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讓開,我有急事要見蕭將軍。”
“將軍已經歇下了,你不能進去……來人,把他拖下去。”
“我真的有急事要見將軍……別拉我,我要見將軍……將軍……唔唔唔……”
營帳,蕭祺睿剛喝了藥準備歇下,聽見外麵的靜,他將剛熄滅的油燈重新點亮,吩咐道:“蕭禮,讓他進來。”
外麵靜了一息,帳簾掀開,一個打著赤腳,衫淩的年衝進來。
蕭祺睿微愣:“劉金寶?”
“將軍,那丫頭……宋歡帶著人去炸黑火藥了……”劉金寶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可聲音依舊止不住的。
蕭祺睿一驚。
“你說什麽?”
一道聲突兀的響起。
所有人朝營帳外看去,就見一子竄進來,二話不說揪著劉金寶的襟直接將人拎了起來:“你方才說什麽?歡姐兒怎麽了?”
“宋夫人?”蕭祺睿有一瞬以為自己出現幻覺了,直到看清跟在子後進來的俊男子,才敢確信自己並未看錯。
“你們怎麽……”
從軒轅國到南陵關,按照正常速度,他們怎麽說也還需一個月左右到這裏才對。
宋璟辰衝他點了點頭:“待會再說。”隨後又看向沈易佳道:“佳佳,先放開他。”
得知宋璟歡離家出走跟著大軍去了邊關的時候他就和蕭祺睿通過信,自然知曉宋歡是那丫頭在軍中用的名字。
沈易佳聽話的鬆手,冷著小臉開口:“快說,歡姐兒怎麽了?”
“咳咳……”劉金寶跌坐在地上,此時他也認出了來人的份,連忙爬起來道:“查到吳國大軍放黑火藥的地方,帶人去毀黑火藥了。”
“去了多久?你可知黑火藥藏在何?”宋璟辰問。
“我,我……”劉金寶被問得啞口無言。
他被那丫頭打暈了,黑火藥在哪裏,宋璟歡又是什麽時候去的,他本就不知道啊。
看他這幅模樣,宋璟辰已經猜到了大概。
“我知道他們的黑火藥藏在哪。”蕭祺睿話,說罷他走到書案前拿來輿圖。
“吳國大軍駐紮在這片山穀中,黑火藥大概在這個位置。”他指著其中兩:“在不驚吳國大軍的況,從我們這出發到這個位置至要一個時辰……”
他頓了下:“就不知道那丫頭是何時離開的。”
宋璟辰看向放在一旁的沙:“城樓上的巡邏隊上一次換崗是何時?”
蕭祺睿一怔,反應過來道:“戌時末。”
現在是子時初……
沈易佳心裏一沉:“那不是一個半時辰前?”
“別擔心,我們現在趕過去應是還來得及。”宋璟辰了沈易佳的頭安道。
“我去點些人跟你們一塊去。”蕭祺睿道。
“不用,人太多容易被對方的斥候發現。”
……
夜沉如水,百來個營帳外的某巖石後麵,幾雙眼睛一瞬不瞬的盯著營帳的方向。
“小都統,他們都去睡覺了。”唐順小聲提醒道。
靠著巖石上閉目養神的宋璟歡睜開眼,一骨碌轉個看過去,果然見營地四隻餘了百來人在巡邏。
觀察了一下,大致清了各巡邏的兵力,正道:“按計劃進行,孫浩伱們四個繞去左側,把鹿放了弄出靜後立馬回到我們停馬的地方,唐順你們也一樣,去右側放,記得不要在四周多做停留。”
一共十個人,還有一個在守外麵著他們的馬,小都統又把他們全都派去引開巡邏兵了,那誰潛進去點黑火藥?
