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芳和一時語塞。

和風抬頭看向窗外，“我們都多久沒有見到天了？日月不見，星辰晦，你不想念亮嗎？”

“想啊，怎麼不想啊？我婆娘隔三差五地就要問我，什麼時候能再見天。咱們雖然是妖族，但除了數那些本就生在暗之的，大多數也都是趨的。從前我跟說，等大能出來，咱們妖界就能重見明，但現在大能回來，可一點也沒有重見明的意思。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說了，每次都是能避就避。”

和風笑起來，“難怪這幾天你都一直忙著軍中事務不去看嫂子，原來是在躲著嫂子。”

孟芳和搖頭失笑：“不只是我，咱們這一堆將領里面只要是了家的況都差不多。兄弟，你說這大能是不是真的就不打算讓我們再見天日了？”

“有這個可能，當初他的分神出來，一出來便使法遮天蔽日，想來是他本就不喜歡亮。不然為何要這麼做？如今出來了，那更是不會撤掉法，恐怕妖界要一直這樣下去。”

孟芳和嘆息，“見過了，誰還愿意總在黑暗中呆著？反正我是永遠適應不了。咱們妖界要是一直這樣下去，也就只能指新一代的妖族接了，一出生就是這般的暗無天日，也就能適應了。”

和風不以為然：“逐，對于大多數妖修而言都是一種本能。本能這種東西，是在脈中代代相傳，一脈相承，后代妖族們就算出生于黑暗之中，到了年歲，也會有本能地對的，但可惜他們從來沒有機會能到。”

孟芳和腦袋，“那我可能從現在開始就得多看點書了。”

和風挑眉：“為何？”

“我文采不行，將來我要是有些孫子，想跟孫子說從前的妖界是什麼樣，有的妖界多好看，我都找不出合適的詞兒來形容，總不能就一個勁兒地說”就是好看，特亮堂”吧？”

第282章 一眼了心

和風笑起來，“那是可以多讀讀書，弄不好，從前的那個明的妖界，就真的對永遠只能存在我們的腦海里，我們的言語中，卻都不能給個合適的形容。”

“好了好了，這大半夜的就不說這個了，怪傷的，你別看我五大三，細膩著呢！我都想好了，要是我婆娘再總追著我問，我就哭給看！”

和風這下笑容中帶了幾分真意：“芳和兄在妖族將士們心中的形象何其高大？簡直威風外，這若是在自己娘子面前哭鬧，不是一點面子都沒有了？”

“面子那是對外人的，對自己的婆娘還要什麼面子？生活滿就。”

和風點頭，表認真起來：“芳和兄的話有大智慧，若是所有妖修能像芳和兄這般想得開，那我們妖界會比現在祥和的多。”

“原來也不差啊，還不就是讓白滿給搞得這麼烏煙瘴氣的！”孟芳和白眼，“你也別介意我多話，我是真的覺得你們兄弟倆一點都不像。你有真本事，格又好，你那哥哥有啥能耐？本事沒有心眼子倒是一籮筐！我跟你說我最煩的就是跟這樣的家伙打道！他唯一做對的一件事就是讓你來都，不然咱們兄弟還不知道要什麼時候才能認識。”

“他有他的長，我有我的長。他擅長的事我做不來，我擅長的事他做不到，就是一個互補吧。不過我也知道他有些做法確實不當，及了很多族群的底線，等我回去之后有我一定會好好勸勸他。”

孟芳和敷衍地應了一聲就沒再說話。

他也不想為難白風，心中也清楚這兄弟來的關系很不好。三年相，還能有什麼不知道的？白風對自己的兄長雖然沒有多敬意，但也從來不會冒犯，一直做自己分的事。倒是那個白滿，幾次三番地挑釁，各種找白風的麻煩，連他們都看不過去了。

他們也知道，白風能回去的可能不大，親兄弟，白滿三年都不讓白風回去，這說明什麼？

即便有一天白風回去了，勸說了白滿，白滿也決計不可能聽他的話，還會給他帶來不麻煩。

孟芳和也想著，實在不行就讓白風一輩子都呆在都好了，反正他們也都舍不得白風，大家都是好兄弟，一塊生活豈不好？怎麼說也比回去那個白滿的氣強，有他們在，就算白滿派妖修來刁難，他們也能給輕易化解。

