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怎樣,世子爺對待這位阿楚爺的心思都著實令人艷羨啊,我兒怎就沒有這等福分呢。”
礙于衛楚的子近日越發笨重,衛璟直接自作主張地舍去了許多步驟,扶著人拜過高堂和天地后,與衛楚匆匆對拜一下,旋即就致謝了賓客,把人打橫抱回到了房之中。
浮長公主一向不拘小節,想著無論衛璟如何折騰,這婚的人都是他和衛楚,便也沒在意那些繁文縟節,隨便衛璟怎麼擺弄,反正宮中廢太子的消息馬上就要傳出來了,在這之后的新太子是誰,朝臣們自當是心照不宣的。
剛從皇兄的口中得知,他想要廢黜太子的這個想法時,浮長公主是十分驚訝的。
比誰都清楚的這個兄長的心思,當初就是因為太子衛驍的母妃云氏,才寧肯辜負赫連皇后也要將云氏的地位穩固在后宮之中的。
此番年邁的永朔帝能在心中有所依賴孩子的時候產生舍棄衛驍的想法,不是覺得意外,便是整個北瑜朝局都到了極大的震。
直到親眼見到永朔帝在榻上臉灰敗的模樣,浮長公主才明白,衛璟多年來所做的一切刻意蟄伏,總算是得到了回報。
這邊永朔帝剛一倒下,那頭兒后宮的云娘娘便晃了神,不梳妝打扮,整日在榻上,披頭散發的,扼著自己的頸子,說看到了赫連皇后的幽魂,讓邊的宮們將那鬼魂趕走。
可偌大的寢殿中除了之外,誰也沒有瞧見過半點兒別的什麼影子,反倒搞得人心惶惶,宮們私下里也生出了議論的膽子,說是云娘娘瘋了。
戲命抓住了中宮與東宮之間無法及時傳遞消息的信息差,派人不經意地將云氏發瘋一事泄給了仍被幽在東宮、等待母妃給父皇吹枕邊風的衛驍。
心中原本就只抱有一希冀的衛驍得知了這個消息,瞬間彷徨失措地想要沖出東宮,親自去瞧瞧邊下人們說的到底是不是真的,可還沒等他抗命出門,不再幽他的詔書就已經下來了,同時頒布的,還有對鎮南侯楊赫以及其府上三子楊安達、盧阜城司江海的革職流放等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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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朔二十四年秋。
永朔帝病況加劇,終難支撐,駕崩,留詔,立嫡皇子衛璟承襲大統,附悔書,為先皇后赫連氏正名。
至此,原鎮南侯府世子衛璟繼任為北瑜新帝,年號嘉元。
*
新帝上任,自是有許多需要接的事去理。
偏生衛璟又像母后赫連皇后一樣心系天下,看不得天下黎民半點疾苦,總想著多批閱些奏本,多積攢些福澤,故而一旦忙起來,就完全顧不上其他的事,一心栽在怡思殿中忙活。
起初,對于突然忙起來的衛璟,早已習慣了他閑散度日的君后衛楚自然到格外不適應。
衛楚不是很喜歡皇宮,雖然這后園中有很多他從未見過的漂亮花草,可每次想從寢殿去往衛璟所在的地方,他都要被迫走上一刻鐘,才能堪堪見怡思殿的屋頂。
久而久之,衛楚的緒從悶悶不樂變了憤憤不平。
他理解衛璟的心,想要將永朔帝在位之時所忽略的細節重新整合起來,做一些真正利于百姓的好事,可不在意自己的這一舉,實在讓衛楚很是難以接。
更何況,今日的衛楚還聽到了一些極有可能真的流言。
正思慮間,忙了一整日的衛璟慢吞吞地推開了寢殿的大門。
后跟著的小太監瞥見仍舊坐在桌案邊、等待陛下回寢殿的君后,立馬識趣地替二人拉好了厚重的屏風,隨后一溜煙兒地快步倒退出寢殿,關好殿門。
“喲,陛下回來了,我還以為陛下這是在別納妃了,還想著要恭喜陛下呢,”衛楚語氣涼涼地瞅了衛璟一眼,放下手中的茶杯,淡笑道,“怎麼著,沒納?”
