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傅星河沒想到他來這麼早，“怎麼不打電話。”他打開門讓林天進來，“現在還早，坐一會兒吧。”

林天點頭，他打的就是這個主意，“傅醫生，你手好些了嗎？”林天坐在沙發上，而傅星河站著，他上有與生俱來的迫，儘管他們差不多高，林天還是能從他上覺到力。這種力，或許是男荷爾蒙使然。傅醫生不穿白大褂時，他合的總能勾勒出他拔健碩的材。而且他今天還開了一顆扣子，林天眼睛瞥見他的鎖骨。

得讓他臉一下就熱了。

“好些了，”傅星河倒了杯水給他，“外面很熱？”

“嗯……”他看著傅醫生的手指，真是好看的手，骨節清晰，修長又迷人。他一下在腦海裡想像出他拿著手刀的畫面，口罩蒙住他的半張臉，只出一雙專注的眼睛來。林天是想像著那副畫面，臉又熱了。

傅星河注意到他鬢角有一滴汗珠，很小很細微，緩緩順著側臉到下頜骨，又沒領。林天很靦腆地低著頭，他好像有點怕自己，所以不敢和他對視。傅星河著他緋紅的臉頰和耳朵，著他喝水時攢一下的嚨，低頭時潔白的脖頸曲線。

——林天很吸引人。

他移開目。

“今天週四，你也不用工作嗎？”

“不用……嗯，我已經忙完了自己的事，所以就閑了。”他抓了抓後腦勺，“我工作就這樣，老是閑著。”

傅星河點點頭，林天和他很不一樣。“你想吃什麼？”

“什麼都行。”

傅星河靠在沙發上，他手臂搭在沙發背上，兩個人靠的很近。林天坐得很直，要是他往後一靠，馬上就會倚在傅醫生的手臂上。

“吃中餐還是西餐？”傅星河的聲音是一如既往的冷，但是夾雜了些許稔。

“都行的。”林天不自在地了下耳垂，傅醫生的手臂似乎有引力一般，他的背不由自主往後仰了一些。

“那就西餐吧，”傅星河似乎是有些無奈，林天好像沒有自己的意見，自己說什麼他都說好。而且還不是假裝的好，他能看得出來，林天是真的很順從人。“法國菜？”

“行。”他點頭，“吃什麼都好。”

他覺得這次吃飯，可能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了。傅醫生很快會回去工作，忙碌起來的傅醫生，會再次和外界隔出一道明的牆。

要是傅醫生……喜歡男人就好了。

要是這樣，他就不必苦苦掩飾自己的心思，他要是喜歡男人，林天就能不顧一切地往他上撲。

林天突然想到那天電話裡，閔老師說“他和你況不一樣”——傅醫生和自己況不一樣？哪裡不一樣？林天喝果的作頓住，杯沿靠在邊，他發起呆來。

他平視前方，卻好像什麼東西都沒看，毫無焦點，微微蹙起的眉頭讓他看起來有點呆。

傅星河在旁邊注視了他一會兒，他發現林天經常會在自己面前發呆。比如開車時，林天會非常張，二十邁的速度讓他如臨大敵，眼睛盯著前方，生怕哪裡突然竄出一輛車來，而他的目其實沒有在看路，只是失神地對著前方罷了。傅醫生突然有點想知道他在想什麼，“林天。”他喊了一聲。

“啊？”林天突然回神，他的目在傅星河上逐漸聚焦。

閔老師不知道自己是Gay，給自己介紹孩子，但從不給傅醫生做，因為傅醫生和自己況不一樣？林天突然想到一個可能，念頭從腦海裡一閃而過。

“你又發呆了，”傅星河轉頭看了眼窗外，太蹣跚著離開大地，暮使安靜坐著的客人渾散發溫暖，他站起，“走吧，時間不早了。”

林天很不好意思地了鼻子，“下次不會了。”

他在別人面前，思考事並不像在傅醫生面前這樣。別人和他談生意時，林天一低頭不語，就沒人敢說話了。他思考時不由自主蒙上淡漠的神態讓人而卻步，讓人意識到他城府深不可測。

結果他在傅醫生面前，就是個開小差的學生。

司機老吳回去參加兒婚禮了，這些天都是林天一個人開車，他四十邁的速度讓傅醫生側目，“怎麼突然開這麼快？”

林天一本正經回答道：“這條路車最了，等會兒上了高架就完了，就會一直堵啊堵。”

傅星河眼神流出笑意，他點頭表示理解。林天控制住自己不去看他，但每次看後視鏡時，他的眼睛一往右邊移，就會莫名其妙飄到傅醫生上去。明明是寬敞的車廂，在他上顯現出了狹仄，林天只比他矮一丁點，但是他從不會覺空間不足。

上了高架，果然如同他所說，工作日的下班高峰期，所有人都恨不得自己的車有一雙翅膀，能傲視群雄地飛上天，飛回家。

每次堵車時，林天都會在車上理公務，但現在他是司機，更何況車上還有個傅醫生。林天試著尋找話題，沒想到傅星河主提起來：“前幾天去師母家裡，說要給你介紹。”

