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飲溪是真的想哭。

這麼多年了，就死的那個下午，哭過一次。后來在二叔家里，了再多的委屈，都忍著，都咬牙撐著。

可這次，還是有些忍不住。

沒有在這樣的家庭里生活過的人，是不懂得陸飲溪此刻的心的。那是一種被全世界都給棄了的孤寂。

聽了陸飲溪的譴責，嚴娟面僵了一些。

仔細想了想，也覺得自己這請求太不要臉了些。嚴娟臉紅得像是西紅柿，趕了臉頰，對陸飲溪說，“是嬸嬸考慮欠妥了，飲溪你別放心上，嬸嬸再去想想辦法。”

嚴娟落荒而逃一般地出了房間。

離開后，陸飲溪卻一個人坐在小凳子上，咬著角，難過了好久。

接下來幾天嚴娟都很歸家，陸飲溪聽陸晶晶說大姨在醫院里住院，要準備做手，說是要換心臟。又過了兩天，陸晶晶說大姨手時間要往后推。

陸飲溪一直留心這件事，就問陸晶晶，“為什麼啊？”

陸晶晶往里塞了一口飯，邊吃邊說，“沒錢吧，兒子不，欠了一屁爛賬，哪里有錢做手。我大姨夫到借錢，到現在還差兩三萬呢。”

第二天早上陸飲溪起床，看見嚴娟從屋外回來，眼圈都是紅得。陸飲溪注意到嚴娟在做早飯的時候，一直都在地抹眼淚。

陸飲溪的心到底不是石頭做的。回頭去找到自己的銀行卡，著銀行卡，猶豫了許久，才一咬牙，拿著銀行卡去了廚房。

“嬸嬸，這個你拿去，碼我發到你手機上了。里面剛好還要三萬，你先用著。”陸飲溪看見嚴娟盯著自己手里的銀行卡，目是震驚的，還有些驚喜。

嚴娟還是拒絕了一番。

陸飲溪說，“命最重要，你先拿去用吧。”陸飲溪又說，“我明年上高中，開銷肯定會大些。我也就這點錢了，這都不夠我讀完高中，我還得去打工。嬸嬸，你一定要還給我。”

陸飲溪也不顧面子里子那些東西，坦地對嚴娟說，“你要把錢還給我，我得等著這筆錢去讀書。”

嚴娟最后還是紅著臉收下了那筆錢。

嚴娟將錢借給了姐姐，解決了燃眉之急，便要著手還錢的事。嚴娟開始四找工作，最后找到了一份在商場買服的工作，工作不累，一個月與能賺四千多。

要還陸飲溪的錢，就必須要工作。

陸自尊知道嚴娟找陸飲溪借了錢，還將錢借給了姐姐，兩個人在家里關起房間狠狠地吵了一頓。那一次吵架結束后，氣得嚴娟將自己關在房間里哭，而陸自尊離家出走了近半個月。

陸飲溪知道，陸自尊是拿著他上僅剩的那些錢，跑出去找他的人去了。他人嚴娟還認識，就是他們曾經一個朋友的人，那朋友跟老婆離婚了，陸自尊就跟那人勾搭上了。

陸自尊，陸自尊，他活得可沒有半分自尊。

平安夜的晚上，班上坐陸飲溪后那個做林迪的海歸男孩，要在家里舉辦一場平安夜晚會，他邀請了學校里跟他玩得好的一群朋友去參加。

陸飲溪就坐在他的前方，因為長得漂亮，林迪也邀請了。陸晶晶喜歡林迪，想盡辦法跟林迪為了朋友，這場晚會，陸晶晶自然也到了邀請。

陸飲溪聽陸晶晶說，林迪家里很有錢，這次晚會，大家都會穿很漂亮的子去參加。陸晶晶在家里翻箱倒柜，就想找一套漂亮的子，明晚才有面子。

最后選了一的洋，那是陸晶晶一個遠方堂姐送給的。陸飲溪本來是想去的，平安夜嘛，沒有孩子不喜歡。聽說要穿漂亮的子，陸飲溪就不打算去了。

沒有漂亮的子。

24號放了學，回到家里，陸晶晶迫不及待地將自己打扮得漂漂了的，臨走前，管陸飲溪借了那枚發夾。陸飲溪最終還是借給了。

只是借一下，又不是不還了，陸飲溪這樣安自己。

陸晶晶一走，屋頓時安靜下來。

陸自尊上次跟嚴娟吵完架后，就走了，這些天一直沒有回來過，陸飲溪認為他短時間是不打算回來了。平安夜商場下班要晚一些，嚴娟今晚應該會很來的很晚。

天氣實在是冷，外面還下雪了，陸飲溪也不想洗澡，洗了把臉，用洗腳盆接了水，坐在客廳沙發上泡腳。門忽然從外面被拉開，陸飲溪以為是嚴娟下班了，心想，嬸嬸今晚下班還早。

結果門打開了，卻從外面走進來一個穿短款棉的男人。

那人手里還提著一個白酒瓶…

“啊，飲溪啊，在泡腳啊！”

陸自尊打開玄關的燈，看見一個人坐在沙發上泡腳的陸飲溪，眉頭皺得高高的。他喝了口酒，撓了撓背，問陸飲溪，“你姐呢？”

陸飲溪眼珠子轉了轉，正要撒謊，就聽到陸自尊說，“你姐姐參加聚會去了，對吧。”

陸飲溪一愣，“你知道？”

陸自尊還說，“你嬸嬸還在上班，對吧？”

陸飲溪聽到這話，心里忽然生出危機。

不聲地將腳從盆里拿出來，剛將一雙腳塞到拖鞋里，就聽到陸自尊說，“我知道啊，就是知道只有你一個人在家，我才回來的。”

陸飲溪看見陸自尊臉上掛著那古里古怪的笑，心里不安極了，做好了隨時跑回房間的準備。

陸自尊將瓶子放在柜子上。

他朝陸飲溪嘿嘿地笑了兩聲，他說，“飲溪，二叔養了你這麼幾年，二叔好久都沒跟你嬸嬸做過了，飲溪，你可憐可憐你二叔…”

那些污穢的話從陸自尊的里吐出來，聽得陸飲溪想要吐。

陸飲溪沒說話，端起那盆洗腳水，直接朝陸自尊倒了去。陸自尊抹掉臉上的水，他呸了一聲，問陸飲溪，“你子上的東西，你早就發現了吧？”

“變態！”

陸飲溪朝他大罵，“畜生！”

陸飲溪想逃，逃回房間是沒用的，他有備用鑰匙。從大門口逃出去…

陸自尊就站在那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