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丑自當也是第一名。

“……我還做了什麼？”

衛璟有點好奇，卻在問完衛楚之后，又不太敢聽。

衛楚敲敲榻邊的木板，床底下立刻傳來了窸窸窣窣的聲響。

接著，大中小元宵便在娘親的帶領下，晃悠著雪白的尾，整整齊齊地小跑了出來，最終一同趴在了衛璟正前方的地面上，仰頭哈哧著舌頭看他。

雖然狗沒有表，但衛璟竟從它們的臉上瞧出了十分不開心的緒。

衛璟很是疑，看了看元宵們，又轉過頭看了看衛楚：“它們怎麼了？”

“你看小元宵的形是否有些消瘦？”衛楚俯從地上撈起小元宵抱在懷里。

衛璟半信半疑地看了眼小元宵圓鼓鼓的肚子，猶豫著問衛楚道：“我能說沒有嗎？”

非但沒有，瞧著竟像是幾炷香沒有吃東西了的貪婪樣子。

“糊涂，”衛楚聲線微揚，瞪了衛璟一眼后，滿臉心疼地看著趴在他懷中委屈不已的小元宵，“要不是你發起瘋來，一腳踢翻了小元宵的飯盆，它還能再胖上二兩。”

“小元宵永遠都是的，”衛璟努力為自己辯解道，“我當時也許是為了讓它歇一會兒，所以才……誒？！我那個花瓶怎麼碎了？”

衛璟終于發現一件令他倍心痛的禍事。

他忙不迭地跳下床榻，朝著臥房門口地上那一堆被收攏在一起的碎瓷片走了過去，最后頹然地垮下了肩膀，悲憤道：“這——是——誰——干——的？！”

“是你自己空翻的時候踢這樣的，”衛楚對自己親眼瞧見的畫面，毫不吝嗇于對衛璟分，“你說我瞧不起你，然后非要證明給我看，對我說你空翻起來，法不知是何等的利落，就連戲命大人都比不上，結果三個跟頭之后，就變這樣了。”

衛璟尷尬得無地自容。

他竟不知自己喝醉了酒之后，會是這樣的狼狽不堪。

本以為衛楚多多會罵自己幾句，衛璟已經做好了迎接衛楚滔天怒火的準備。

可沒想到的是，他的頸后突然落上了一只帶著薄繭的手掌，微涼清瘦，卻意外地讓他的心變得平和下來。

“阿璟，我知曉今日你喝這麼多酒的原因，除去見我爹之外，是因為你有心事，可否跟我講講，”衛楚隔著裳了自己的肚腹，繼續說道，“我想幫你分擔。”

就算他沒有辦法幫忙，也能讓衛璟用訴說的方式，適當地釋放一下沉悶的心緒。

“怎的不穿鞋子就下床來了？”衛璟站起環住衛楚的腰際，將他抱回到床榻上，溫聲道，“我的心事便是你的子，我本不讓你生下這個孩子……”

只聽到一半的衛楚來不及等他說完，聞言，他眼神一凜，肩膀僵直：“你不想要我的孩子？好，那我走。”

言罷，他就要俯穿上鞋。

衛璟慌忙拉住他的手，解釋道：“不是，楚楚，我并非不想要這個孩子，而是我太過于擔心你的，若你能夠平安康泰，我又怎麼可能不愿……”

“都是借口，我的孩兒，我自己會負責，就不勞世子爺費心了。”

衛楚開始收攏散在背后的長發，準備用發帶束起，隨即立刻離開這個令他極為憤怒的冷漠地方。

不過話說回來，衛楚并不是由于衛璟剛剛那半句沒有說完的話才生氣，而是衛璟無論有什麼事，都會因為擔心自己定然為他到憂慮，而一個字也不肯對自己說。

他們兩個已是相濡以沫的人，衛璟此舉，實在是沒有讓衛楚擁有兩人共同面對艱難困苦的坦然心境。

但即便衛璟不說，整日躺在他邊的衛楚也大致地猜了個七七八八，只是他想要親耳從衛璟的口中聽到而已。

“好楚楚，我錯了，相公錯了，”衛璟握著他的肩膀，將人往被子里頭塞，哄道，“你該休息了，不然明日會很疲倦的。”

