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思的心開始撕扯了,小家伙已經跟了上來,大概就是知道,要問警察什麼。
可是,不想當著小寧夜的面問,擔心結果是不好的。
小寧夜還這麼小,他能承得住嗎?
但是就算現在不問的話,小寧夜也肯定會追著警察要一個結果的。
沈南思的心里難得不行,摳著手心,幾乎要摳出來。
這麼糾結,警察也不好追問什麼,只安靜地等著恢復緒。
小寧夜安靜地站在沈南思的腳邊,模樣看起來乖乖巧巧的。
但悉的人都知道,今日的小寧夜,和往日的小寧夜,有很大的不同。
半晌后,沈南思呼出一口氣,直視警察的眼睛,問道:“寧墨的況怎麼樣?有生還的可能嗎?”
誰也沒有注意到,小寧夜的一雙小手,握了拳頭,他小小的也抿著,一張小臉繃到極致。
但他從始至終,都沒有發出一點聲音,他在等待著結果。
“這個目前不能下定論。”警察說道:“很抱歉,只有找到人了,才能知道最終結果。但是……”
沈南思阻止住他,“不要說但是。我哥現在的況很糟糕,你們只管將事做好就行了,我不要聽你們說但是。”
但是什麼呢?沈南思很清楚,但是,寧墨是在那樣的況下,被沖擊波沖走的,在被沖走之前,寧墨已經傷了,而且流了很多很多。
況不容樂觀。
警察說的但是,無非是要他們提前做好最壞的心理準備而已。
可是,才不要做什麼最壞的心理準備呢。
如果寧墨真的出事了,他們一家就會毀掉的,對哥哥和小寧夜來說,寧墨太重要太重要了。
警察點點頭,就去忙了。
沈南思和小寧夜在病房外面站了好久,才牽著小寧夜的手,回到病房里去。
傭人送來的晚飯已經涼了,但他們都沒有過。
“哥,剛才警察來說,已經尋找到寧墨的蹤跡了,他們很快就會將寧墨帶回來的,所以,你趕醒來吧。要是寧墨回來了,見不到你,肯定會很失的。”坐下來之后,沈南思拉著哥哥的手說道。
“哥,真的,我沒有騙你,警察真的找到寧墨的蹤跡了,剛才警察來過了,你肯定也有聽到的。”
沈南思一遍一遍地對沈北霆說這個消息。
醫生說,沈北霆的力耗損嚴重,沒有嚴重的傷或者外傷,可就是耗損嚴重,至于什麼時候才醒來也不確定。
醫生還說,他到了嚴重的打擊,有不愿意醒來的趨勢。
沈南思的眼淚啪嗒啪嗒地掉,“哥,你趕醒來,警察他們就快要將寧墨帶回來了,你不想睜開眼睛,等著回來嗎?你最想要見到的不就是安然回來嗎?你不醒來你怎麼會看到呢?”
“哥,我不相信你是這麼脆弱的人!寧墨都可以為了那些孩子的安全,拽著壞人一起進海里,你難道還不如勇敢嗎?哥,你快醒來啊!”
說著說著,沈南思又哭了,撲在沈北霆的懷里哭了。
此時的,真的再沒有力,去顧忌邊的小寧夜。
太累太累了,也太傷太傷了。
護士進來給沈北霆換輸瓶。
“護士,你喊醫生來看看,我哥到底什麼時候才醒啊?不是說他沒有嚴重的傷嗎?為什麼都過了一個白天了,他還是沒醒?”
“我……”護士剛說要去喊醫生來看看,就將沈北霆的睫了。
沈南思順著護士的目,看向自家哥哥,一時間,心跳都跳到了嗓子眼。
足足花了五秒鐘,沈北霆才睜開眼睛。
看著白的天花板,他有瞬間沒反應過來自己這是在哪里,他唯一能夠到的,就是心中濃濃的悲傷。
這悲傷將他拖拽在地獄里,哪里也去不了。
“寧墨呢?”
這是他醒來之后,詢問的第一個問題。
將沈南思所有的詢問,都堵回了肚子里。
好一會兒,才說:“剛才警察來說,已經找到蹤跡了,很快就會找到寧墨的,哥,你別擔心。”
沈北霆似乎要坐起來,沈南思連忙上前去幫他。
卻不料,沈北霆坐下來之后,就一下子拔掉了手背上的輸管,要下床去。
沈南思連忙攔住他,“哥,你要去哪兒?醫生說你需要好好休息,你現在哪里也不能去!”
沈北霆像是沒有聽見,一把推開沈南思,就要往外走。
醫生帶著幾個護士,從門外進來,將沈北霆弄回床上。
“沈先生,得罪了,現在如果讓你出去,是我們對自己的病人不負責任的表現。”
沈北霆像一只困,說什麼也要從他們手中逃開。
掙扎的過程中,他不斷地發出悶哼聲,可就是不開口說話。
實在是掙扎不過了,他才喑啞地道:“還在等我,我要去將帶回家,我不去會難過的。”
“讓我相信,一定能夠搞定一切的。放開我。你們放開我,為什麼不讓我去找?為什麼不允許我去接回家?”
此時的沈北霆,還是那個在船上的沈北霆。
炸彈炸,不過是前一秒鐘的事,寧墨被沖走,也不過是前一秒鐘的事,只要他抓時間,就一定能夠將接回家來的。
“哥!”沈南思忽然大吼一聲,“你知道寧墨在哪里嗎?你要到哪里去找你知道嗎?你昨天已經在海里找了一天,都沒有結果!沒有結果你知道嗎!!”
還沒有說完,就哭了出來,像個委屈到極致卻又不知道該怎麼辦的孩子。
沈北霆忽然停止掙扎,雙眼放空。
他昨天在海里找了寧墨一天嗎?一天都沒有結果嗎?
他手背上、額頭上的青筋,忽然暴起。
醫生嚇了一跳,“將沈先生摁住,我要給他打鎮定劑。”
幾乎在大家合力摁住沈北霆的一瞬間,沈北霆就劇烈掙扎起來,力氣比先前每一次都大。
直到醫生給他打了鎮定劑,他掙扎的力氣才慢慢小下去。
沈南思在一邊泣不聲。
醫生也無可奈何,只能出聲安。
“現在沈先生的緒很不穩定,最好不要讓他再刺激了。”醫生叮囑道。
沈南思不住點頭,看著沈北霆,轉而一把抱住小寧夜,大聲地哭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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