瞧著孟芳和的表，就算他不說，和風也能猜到孟芳和在想什麼？可他能怎麼辦呢？他自己也知道白滿不會聽他的話，說不定還會像之前那樣，故意為難他那麼久。

和風實在覺得心累不已。看著現在暗無天日的妖界，他甚至有的時候會想，自己從前和現在做的這些，到底是對還是錯。

實際上自從離開紫徽仙宗后，他沒有一天過得舒坦快樂，沒有再開懷大笑，也再沒有愉悅可言。

恍惚回憶起來，他一生中最快樂的日子，就是在紫徽仙宗的日子。有小時候師尊的悉心教導，有后來師弟們的信賴崇拜，還有最重要的殷毅對他的全心意，他都辜負了。

孟芳和看和風又沉默下來，想了想問道：“了不？看你晚膳的時候就沒幾筷子，我讓廚房弄點夜宵。等吃完了咱們在一起調整部署。這著容易影響思考。”

和風本來沒什麼胃口，但又不想拂了孟芳和的面子，便點點頭。

孟芳和笑了，招唿人進來去廚房吩咐一聲，準備夜宵。

那妖修還沒出去，就有一道聲響起：“要吃夜宵不知道喊我給你做嗎？廚房做的有我做的好吃？”

孟芳和一張胡子拉碴的臉立刻笑了一朵黑中帶紅的大花兒：“哎呦夫人你怎麼還沒睡呢？自然是夫人的手藝好，做什麼夜宵我都。這不是時辰太晚了，我怕夫人已經安歇了嘛！”

孟夫人瞪了一眼孟芳和：“你在這給我貧！我可不是沖著你，是沖著白兄弟！瞧瞧你這肚子，”孟夫人手在孟芳和圓滾滾的肚子上拍了幾下，“這跟懷了六七個月子的似的，還想吃！”

“哎呦我的好夫人，你下廚的時候又不多，這偶爾一次還不讓我吃啊！”

孟夫人冷笑：“下廚的時候不多，你這是在諷刺我了？”

孟芳和再次領會了什麼多說多錯，這麼多年就是這麼過來的，怎麼就不知道長記呢？

“夫人我錯了還不行嗎？是我饞，貪慕夫人做的味佳肴。夫人莫要跟我一般計較，讓我吃了夜宵，咱們晚上在罰跪或者討論我要不要睡在外面椅子上。”

孟夫人一下子就被逗笑了，“算你懂事！”孟夫人看向和風，臉上瞬間溫和起來，“白兄弟想吃點什麼？”

和風行了一禮，“我不挑食，什麼都可以，有勞嫂嫂了！”

“你快別這麼客氣！那一會我就做點梨還有棗泥餡兒餅過來，這兩樣可是我拿手的點心。”

“好，多謝嫂嫂。”

孟夫人笑著出去了，孟芳和一直送到門口，那討好的模樣讓和風見了都忍不住發笑。

然而笑著笑著，和風又心酸起來。

他著實羨慕孟芳和夫婦的，也就不由得想到了他和殷毅。

他的飛馳也一向乖巧懂事，很聽他的話。

而且他的飛馳也非常獨立，雖然依賴自己，但也只是在上。這麼多年，他的飛馳長大了，上也不再依賴他，思想變得更加，懂得取舍，也懂得權衡利弊，在戰場上的發揮拼盡全力也游刃有余。這就是他的小飛馳，長大了，懂事了，也更加疏遠他了。

從前他們可以親無間地相擁，而現在，他的小飛馳可以用劍指著他，在敵對的立場上，不懼于取他的命。

他們真的回不去了，永遠都回不去了。

孟芳和轉頭看到和風又發起呆來。

只是這一次的發呆和上一次的不一樣，看起來好像更加失落傷心，瞧著好像丟了心頭人一般。

當初孟芳和在追求他夫人的時候也是一波三折，兩人也經歷了幾次生死，所以他能理解和風，也能大概看到那淡漠的眸子下是一些什麼樣的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