攔住他去路的消瘦小豆芽，眼神冷冷的。他以為這個孩會畏懼他，結果，那小豆芽不僅不怕，反倒走上前來，故作鎮定地求他救。

說，想要得到他的資助，想要讀書。會出人頭地，絕對不會讓言諾失。

言諾不知出于何種心思，竟然同意了。

可能，是季飲冰那不服輸的目打了他。也可能，他只是剛好無聊，又正巧有個小玩意兒來找他。

言諾親自去季飲冰家，將季飲冰討了去做幫傭。在那個國家，兒打工，是很正常的事。想到兒能去貴族人家打工賺錢，季飲冰的父親沒有一點猶豫，直接就同意了。

季飲冰名義上是言諾的幫傭，實際上，言諾并沒有讓做下人該做的事，甚至還讓讀書。季飲冰也的確很爭氣，很聰明，天生就是做醫生的料。收到哈佛通知書的那天，言諾才第一次認識到，在季飲冰上投資，大概是他這輩子做的最正確的事。

方俞生說，“對飲冰來說，阿諾是的救贖。他將從水深火熱的底層，拉到了自由的世界。飲冰一直覺得，現在擁有的一切，都是阿諾贈給的。所以，信任阿諾，尊重阿諾，也阿諾。就算阿諾遞給他砒霜，也會把砒霜當做冰糖吃下去。”

聞言，喬玖笙心既震撼，又到匪夷所思。

很難想象，現在這個世界上，還有像季飲冰那樣的家庭。同時，也為季飲冰這個人的所作所為到震撼。

該是多有魄力，才會在小小年紀，做出攔住言諾，請求他幫助的舉。

人的命運，是靠各人自己。

季飲冰的所作所為，令同為的喬玖笙，也對佩服不已。

聽了方俞生講的這些話，喬玖笙聯想到季飲冰的苦，忍不住嘆道，“對飲冰來說，阿諾不僅僅是給了救贖的人，他同時也是飲冰深的男人。阿諾的那一杯水，是一把劍，能斬斷飲冰對他的。我想飲冰還是會對阿諾好，這份好，是因為尊敬他。但同時也會恨他，因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