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我最近忙著呢,要照顧我哥、姜隊長,還有寧墨,沒時間照顧阿夜啊,你是阿夜的爺爺,將他留在這里我放心,爸爸,接下來你就費心了,請您務必好好照顧他,我先走了。”
話音還沒完全落下,沈南思就跑沒影了。
“南思?沈南思!”沈凱儒氣急敗壞地喊,可卻沒能將沈南思喊回來。
夜深了。
窗外的風大了,樹影在搖曳,窗子都關好了。
寧墨盯著窗簾看,睡不著,即便的很疲倦。
住的是獨立病房,先前醫生和護士已經來過了,現在病房里靜悄悄的,翻時服和被子輕輕的聲音,都聽得清楚。
翻來覆去還是睡不著,索起,再度來到沈北霆的病房前。
站在窗外,安靜地看著他。
站累了,就到旁邊的長椅上坐下。
夜寂寂,消毒水的氣味兒陣陣,寧墨忍不住想,此時沈北霆在做著什麼夢?夢里都會出現些什麼?
還在想,為什麼他還不醒來,自己和他已經解除誤會了,他不是應該著急醒來才對嗎?
想著想著,寧墨的心就仿佛被針扎了一樣疼。
“你是不是為了懲罰我這五年對你的誤會,所以你才一直沉睡不醒啊?”輕輕地呢喃出這一句話,寧墨閉上眼睛,卻還是有淚水從的眼角落出來。
“我已經跟你道歉了啊,為什麼你還不醒來看看我?如果你覺得那個道歉不夠,那你醒來告訴我啊,我可以再道歉的……”
已經凌晨了,此時的醫院很冷很冷,寧墨又站在窗外看了他好一會兒,才一步一步走回自己的病房。
自責不已,認定此時昏迷不醒、高燒不退的沈北霆,就是命運對自己的懲罰。
懲罰這五年來對沈北霆的誤會、不應該存在的怨與恨。
興許是傷了,夜深了,人會比較脆弱,寧墨咬住被子一角,終于泣不聲,哭得像個孩子。
哭著哭著就睡著了。
次日,天蒙蒙亮。
沒完全睡醒的寧墨,聽到門外傳來嘈雜急切的腳步聲,便緩緩睜開了眼睛。
下一秒,的房門被打開了。
沈南思提著食盒進來。
“寧墨寧墨,我哥醒了,退燒了!”沈南思將食盒放在桌上,早餐是四點鐘家里的傭人就開始準備的,沈南思五點鐘就起床帶過來了。
但現在沒心思去勸寧墨吃早餐了,只激地問:“開不開心?激不激?誒,你慢點,你慢點,別摔著了,我帶你過去!”
就沈南思說話的這功夫,寧墨已經徹底清醒。
著急地從床上下來,因為沒好徹底,子還虛弱著,以至于差點滾到地上去,幸好沈南思及時扶住。
寧墨白皙的雙腳還沒完全穿進拖鞋里,就迫不及待地往門外飛奔而去。
“喂,你慢點,我哥既然醒了,那就說明他沒事了,你別太著急,要是摔倒了,我哥豈不是要心疼死了啊?”沈南思邊說邊追出去,竟還是落后寧墨一截。
現在待在沈北霆病房里的都是醫生和護士。
沈凱儒和梁馨月大概還沒起床,至于沈家其他人此刻在哪兒,只要腦子,基本都知道他們不會這麼早就過來。
所以,沒有一個人能夠阻止寧墨跑過去。
醫生護士見這麼著急,竟不由自主地讓到一邊去。
就這樣,寧墨一路暢通無阻地到達了沈北霆的床前,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跑得太急了,一只拖鞋都掉了。
沈北霆躺在病床上,靜靜地看著。
不管是五年前還是五年后,他似乎沒見過為自己這麼著急的樣子。
五年前,為自己擋過刀子,但當時最著急的人是他。
原來傷的那個人,才會得到更多的關與擔憂呀。
在來之前,寧墨攢了滿肚子的話要說給他聽,可是現在看到他醒著看著自己,只覺得大腦陣陣空白,先前攢下來的話,此刻全都消失不見了。
醫生護士們剛剛已經給沈北霆做過檢查,這會兒自然也不說話了。
沈南思拎著寧墨的一只拖鞋跑過來,看到寧墨站在哥哥床前,兩人“相顧無言,惟有淚千行”的畫面,也不知道要說什麼了。
病房里安靜了、空氣安靜了。
不一會兒,醫生護士都紛紛往外面走,沈南思也退到了門外,順便還幫他們將房門給關上。
寧墨看著沈北霆,就是說不出話來,眼淚倒是一個勁簌簌地往下掉。
沈北霆手去拉的手,虛弱道:“哭什麼?”
寧墨咬著,還是說不出話來的樣子,額頭上的青筋都出來了。
沈北霆又拉了拉的手:“別哭了,我不是已經醒了?”
寧墨將下咬出了牙印。
也不知道自己有朝一日會哭這個樣子,完全說不出話來,就只是掉眼淚。
淚水將的視線模糊一片。
沈北霆掙扎著坐起來,他又將寧墨的手拉了拉,再用力一點,拉著將腰彎下來,他出長臂,將摟進自己懷中,地抱著。
他真慶幸,前天晚上,自己從時代印記追出去了。
如果他沒有追出去,也不會知道,對自己會有那樣的誤會。
哪怕后來了子彈,滾下山坡,發了高燒,遭遇從未有過的難,但他的心卻是愉悅的。
為做這些,他都是心甘愿的。
過了大概半分鐘,寧墨終于哭出聲音來了,雖然是很低很低的聲音,但也沈北霆放心了些許。
又過了兩分鐘,寧墨從他懷中退出來,想要坐到旁邊的椅子上,卻被沈北霆摟在懷里,不許走。
“別,讓我就這樣抱抱你。”他聲音沙啞,卻有一莫名的,落在寧墨的耳朵里,只覺得十分好聽。
于是,便只想聽他說話。
一直一直聽他說話。
病床搖起來了,沈北霆現在屬于半躺著的姿勢,他還承得住。
寧墨等了許久,沒聽到他再開口,思索片刻才猛地清醒過來。
他現在不好,又這麼長時間沒吃東西了,肯定虛弱得不行,自己應該照顧他吃點東西、讓他盡快恢復才對,怎麼只顧著躺在他懷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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