不用想都知道答案。
“不行。”幾人齊聲道。
一開始他們確實害怕,可等真正到了這裏,振早已超過了那點害怕。
等他們做了這事,他們就是大夏的英雄,流芳百世的那種。
宋璟歡瞪了他們一眼,再大點聲就把人引過來了。
孫浩低聲音道:“我爹娘死得早,也沒旁的親人了,無牽無掛的,小都統,你讓我去吧。”
宋璟歡搖頭:“就是因為你家就你一個了,給孫家延續香火的重任都在你上,所以你才不能去。”
梁平開口:“我爹娘尚在,下麵還有弟妹,就算沒了我也有人延續香火,我去。”
“你爹娘年紀不小了吧,你忍心讓他們白發人送黑發人嗎?真是白養你這麽大了。”
無爹娘,家中隻一人的不行,有爹娘的也不行……
“我爹娘去年沒了,但我家中還有一個弟弟,弟弟已經家……”
“閉。”宋璟歡翻了個白眼,再說下去都找不到理由了:“我是老大還是你們是老大,到底聽誰的?”
你是老大,但我們現在不想聽你的。
宋璟歡莫名就看懂了他們的意思,憤憤道:“我材小,不容易被人發現。”
氣死了,非得自揭短板。
幾人連連搖頭,人都被引開大半了,他們小心點也可以不教人發現。
宋璟歡一噎,隻覺心口一陣一陣的疼,沒好氣的將自己的小包袱拿下來道:“你們以為我去送死的嗎?我帶了家夥來的,我有把握在炸前跑出來,你們有嗎?”
幾人一愣,搖頭。
“那不就行了,趕去,完任務後去停馬的地方等我。”
唐順看了他一眼,拍了下孫浩的背:“走吧,聽小都統的。”
孫浩沒想到他這麽沒骨氣,氣結:“唐順你……”
注意到唐順難看的臉,他一咬牙:“好。”
如果最後小都統沒能出來,他就帶人殺進去,殺一個不虧,殺兩個賺了,絕不棄小都統茍活。
宋璟歡不知他們在打著這個注意,見他們抬著提前抓來的鹿離開,鬆了口氣。
引開他們很簡單,都是在軍營裏待過的人,平日裏軍規森嚴,夥食又差,看到送上門的獵絕對不會放過。
果然沒多久,就有一隊人聽見靜離開了營地,接著是第二隊,巡邏的缺口一下子大了起來。
宋璟歡抓準時機,在巡邏隊拐彎的時候潛了進去,材小,隨便一個地方就可以很好的將自己藏起來。
繞了一圈,將最後目標放在門口站著兩個黑人的營帳上。
“還好我有先見之明。”宋璟歡小聲嘀咕了一句,從包袱了翻出一個竹筒,倒出兩枚銀針裝進手腕上的袖箭中。
隻聽嗖嗖兩聲,兩枚銀針應聲飛了出去。
兩個黑人的武力值明顯不低,輕而易舉就揮劍擋下了暗算。
兩人對視一眼。
其中一人道:“你繼續在這守,我去。”
不想他話音剛落下,兩人同時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宋璟歡後怕的拍了拍小脯,幸好用的是藥,幸好墨鳶姐姐給的迷藥藥效夠重。
可惜藥材有限,給的不多,嗐。
宋璟歡可惜的歎了口氣,貓著腰過去將兩人扶起來靠坐在營帳外,擺出一副睡著的姿勢。
確認不會被人看出來才掀簾進了帳中。
“謔……”借著月,看到裏麵堆滿的木箱,宋璟歡倒吸了口涼氣。
這麽多黑火藥要是一次丟進南陵關,能把城牆炸沒了吧?
可不認為吳國人是下不去手,以他們之前的打法,更像是在摳摳搜搜的省著用。
不過就算是省著用也讓他們不好過了。
可惜這玩意太重了帶不走。
宋璟歡再次歎氣,撬開一個箱子抱了個黑火球出來放到地上,又從包袱裏翻出一細長的線。
若是劉金寶在這裏,就會認出那線是宋璟歡讓他弄來的油芯。
原本隻有掌長,被宋璟歡撚了長長的一條,又提前放在油裏泡過。
將線的一頭接到黑火藥的引線,拉著另一頭退到營帳門口。
未免出現別的意外,想了想最終還是沒有出去。
點著之後還有至十息的時間遠離這裏!
宋璟歡握了握拳,掏出另一個竹筒取出火折子,輕輕一吹,一束火焰瞬間躥了起來。
火照在的臉上,清晰可見的小臉一片蒼白,額頭上早已滲出了麻麻的汗水。
“大哥,你一定要快點來啊。”
呢喃了一句,抖著手將火折子靠近油芯……
“歡姐兒!”
