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小姐默默握了拳頭。

“爹，依我看，直接將那手腳的下人打發了就得了，反正沒什麼人傷。”

譚家嫡一向看不慣庶出的妹妹，倒不是因為嫡庶之別，而是那好妹妹和姨娘一樣，最喜歡裝弱，每次做了錯事或者想得到什麼，只要擺出一副欺負的臉，多半能達愿。

這回膽子更大，直接去了陛下面前，也不看看自己算什麼，敢肖想那個位置，結果可好，鬧得譚家了所有人的笑柄。

“好了，”戶部侍郎呵斥，“先給你妹妹個郎中看看臉。”

戶部侍郎懶得看這個丟人現眼的兒，甩袖離開。

一想到還要去向陛下解釋這些事，他就頭疼。

但，又不能不去。

商君凜再回來時，天已經亮了，沈郁后半夜沒怎麼睡好，早早就起來了，下人做了蓮子粥呈上來。

雪白的蓮子沉浮在碗里，沈郁拿勺子撥了撥。

“怎麼起這麼早？”商君凜走進來。

“慕汐，去給陛下也端一碗粥來。”

沈郁吩咐完才回答商君凜的問題：“睡不著，事理的怎麼樣了？”

“暫時只查出是意外，戶部侍郎也一口咬定是下人做事失誤，沒有深究的意思。”商君凜坐到沈郁邊。

宮人很快端了蓮子粥過來。

“陛下也吃一點。”

商君凜端起粥，幾下吃完，沈郁也正好放碗，拿帕子了。

“戶部侍郎正站在風尖浪口上，他比誰都希這次的事只是一個意外。”

宮人收拾完，商君凜拉著沈郁的手往床邊走：“阿郁陪朕再睡一會。”

沈郁想到他大半宿沒睡，便沒有拒絕。

換了服，商君凜抱著沈郁躺倒被窩里：“還是和阿郁待在一起舒服。”

抱起來香香的，即使是什麼都不做，商君凜也能抱著人一整天。

另一邊。

門窗閉的書房里，中年男子沉聲問：“事辦的如何了？”

“大人放心，已經按照大人的要求將消息傳出去了，等到天大亮，一切都會如大人所愿！”

第97章

沈郁躺在男人暖烘烘的懷里，沒一會就睡著了。

商君凜垂眸打量他，本來沒多睡意，不知是不是睡意會傳染，看了一會兒沈郁恬靜的睡，困意漸漸涌上來。

沒過多久，商君凜也抱著人睡著了。

睡了個回籠覺，沈郁醒來時神清氣爽，了邊，商君凜不在，想必是去忙政務了。

聽到靜，慕汐進來伺候。

洗漱完，沈郁拿了本書：“是遇到什麼事了嗎？從進來那會表就不太對。”

慕汐抿了抿，不知道該不該告訴沈郁。

沈郁卷起書，輕輕敲了下的腦袋：“說吧，怎麼回事？”

“是外面，都在傳昨晚的火是公子您指使人放的，”慕汐憤憤不平，“公子明明什麼都沒做，這些人怎麼可以平白無故污蔑公子？”

沈郁斂去臉上的笑意，拿著書坐到榻上：“說說。”

“今天早上，奴婢出去就聽到有人在私底下傳，說昨晚的火不對勁，是有人故意為之，為的就是理掉譚家小姐，不然那麼多屋子，怎麼偏偏就譚家小姐住的地方著了火。”

“確實是人為，就是不知道幕后之人的真正目的是什麼了。”沈郁掩去眼底的深思。

“他們討論這些本也沒什麼，不知為何，突然就一致認為那把火是公子您放的，說是因為您容不下陛下邊有別人，還……”慕汐有些說不下去。

沈郁端起一旁的茶杯，輕抿一口：“繼續說。”

“說陛下本來看中了譚家小姐，要帶譚家小姐進宮，是您不肯答應，還和陛下大鬧一場，將譚家小姐趕了出去，還對外放話敗壞譚家小姐的名聲。”