“嗯……老師給我打了電話，我拒絕了。”林天手心發汗，“我問怎麼不給你介紹，你這麼好，老師說……”他握方向盤，扭頭時和傅醫生眼神相遇，他那張英俊出了青春氣的臉龐讓林天心裡堵了起來。“說什麼了？”傅星河著他，在後視鏡裡，林天的眼睛給他不一樣的覺，像是曾經在哪裡見過一般。

前面綠燈亮了，車流了起來，林天有些心虛地別開目，緩緩追上前面車的尾，“閔老師說，你況和我不一樣。”

說完這句後，林天就像裝死一般盯了前方，他看起來非常不自在，但還算平靜。傅星河反應也不大，只用他一貫的語氣嗯了一聲。

林天沒膽子繼續追問是什麼不一樣了，他深呼吸一下，把那些心慌意都按捺下去，轉移話題道：“傅醫生，您打算結婚嗎……我是說，你工作這麼忙……”

“現在沒有想法，”傅星河答道：“遇見了或許會考慮吧。”

聽見傅醫生的回答，林天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心，有些失落，因為傅醫生在不遠的將來或許會遇見一個人，然後他們墜河，最後結婚。

這個認知讓他非常難。

堵了快一個半小時車後，他們到達目的地。傅醫生因為工作忙，極出去吃飯，他訂的外賣都是附近的高級餐廳，但是和別人出來，還是頭一遭。

他們是臨時決定的，要訂到合適的不太容易，但出乎林天意料的，這家是號稱滬市最難預訂的頂級餐廳之一，由法蘭西某將軍在滬市的一座別墅改造，別墅後面還有一個的室外花園。通常要提前預約一周才有座，所有人都得乖乖預訂，林天也不例外，沒有人有特權。

但傅星河提前兩小時就訂到了。

他訂的景觀座，白窗簾外是仲夏夜的花園。溫暖有風的夜晚，窗簾被微風吹的起。大廳裡有溫的燈，挑高五米的金穹頂，鈷藍牆面和深酒紅的核桃木桌椅。大廳裡客人不，有輕鬆愜意的談聲，纏綿的法語歌讓人步調都放緩。

兩人坐在窗邊的位置，傅星河翻開功能表，詢問他要吃什麼。

講究的法國餐廳，要分別以開胃小食、前菜、主菜、餐後甜點的順序上餐。看著分量，但是菜肴多。林天隨意點了幾個，傅星河發現他在這種時候就很有主見了。服務生確認了一遍功能表後，問他們要什麼酒。

“我朋友開車。”傅星河闔上菜譜。

林天趕說：“我喝一點沒問題的。”

傅星河看著他，“果？”

林天漲紅了臉，“我年很久了好不好。”

傅星河囅然一笑，“那就波爾多。”林天在他面前的覺，就像個剛畢業的學生，愣頭青，傅星河覺得他格靦腆可，所以會提前榨好果等他，但在師母那裡，林天卻是個都市英。是哪裡出錯了，還是……這才是他？

餐廳上菜速度很快，林天只喝了兩口蒔蘿香草湯，餐廳裡就出了子。

是人的尖聲，“救命啊！這裡有醫生嗎！！”

接著是一聲重響，人連著椅子倒在了地毯上，林天和傅星河同時扭頭——

人驚慌失措地想去攙扶倒地的男伴，但男人卻在劇烈地痙攣，裡搐著湧出大大的，染紅了白餐巾，“醫生，醫生！救護車！”人慌忙掏出手機要撥120，傅星河卻快一步。

“不要他！”他制止一旁的服務生，冷靜地對捂著肚子咳的病人道：“不要捂肚皮，朝左臥倒。”一邊說著，他手裡已經撥通了電話，他飛快報了地址，眼睛掃視著這兩人的餐桌，“四十歲上下的中年男人，胃穿孔，他有胃潰瘍？”

人一愣，接著才意識到面前的男人是在問。

“我不知道……我們才見幾次面……”

傅星河對著電話裡冷靜道：“他需要立刻進行手，如果有必要需要在救護車上急救。”

“你是誰？”那人看著他練地救護車，而且一眼能看出這是什麼癥狀。

“我是醫生，”傅星河掛了電話，扭頭對林天道：“抱歉。”

林天不覺得這有什麼可抱歉的，他已經看呆了。救護車來得很快，胃穿孔病人被送往最近的醫院，林天忍不住喝了一口波爾多，雙眼發亮，閃著崇拜的芒。“太厲害了，傅醫生，你怎麼知道他是胃穿孔？”明明是神經外科專家。

“看出來的。”傅星河高深道。他看著林天求知十足的眼睛，微不可查地笑了一下，“還有胃口吃飯嗎？”那病人吐的模樣還歷歷在目，這對傅星河沒什麼影響，但是對林天這樣的普通人，肯定會影響胃口的吧。

再一看四周，不客人都已經結帳了，還有些看著他們這一桌竊竊私語。

或許他們都是在讚歎。

林天切了片核桃餐包塞進裡，表示自己還有胃口。

“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下次再請你。”

林天眼睛一亮，還有下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