話雖如此，但此刻狀態不好的人卻是衛璟，他被酒意激得眼眶微微泛紅，看上去屬實是疲憊得厲害。

“好吧，你既知錯了，我們就睡下吧。”

衛楚心疼他，可也不想他今日一定要把心事說出來，加之又有了衛璟給的臺階兒，衛楚便順從地躺回到枕上，閉上眼睛等衛璟也拱進被窩里。

褥一沉，衛璟仰臥在枕上，習慣地握住了衛楚的手，闔眸醞釀睡意。

然而兩人的手剛一牽上，衛璟就立刻變得全無睡意，腦袋里滿是衛楚溫的和頸側的清香。

可如今衛楚是孕初期，按照秦大夫和司空大夫之前叮囑過的話，衛璟自然是不能、也不會對他做什麼。

只是這麼一個全心都屬于自己的漂亮娘子躺在側，衛璟此時說不心澎湃，也定然是不可能的事。

衛璟仰面躺在枕頭上，置于側的手，一只握著衛楚的指尖，一只克制地在被子下面舒展后又迅速蜷起，神思清明地催促自己睡。

不料，他突然弄錯了方向，握住衛楚的那只手竟俶爾收，攥得衛楚低哼了一聲，從睡夢中醒了過來。

“阿璟？”衛楚的嗓音微啞，帶著濃濃的倦意，“你做噩夢了？”

衛璟暗罵自己一句，繼而立刻翻過來給衛楚掖了掖被角，愧疚道：“楚楚，我不小心……”

衛楚卻了然地朝他笑笑，小聲道：“睡不著嘛，我知道。”

“你怎知道我睡不著？”衛璟，忍住想要親親衛楚的念頭。

“我不知道……”衛楚的眼瞳在和月下亮晶晶的，他抿一笑，“我還能幫你。”

衛璟對他的這番話表示疑不已：“什麼……唔！”

就在自家相公完全沒有任何準備的況下，衛楚直接將手干脆利落地進被子，覆在了那即便是從厚實棉被外的方向看去，都仍然是高高隆起的地方。

“！！！”

衛璟猛地倒吸了一口涼氣。

作者有話要說：

柿子：woc

楚楚：woc

【晚安呀寶子們~muamuamua~酒后最恐怖的事不是頭疼腦熱，而是有人神志清醒地幫你回憶你干了什麼。我曾經在KTV扯著學長的領，問他電視下面的兩線，應該剪哪，他說別了吧，我給了他一拳，被死黨錄下來之后，反復在我眼前播放了兩個月。】

第58章

被自家娘子的手指安排得明明白白的衛小世子終于疲憊地睡了過去。

他這一日屬實累得有些厲害。

除去要面對與岳父大人初次相見的力之外, 還在白日里親自去了侯府中用來幽閉楊赫的宅院。

作為縱子行兇、謀害皇嗣的窮兇極惡之徒，于公于私，楊赫的所有行為都不會得到原諒, 他早已失去了在鎮南侯府中的地位, 甚至連出的權利都被浮長公主給盡數限制。

衛璟此去，自是在他的口中得到了許多有用的消息，故而回到清沐閣中時，心也是大好的。

只不過想起日后還要面臨的種種困難, 未及弱冠之年的衛璟也難免有些彷徨，席間便借著此事多喝了一些，權當宣泄。

衛楚挲著被衛璟拭得干干爽爽的指尖, 側轉過, 作溫地輕著衛璟略顯僵的肩背，心滿意足地沉溺在他毫無防備的睡中。

兩人就這樣，相擁著睡到了翌日的晌午時分。

困意未消之余，正當衛璟摟著自家娘子的手臂，準備繼續安睡時，門外卻傳來了戲命忍無可忍的聲音。

“小主人，已經是辰時了。”

聞聲，睡得迷迷糊糊的衛璟立刻一骨碌從床榻上翻坐起, 其間還不忘用手托著衛楚倚在自己肩頭上的腦袋, 掌心攏住他的耳朵, 低聲回答戲命道：“我馬上出來。”

孕期尚未過半, 衛楚上的癥狀卻已經達到了六七月的孕哥兒才會有的跡象。

貪吃，易怒, 嗜睡。

尤其是嗜睡的這一點, 簡直是讓衛璟會到擔憂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