聽到這里，沈郁已經很明白，這場火最終針對的人，是他。

“陛下知道了嗎？”沈郁問。

“今日一早就知道了，陛下離開前讓奴婢們不要打擾您休息。”

“他沒說讓你們別將這些事告訴我？”

“沒有，”慕汐搖搖頭，“只囑咐奴婢們若是您知道了這些事，不用擔心，陛下會理好的。”

“現在有多人這麼以為？”

“除了在這里伺候的，其他地方都在傳，”慕汐在聽到傳言時，第一時間去外面打探了消息，聽到的越多，心里越憤懣，“公子不必擔憂，陛下已經讓人理了。”

沈郁搖搖頭：“這種事，若是最好不能拿出一個足以說服他們的真相，是不會真正消停的。”

所謂三人虎，即使他沒做過這件事，說的人多了，這件事便會被強行安在他上。

估計這也是幕后人的目的之一吧。

沈郁說的不錯，即使商君凜下令不許私下議論，可這種傳言并未直接消失，反而傳的范圍越來越廣，不止行宮，京城那邊也有了這樣的傳言。

商君凜接到龍衛的保，眼中層層烏云疊，周氣越來越低。

“將譚家人給朕來。”

孟公公不敢耽擱，用最快的速度來譚家人。

來的是譚大人和臉上剛上好藥的譚家小姐。

“外面的傳言你們可聽說了？”商君凜坐在高位，語氣一片冷寂。

“陛下，臣冤枉，”譚大人一臉惶恐地跪下，“那些傳言臣不知道是從哪傳出來的，臣可以發誓，真的不是臣做的，臣什麼都不知道。”

譚家小姐默默跪著，沒有說話。

“是嗎？”商君凜聲音不辨喜怒，“那為何消息最開始是從譚家下人口中傳出來的？”

“臣真的不知道，陛下明鑒！”譚大人重重磕了個頭，心中除了恐懼還是恐懼。

聽到外面傳言的第一時間，譚大人心都涼了，給他十個膽子，他也不敢對外傳出這樣的話啊。誰不知道沈貴君是陛下心尖尖上的人，他做這樣的事難不是心找死嗎？

商君凜也知道這件事不是譚大人做的，譚大人沒這個膽子，他轉而看向了一個當事人：“昨晚你可有發現什麼不對？”

“民能肯定，是有人想要民的命！”一直低頭看不清表的子突然抬起頭，“昨天晚上，民睡著后，約到有人在房里走，還有被到極低的談聲，民沒聽清他們在說什麼，只是沒過多久，屋子里就起了火。”

“還有一件事，民不知道算不算，昨晚睡前，一個眼生的丫鬟給我端來一碗燕窩，說是父親見我傷特意讓人送來的，民心里覺得不太對勁，便沒有吃那碗燕窩，晚上也不敢睡太。”

若是吃了燕窩，燕窩里又恰好被下了安睡的藥，多半會直接死在那場大火里。

商君凜命人將譚家看管起來，這件事里著疑點，尤其是涉及到沈郁，商君凜沒法保持理智。

“陛下別皺眉。”沈郁手抹平男人眉間攏起的褶痕。

商君凜順勢抱住沈郁，埋在他肩頸深吸一口氣：“朕寧愿他們要對付的是朕。”

他的阿郁這麼好，他好生安置在心尖尖上，不敢傷害分毫，那些人倒是膽子大，直接用這樣惡毒的法子對付他。

商君凜越想，周氣越低，等抓到人，他一定要讓那些人知道什麼生不如死！

沈郁了商君凜后背：“好了，陛下，別生氣，沒什麼好生氣的。”

不過是惡語中傷罷了，他什麼樣的話沒聽過，前世為越王做事的時候，被罵什麼都有過，跟那些比起來，現在的這些無異于雨。

“朕不許他們這麼說阿郁，阿郁這麼好，怎麼能任由他們詆毀？他們不配！”

沈郁心頭微暖，放松地伏在男人懷里：“陛下知道是誰做的嗎？”

商君凜沒多頭緒。

“陛下想不想知道是誰做的？”沈郁眨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