衛璟知道衛楚最近由于懷孕,心思要比平日里還敏一些,因此每當朝中大臣請他盈后宮時,通常都被他當場言辭鋒利地一口回絕,至于是如何被斷章取義地傳到了衛楚這里的,那就不得而知了。
不過目前要做的事,不是弄清楚此事是誰泄的,而是安已經得知這件事的衛楚。
“相公~你這說的是什麼話?”
衛璟端著宮提前送來裝著熱水的木盆走過來,俯蹲在衛楚邊,替他去鞋,極有耐心地起來。
衛楚耳子,最容易哄,聽見衛璟他相公時,本就有些憋不住笑,更別說看見了衛璟滿臉疲態之后,不由越發心疼,說起話來也溫和了許多:“晚膳可用過了?”
“未曾。”衛璟老老實實地回答。
“這已經是戌時了!你還未用晚膳?!”衛楚努力下的怒火再度席卷而至。
衛璟不敢吭聲,著脖子繼續給人腳。
“你昨日在怡思殿待到了丑時還未回到殿中安睡,你是真的不打算好好照看自己的子了嗎?”
衛楚披散著剛剛洗過的長發,任憑一明黃的綢帶在后束著,讓自己的始終都保持著一個最舒適的狀態。
他這副慵懶的模樣看得衛璟的心跳突地加速起來,用干爽的布巾去衛楚腳上的水漬,扯去外衫就坐到了衛楚的側,主替他起肩膀,眼底滿是笑意:“楚楚,你聽我……”
哪知衛楚并不聽他的解釋,扭著肩膀掙開了衛璟的手指后,站起走到門口擺弄著架子上的花草,離他遠遠地說了句:“不過你若是不在意孩子出生之后,瞧見自己的父皇是個虛弱的病秧子,你就盡管待在怡思殿里不要回來。”
衛璟輕松地將人抱回來,放到榻上蓋好被子:“原來楚楚是心疼我啊。”
衛楚也不搭理他的胡攪蠻纏,徑自翻過,背對著衛璟說道:“我心疼怡思殿的椅子,快被你坐得塌了。”
“好好好,那明日我便早些回來陪楚楚,好不好?”衛璟腆著臉湊上前去,搭著衛楚的肩頭,笑嘻嘻地道。
衛楚這才暫時放過了他,招呼云鴦給衛璟弄些吃的東西進來:“云鴦,將我晚膳用的那些剩菜熱一下,端進來,陛下要吃。”
云鴦的笑聲比回答衛楚的聲音還要大,勉強忍住小聲后,回答道:“……是,君后。”
那些剩菜給狗,狗都不吃。
衛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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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面對衛楚此時的怒火,衛璟好說好商量地將他的要求答允了下來,然而一到了第二日上朝之后,衛璟便什麼都忘了,連午膳都不記得吃,更不要說按時回到寢殿歇息。
衛楚的肚子已有五月,如今的行即使談不上不方便,可也不似未懷孕前的那般來去自如。
甚至因為犯困,他連起床的神都沒有。
晚膳過后,衛楚坐在加厚了幾層的墊上翻了會兒書,便生出了些困意。
不知睡了多久,衛楚才著眼睛醒了過來。
他昏昏睡地趴在桌邊,撐著太坐起子后,聲線喑啞地回頭朝殿外問道:“云鴦,阿璟還在怡思殿嗎?”
云鴦立刻在門外答應道:“回君后,是的,陛下剛好差人送來了酸梅湯,您可要飲一些?”
喝些酸的也好讓自己神許多,能夠等到衛璟回來一起睡。
衛楚朗聲吩咐外頭道:“端進來吧。”
三杯酸梅湯下肚,衛楚被酸得整張臉都皺了起來,捂著下頜不吭聲。
云鴦瞧著君后實在乖巧得厲害,忍不住笑著打趣道:“君后寧可用酸梅湯提神,也執意要等陛下回寢殿嗎?”
聽到云鴦這話,衛楚突然有些生氣起來。
明明昨日衛璟親口答應過他的,今日會早些回來,可他倒好,差人送來些酸梅湯,便想要敷衍了事?
做夢。
于是這日,當衛璟從怡思殿中返回到寢殿,發現床榻上空無一人時,頓時慌得像只被了家中存糧的鼴鼠。
“人呢?!我那麼大的一個相公呢?!”
戲命在殿外添油加醋:“君后見陛下遲遲不歸,黯然神傷,聲稱要去城外流浪。”
衛璟:“……他可有帶人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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