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畢竟嚴格算起來，那也是屬於他的財！

所以林天從跑步機扶手上抓起傅醫生穿過的，然後嗅了一口。

就好像上癮一般，他聞了一口又一口。

這種荷爾蒙氣息對他衝擊極大，林天自己也運，但他每次流汗都沒有什麼特殊味道。傅醫生的就不一樣了，林天覺得他的淚水可能都是甜的。

同時，他也覺得自己這種行為變態又悲哀，因為傅醫生是個冷淡，他問自己有沒有經驗，最後什麼也不表示。

林天猜自己以後可能要經常幹這種癡漢的事了，靠著他的來解決自己的生理需求。

傅醫生洗澡時間有些久，林天一直聽到水聲，過了快一個小時，林天飯菜做好了，傅醫生才出來。

天暗了下去，窗簾拉開著，夜沉如水。林天聽見不知道從何而來的斷斷續續的大提琴聲音，似乎是有人站在窗邊對著夜拉奏。或許是傅醫生的鄰居，聲音忽近忽遠，沒準就是樓上。

“樓上那家的小孩兒學大提琴的，每天都拉。”傅星河把窗戶推得更開些，風豁然一下湧，他沒吹乾的發在夜風下微揚。

林天注意到他發時頭髮有點卷，但是吹乾了就不會。

斷斷續續的大提琴聲飄進來，拉奏的年輕人似乎有些浮躁，林天也跟著浮躁。他有些麻了，便直了些。沒想到這一抻，就蹭到了傅醫生上。

和早上的景一模一樣，只不過這次是林天不小心到了他。

他不自在地回了，就好似故意在傅醫生上蹭了一下般。傅星河抬頭著他，聲音和著不太練的亨德爾的G小調奏鳴曲，“好好吃飯，不要勾引我。”他眼睛漆黑，直直進林天的靈魂裡，把他那點不可告人的心思揭出來，裡緩慢道：“我沒有你想像的那麼有定力。”

林天一呆。

“我不是冷淡，你我，我當然會有覺。”

林天還是說不出話。

傅星河繼續道：“如果你想做點什麼，我們改天可以試試。”他說話時一如既往的平靜，帶著漫不經心，語氣如同闡述病一般毫無波。

但這卻在林天心湖上投了一枚炸彈。

“吃飯。”傅星河無奈道。

林天吃的魂不守舍，傅星河也有些心不在焉。

最後他忍不住問：“為什麼是改天，今天不行嗎？”他神裡帶著委屈，執著地看著傅星河。

“你早上和下午都起了一次。”

他著急道：“我很好的！”怎麼幹都行！

傅星河搖頭。

“我真的很好，特健康！倍兒棒！”

林天肯定不知道，他說著自己健康時那副神，就和要糖果的小孩兒似得，要不到就撒，結果大人不為所，說糖吃多了要蛀牙啊。

傅星河覺得他就像糖似的，又甜又純。

見傅醫生怎麼也不搖，林天放棄了，“那我明天來？”

“明天我去醫院。”

“不是下個月才……”林天言又止。

“有個病人，”傅星河解釋，“是那天來探我的小孩。”

“那你手……能，能開刀嗎？”

“能。”傅星河輕描淡寫地回了一個字，林天便不由自主地放下了擔憂——傅醫生說能，那肯定是能。他有種盲目的自信，而這種自信，來源於傅星河上使人信服的氣質。

“那我明天來接你！就這麼說定了！”林天不給他拒絕的機會，“明天是週末！”

……

滬市綜合病院。

林天提著大購袋，跟著傅醫生進醫護人員專用的電梯，這裡面有消毒水味，而且沒人。

樂樂的病人，今年七歲，得了視網母細胞瘤，這是一種死亡率極高的惡腫瘤，現在的醫學手段，還沒法救治這樣的疾病。

林天上網查了一下這個病，發現非常可怕。

上次樂樂的孩兒來傅醫生病房裡看他時，林天看見哭著說不想手，那時候傅醫生似乎心了，對樂樂說“不做手，也不轉院”。

不知出於什麼原因——樂樂沒轉院。

到了病房，裡面還站著另一位醫生，正在和樂樂媽媽通些什麼。

“士，除了切除眼球沒別的辦法了，你知道你兒的況嗎？您也看到了的腫瘤，癌細胞紮在眼球裡的，現在不切掉，以後右眼也會長這個。我最近在研究這個課題，有一定把握的。”

——說話的是譚醫生。

著眼淚的樂樂媽媽看見了門外站著的傅醫生——順著的眼神和張大的，譚醫生也看到了傅星河。

他一秒就反應過來了，非常憤怒，他深吸兩口氣，“傅醫生，陳樂樂現在是我的病人了，我才是的醫生，你這樣不太好吧？”他怪調地說完，傅星河才不鹹不淡道：“你誤會了，我只是來探病人的。”他轉頭問樂樂媽媽，“在做檢查嗎？”

