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話本子都沒有看過的衛楚相當困窘,他覺得到自己的臉熱得發燙,想要用手扇扇風,卻又擔心吵醒衛璟,只能生生著,眨著眼睛目不斜視地盯著頭頂的繁復雕欄。
他沒能識破假睡的衛璟,加之又累了一天,自然沒一會兒就沉沉地睡了過去。
終于將人耗得睡著了的衛璟輕輕呼出口氣,舒展了一下僵好半天而有些發麻的手指。
突然,他的指尖到了衛楚下著的一塊溜溜的東西。
好奇心驅使著衛璟想要看清那個件兒,于是他出手,輕輕地將那玩意兒扯了出來。
伴隨著邊人睡著的平穩呼吸聲,衛璟看清了被自己抓在手中的東西,倒吸了一口涼氣——
那是一塊兒手掌大小的薄布料,仔細去瞧,上面還綴著幾朵淡黃蘭花的……
肚兜?!!
作者有話要說:
柿子:這誰頂得住啊
楚楚:反正我不穿
稚秋姑姑惡魔低語:穿上吧,世子妃,穿上吧,再穿幾天,你的馬甲就要掉下來了
【我沒臉,我又咕咕,我又熬夜了,嗚嗚嗚,晚安寶子們muamuamua~】
第23章
比起與世子妃同床共枕的這件事所帶來的驚懼, 衛璟覺得此時自己手中的這塊兒小肚兜顯然是更為恐怖。
然而越是張無措,衛璟卻越是將那布料上的花紋看得十分仔細,思緒也跟著不安的心而左右橫跳。
淡藍的肚兜, 還怪好看……
他了人家的肚兜, 該怎麼辦。
上面的蘭花繡得倒是栩栩如生,花蕊也細致……
他需要自裁謝罪嗎?
這上面的繩帶是棉布還是帛的,著手真是不錯……
可他們兩個已經親了哎,應該不需要自裁這種有去無回的方式來表示歉意吧。
更何況, 世子妃是那麼的喜歡他。
……那麼喜歡嗎?衛璟突然不確定起來。
畢竟若是要讓他拿出衛楚確確實實地喜歡自己的證據,他又拿不出來。
衛璟陷了深深的迷茫,連帶著忘記了將手中的小布料塞回到衛楚的下。
以至于衛楚都已經醒過來了, 他也仍舊沒有發現。
躺在衛璟的側本就難以睡得踏實, 加之此時又在迷迷糊糊間聽見了些窸窣的靜,衛楚立刻睜開了眼睛。
看到衛璟手中著的東西,他的心霎時間比滿臉發懵的衛璟還要茫然千百倍。
怎麼跑到他手里去了?!
抱著尚存的一僥幸心理,衛楚飛快地朝腰后一探,悲痛地發現那塊肚兜果真不見了。
在衛璟手中著的,竟就是稚秋姑姑給他的那塊!
衛楚下意識就想要劈手奪回來,隨即卻猛然反應過來,衛璟只是眼盲, 又不是癡傻, 若是從他手里搶東西, 無異于是在趴到他的耳邊喊“我不是達奚慈, 我有貓膩”一樣自掘墳墓。
勉強定下心神后,衛楚抿抿, 輕聲問道:“世子?您醒了?”
陡然聽見衛楚其實并不聒噪的聲音, 衛璟整個人一哆嗦, 顯然是嚇了一跳。
不過世子爺畢竟是世子爺,即使被嚇到,也還是端莊持重的,“……昂,做了個夢,中途醒了,便沒再睡得著。”
“世子可是有些口?”
衛楚聽得出衛璟的嗓子有些干啞,問詢的時候,就已經從床榻上坐起來,作勢要下床去端水。
本以為衛璟會借著自己下床的這個間歇,將那肚兜放回到原,他再回到床榻上躺好后,兩人也可當做無事發生一樣,繼續躺下睡覺。
可是當衛楚端著茶杯走回去的時候,眼就是世子一臉呆懵狀地著那蘭花肚兜,傻乎乎地朝著著自己此刻所在的方向。
瞧見所念之人竟變了這般模樣,衛楚不心酸不已。
他忙疾走了兩步,坐到床榻的邊沿,扶著衛璟坐起來,將茶杯喂到他邊:“來,世子,喝些,也好潤潤。”
衛璟如夢方醒地應聲道:“麻煩你了。”
喝完杯中的溫熱茶水,被扶著后背躺回到被窩里的衛璟了,恍然想起這三更半夜的時辰,那茶水本應是涼的,可被端過來時,竟是溫的。
難不是世子妃……用力烘熱的?