京城輔國公府,李氏從噩夢中驚醒。
一個步伐匆匆的從外間走進來,關心的問:“伯母,您是不是又做噩夢了?”
“瑜婉丫頭。”李氏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抓住元瑜婉的手,抖著聲道:“我夢見南陵關破了……歡姐兒沒有出來,……還那麽小……”
說到後麵已經哽咽了起來。
元瑜婉拿過一個枕放在後讓靠著,輕聲安道:“伯母您別擔心,不是有句話說夢都是反的嗎?再者若南陵關當真破了,宮裏早便收到消息了,太後娘娘和陛下不可能瞞著您的。”
“對,夢都是反的,白日裏太後還來看過我……咳咳……你說那丫頭怎就這麽不聽話,戰場上那麽危險……咳咳……”
說自私也好,懦弱也罷,的至親一個個因為這大夏喪命,現在就剩下這三個孩子,當真是不想他們任何一個人有什麽意外了。
如果可以,寧願他們一家永遠待在下村。
“瑜婉倒是對歡姐兒佩服得,可惜祖父隻教了我一些紙上之道,國難之時竟是半點幫不上忙……”
“不止我一個人這樣想,若水也是這般認為的,要不是有了子去不了,怕是早瞞著範大人去了。”
“伯母也應該以歡姐兒為榮才是。”元瑜婉一邊勸一邊輕輕給順背:“太醫說您這病就是思慮太重引起的,您現在應當放寬心,早日把這子養好。等歡姐兒跟著大軍凱旋歸來的時候,咱們也好歡歡喜喜的到城門口迎接不是。”
李氏閉了閉眼:“你說得對,我應該為驕傲。”
白適時倒了杯溫水過來。
元瑜婉接過喂李氏喝下,見氣息穩定了才扶躺回床上。
“瑜婉丫頭。”李氏扯出一抹笑,拍了拍的手溫和道:“這些日子多虧了你。”
這話倒是不假。
跟蕭祺睿和離後,元瑜婉一直住在城外的莊子上。
哪怕沈易佳不在京城,也時不時讓白給輔國公府送些莊子裏的產出,倒是沒有斷了往來。
前幾日白來送東西得知李氏病重,回去一說。
想到府裏就幾個孩子在,元瑜婉放心不下,幹脆住了進來照顧。
也多虧在一旁勸著,不然李氏還不知道自己要怎麽熬過來。
也知道自己是鑽了牛角尖,可知道是一回事,心裏總忍不住繼續擔心。
“伯母說的是哪裏的話?當初瑜婉有難,都是佳佳在幫我,現下不在長安,我來幫照顧您也是應該的,你別嫌棄瑜婉笨手笨腳就好。”
在元瑜婉的認知裏,子嫁人後多需要在婆婆跟前伺候,特意說自己是因為沈易佳幫過才來的也是擔心李氏會對沈易佳生出不滿。
雖說以他們以往的相不太可能,但太清楚有些事是經不起時間的推敲的。
李氏倒沒想太多,提起沈易佳,臉上的神又緩和了些:“你們都是好孩子。”
元瑜婉將的反應看在眼裏,心下鬆了口氣。
李氏繼續道:“好了,時辰不早了,你也別在這守著,我這裏有碧桃照顧,你早點回房去歇著。”
府裏現在添了不奴仆,以前的老人也回來好些個,碧桃就是原先在跟前伺候的。
“好,有什麽事讓碧桃來喊我一聲。”
為了方便照顧李氏,就住在隔壁的院子裏。
“去吧,不用擔心我。”李氏道。
又叮囑了碧桃幾句,元瑜婉才帶著白離開。
“小姐,你怎麽了?”看一離開李氏的院子表就變得凝重起來,白擔憂的問。
元瑜婉搖了搖頭:“沒事。”
白抿:“你是不是在擔心蕭大公子?”
元瑜婉淡淡道:“沒有,不要說。”
白才不信,小聲嘟囔:“他出征前一日跟你說的話我都聽到了。”
四周一片寂靜,白的話一字不落的鑽進了元瑜婉的耳中,著素帕的手一,腦中不由浮現出蕭祺睿離京前的一幕。
“若我能凱旋歸來,你能不能重新認識我一次?”
(月低了,月票雙倍了,求月票,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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