樂樂媽媽輕輕點了點頭，噎道：“傅醫生，您之前說……”

護士把門推開，樂樂媽媽的聲音消散在空氣裡。

這次小姑娘臉上的繃帶是鼓起來，像吹了一個氣球在臉上。其實腫瘤方才是出來的，但是聽護士姐姐說傅醫生叔叔來了，樂樂就要求遮起來。

知道自己和別人不一樣。在醫院裡跑時，就有人會用異樣的目看。小孩子對這樣的惡意很敏，或許那些人是無意的，但樂樂還是敏地察覺到了。

樂樂不像上次那麼活潑，有些虛弱地了聲“傅醫生叔叔”。

“你要給我做手嗎？”問。

“我來看看你，”傅星河說著，接過林天手裡的購袋，“還給你買了禮。”他瞥向林天，告訴樂樂，“是這位叔叔給你買的。”

他打開購袋，裡面東西很多，有一頂漂亮的紅帽子，有一頂假髮，還有漂亮的公主，甚至有個黃公仔，帶翅膀的。傅星河也不知道是什麼，林天說是可魯貝斯，一個漫角。

林天昨天托人打聽到，樂樂最近在看魔卡櫻，所以才買了這些。

還有些雜七雜八的小玩意兒，都是他估著小姑娘喜歡的。

果然，樂樂非常喜歡，但不太敢接，看了媽媽的臉才敢拿到手上，“謝謝傅醫生叔叔，謝謝叔叔。”抱著公仔，孤零零的大眼睛著林天。

“我想把這個戴上……可以嗎？”拿著假髮和帽子問媽媽。

這下，病房裡只剩下了譚醫生和他們。

那位譚醫生快四十了，讀完博士出來，他已經是傅星河這樣的年紀了。所以對於年輕卻醫高超的傅星河，他的憤怒是長期積攢的嫉妒心。他比傅星河矮許多，在空曠的病房裡假笑著對他道：“沒記錯的話，傅醫生你還在休假吧？”

傅星河沒搭理他，因為林天正湊到他耳邊說些什麼。他單手攬著林天的肩，看著關係非常不一般。

兩人旁若無人的狀態讓譚醫生惱怒，“傅星河，你在搶我病人？你的醫德呢！”

林天湊到他耳邊說的那句話是：你真的要做這個手嗎？

傅星河低聲說：看家屬。

他們咬著耳朵，本沒理會譚醫生，這讓他愈加憤怒，“你等著，你看看誰主刀。”他在準備主治升副主任醫師的論文，但是醫院哪有那麼多典型稀缺病例讓他研究？這個視網母細胞瘤就是個好素材。

這時，媽媽牽著樂樂回來，那頂假髮稍微有些大，但是不影響什麼，兩條長辮子垂在肩膀上，在瘦小如同猴子般的樂樂上，非常不合適。子是所有這個年紀的孩子夢寐以求的，層層的紗網撐起來的公主，顯得更瘦了。

樂樂抱著小可公仔，提著子轉了一圈，媽媽在一旁哽咽著誇道：“我們樂樂最漂亮了。”

林天不算個的人，但是這樣的場面，讓他鼻子發酸。

一旁的譚醫生把樂樂媽媽拉到了外面，他們單獨在說些什麼，於是林天蹲下，和樂樂平視，還小公主，把樂樂一下逗笑了。

傅星河低頭看見樂樂頭上的小禮帽。

買禮這件事，完全是林天的主意。而且他還沒給自己說，今天他來接自己時，後座已經有了這些東西。他只見過樂樂一次，卻把這個小病人的心得的，樂樂喜歡什麼，他好像全都知道。

他看了看林天。

他好像並不常與小孩子相，但是他自帶親和力，加上他帥氣的長相，很容易得人青睞。

所以傅星河自己也不例外，他看得出神。林天的頭頂有個旋，頭髮看起來的，他很想一。

林天似有所地仰頭，和傅星河對視一眼，林天彎著眼睛笑，“很可。”他用口型道。

哪怕有個皮球般大小的腫瘤長在臉上，也不能影響樂樂的可。

一整個下午，林天都在病房裡陪樂樂玩，還陪看了畫片。中途傅星河出去了幾次。

走的時候，林天看到譚醫生拿了份同意書給樂樂媽媽簽，譚醫生對著離開的他出了勝利的微笑。林天明白了些什麼，問道：“不是你開刀嗎？”

傅星河搖頭，坐上了車。

“是……不信任你嗎？”林天沒有發汽車。

他輕輕地嗯了一聲，低頭拴著安全帶。

誰會信任一個才出院不久，手上還有傷疤的外科醫生呢？樂樂媽媽最後還是選擇了譚醫生，因為傅醫生並不能保證什麼，只說自己會盡力。而聽說譚醫生也很好，在全國也是數一數二的。

但林天卻非常為傅醫生不平，他握拳頭，好像自己才是那個病人一樣，“是我我肯定就信任你！”

傅星河笑了一下，什麼也沒說，只手了他的頭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