未免太用心、太令人容了。
正當衛璟深陷于自我中無法自拔時,衛楚正小心翼翼地從他擱在被子上的手中往外著那蘭花肚兜,心跳一下比一下快,生怕衛璟再度向他發難。
這世上最為難搞的事就是怕什麼來什麼。
就在衛楚馬上就要功的瞬間,衛璟倏地握了手中的布料,然后抬手輕輕晃了晃,問道:“阿慈,這是何?”
他只是想問清楚象征著私的肚兜為何會出現在這個地方,可話一出口就變了意思。
衛楚拽的作瞬間停住,他呆滯了一會兒,腦子里飛快地思考著對策。
世子的眼睛看不到,那麼他會明白自己手中拿著的是什麼東西嗎?應當不會。
所以自己若是對他撒一個善意的謊言,他理應也不會識破。
權衡過后,衛楚就更有了充分的理由,得以堂而皇之地從衛璟的手中出肚兜,繼而狀似不甚在意的樣子,將肚兜團一團,順手給衛璟拭了一下角:“做活時不慎裁壞了的帕子,我不想浪費,便帶在了上。”
這個理由用來欺瞞一個瞎子倒也算是合理。衛璟心道。
只是他莫名地有些失落。
世子妃果然……是不喜歡他。
兩人躺回到榻上,各懷心事地睡了一宿。
不再被心事糾纏著的衛楚睡得極好,一覺醒來面紅潤細膩有澤,反觀睡在另一側的世子竟顯得有些頹廢。
如同玉般的面孔此時卻著滿滿的疲憊,眼下微微發青,全然一副被妖將氣吸食了個干干凈凈一般的萎靡。
衛璟自當是思索了整整一晚有關于他和世子妃的。
他對衛楚待自己的想法捉不定,因此總想著要好好確認一下。
聽聞恩夫妻之間的相之道,就是在晨起漱洗過后,由相公為娘子描眉。
衛璟想要用這個法子試一下衛楚的心思,卻又意識到自己如今在衛楚的眼中仍然是個瞎子,便只能換個方式。
眼看著衛楚從后間洗漱出來,衛璟忙在人拿起梳子之前喚道:“阿慈,今日由我給你綰發吧?”
聞言,衛楚雖然驚訝,但也不好出言拒絕,只能拿著手中的珠釵和梳子走向衛璟,背對著他坐在矮凳上,溫聲道:“那就麻煩世子了。”
若是事事違抗,恐會讓世子心中生疑。
衛璟在素日里向來是自己束發,即便他在裝瞎,也給人以一副完全可以自理的印象。
故而他束發的技還是相當不錯的。
只是……
他并未過姑娘家的頭發,還不知能否順利地綰好呢。
衛楚的頭發烏黑順,如同上好的綢緞般披散在單薄的背后。
面對著這罕見的奇異景,衛璟只能盡力忍住好奇,不讓自己的目追隨著手上的作移來移去,認認真真地給衛楚梳著頭發。
后站著日夜惦念的人,衛楚除了自己此刻無法縱的頭發之外,整個人都繃得筆直,生怕給衛璟留下不好的記憶,可他終究是沒能控制得住迅速躥紅的耳尖,只好微微低著頭,抿住不吭聲。
衛璟的指尖時不時刮到衛楚的耳廓,引得前人微微瑟,片刻后又恢復常態,倒像是方才的反應是衛璟的幻覺一樣。
“……好了。”衛璟握著梳子,大致了衛楚的發頂,示意頭發已經綰好,可以起了。
“多謝世子。”
衛楚連都不敢多,但又忍不住地想要出門不著痕跡地淺淺炫耀一番,于是只能雙手扶著頭頂搖搖墜的發髻,對衛璟道了聲謝,就推開臥房門走了出去。
“世子妃!發生了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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