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你就是東岳厲王了?”天師大人審視墨君厲一番之后,率先開口。
墨君厲頷首,“不知閣下如何稱呼?”
天師大人道:“鄙人姓彥,厲王若是不介意,可以稱呼鄙人一聲彥先生。”
“彥先生。”墨君厲緩緩吐出這個稱呼,抬手,“彥先生請上座。”
“謝厲王,那鄙人就不客氣了。”彥先生坐到座位上。
落座之后,墨君厲示意侍從過來上茶。
彥先生全程很客氣,臉上始終帶著淡淡的笑容。
甚至在侍從上茶之后,還對侍從道了聲謝。
若不是知道這人在北岳皇室的地位,就連北岳的皇帝都需要事事征詢他的意見,且這次的出兵,與他有關,墨君厲都要以為,這是一個很和善很好說話的人了。
看來,是個笑面虎。
墨君厲坐在座上,始終波瀾不驚。
他倒要看看,這位彥先生,葫蘆里賣的什麼藥。
這樣一個位高權重的人,突然間親自過來他們軍中談判,定然不是一時興起。
彥先生喝了口茶水,和墨君厲寒暄了幾句。
并沒有談及這次的戰爭,而是談論東岳的風土人。
墨君厲亦不聲的與之虛與委蛇。
“厲王,鄙人能都問你一件事?”彥先生目定在墨君厲上。
墨君厲點頭,“彥先生請問。”
彥先生:“鄙人很想知道,厲王是如何知曉北岳那兩臺新式戰車的弱點的?”
墨君厲不聲的微挑了下眉頭,所以,這是他親臨這里的原因?
墨君厲道:“讓彥先生笑話了,本王并不清楚它們的弱點,不過是誤打誤撞罷了。”
“是麼。”彥先生轉著茶杯,眸中淺笑依舊,他忽然又道,“聽說厲王妃如今也在寧水城?”
墨君厲猛然抬眸,銳利的目在彥先生上掃了掃。
“彥先生知道的不。”
彥先生笑笑,“厲王是個強勁有力的對手,對于和你相關的事,自然多了解了一些。”
墨君厲放下茶杯,沒了再與他虛與委蛇的心,直接將話頭轉到了談判上來。
“彥先生這次既然是代表北岳過來與本王談判的,我們就談談正事吧,不知彥先生可是帶著誠心而來?”
“這個自然。”彥先生臉上的笑容褪去一些,神認真起來,“這場戰爭,北岳和東岳沒有贏家,鄙人代表北岳為這次的魯莽出兵行為向厲王,及東岳所有人說聲抱歉。”
墨君厲眸沉凝,“彥先生的這句抱歉本王收下了,不過,東岳的損失,可不是輕輕松松的抱歉二字能夠平復得了的。”
彥先生不疾不徐道,“這個鄙人知曉,若是兩國能夠握手言和,化干戈為玉帛,北岳愿意給東岳一定的賠償作為彌補。不過,鄙人有句話說在前頭,厲王在上次的談判中提出的要求,恕北岳不能答應。”
墨君厲未作聲。
彥先生已抬手示意隨從將一份他事先擬好的文書拿出來,呈給墨君厲。
墨君厲打開掃視了一遍。
上面羅列了許多東西,戰馬,礦石,藥草等,都是東岳很需要的東西。數量上可謂是十分可觀。
然而墨君厲并沒有被沖昏頭腦,眼中反而劃過疑和意外。
北岳的兵馬雖然已經退到了祁山關,但是北岳軍的傷亡況,其實算不得特別慘重的。
就算北岳想要收手不打了,也不必付出如此巨大賠償。
且這本不符合北岳歷來的一貫作風。
墨君厲目在文書上微微頓了一下,發現這文書似乎不止一頁。他又隨手番到第二頁。
當看到第二頁上的容時,墨君厲目微閃。抬眸往彥先生看一眼,“北岳想與東岳易城?”
彥先生頷首點頭,“不錯,北岳愿將定古、營安、九壽三座城,換取東岳的寧水,古槐兩座城,希厲王能慎重考慮一下。”
墨君厲沉默著未說話。
彥先生又道:“北岳的這三座城地理位置優越,礦產富,同時面積也不小,這三座城換東岳的兩座城,你們不虧。”
“是嗎。”墨君厲曲著手在桌沿輕輕敲了敲,“那為何北岳想要換城?”
彥先生道:“厲王想必知曉,北岳山地多,土壤特殊,并不大適合糧食耕種。而你們東岳正好缺礦石。若是能易城,這是一件雙贏的事。”
“雙贏?”墨君厲第一次聽到這個詞,覺得有些意思。
彥先生含笑解釋,“就是對我們雙方來說,都有益的事。”
墨君厲垂著眸又默了默。
他越發的肯定,寧水古槐這兩座城里,有北岳或者說是這位彥先生需要的東西。
如此,他更不能把寧水古槐兩座城讓出去了。
即便,文書上寫的這三座城的確都很不錯。彥先生提出來的這個易城的建議,也讓人心。
墨君厲正要說話,彥先生又道:“厲王不必這麼快給我答復,可以考慮幾個時辰。鄙人想在寧水城里留幾個時辰,看一看城中的風,待日落再回去,厲王不會介意鄙人的這點要求吧?”
墨君厲目微閃,“自然不會。”
“那就好。”彥先生臉上又浮現出笑容來。
寒暄了幾句之后,墨君厲離開了營帳。喊了傅閻初給彥先生作陪。
比起墨君厲,傅閻初是個健談很多的。
陪著彥先生也沒有任何的不耐煩。
對于彥先生提出的問題,更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彥先生對傅先生也很是滿意。
“聽說你是東岳軍的軍師?”彥先生含笑問道。
傅閻初頷首,“是,在下正擔任東岳軍軍師一職。這多虧了厲王對在下的信任。”
彥先生道,“能得厲王信任,傅先生必定有過人之。”
傅閻初笑了笑,沒接這話了,轉移了其他話題,“彥先生想到寧水街上逛逛?”
彥先生臉上依然保持著笑容,“麻煩傅先生引路了。”
傅閻初客氣道,“應該的,來者是客。”
一行人正要出軍營,忽然,彥先生腳步停住,抬著頭目著一地方。
傅閻初也順著他的目看過去。
他發現,彥先生所看的地方立著一道影。
那影的主人不是旁人,正是云覓。
云覓剛剛從傷兵營過來,出來氣。
沒想到會到傅閻初領著北岳的使者出來。
北岳有使者過來談判這事云覓是知曉的,不過不清楚使者是些什麼人。
當看到那名為首的人的模樣,云覓子整個兒僵住了,四肢也涌起一陣陣駭人的涼意。
那張臉,那雙含著笑意,卻冷狠的眼睛,云覓化灰也不會認錯。
竟然,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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