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長樂把手機解鎖,在他們玩得比較好的那一幫富二代群里問:“問你們件事兒。你們知不知道哪里能買得到榮絨最初版的那款香水‘睡人’嗎?價格不是問……”
“一百萬!沈越先生出價一百萬。還有其他嘉賓要出……”
沈越眼自得。
這款香水,屬于他了。
“一千萬!沈長思沈先生競價一千萬!”
沈長樂打字的作一頓。
他哥出了多錢?
沈越臉頓時僵住,他猛地朝打的那一桌看了過去,只看見了沈長思的后腦勺。
沈越拿著競價牌的手在抖。
主辦方在搞什麼?他的桌位竟然比長思還要靠后?還有長思,他是怎麼回事?花一千萬去買一瓶香水?!有錢也不是這麼糟踐的!
“好的!一千萬一次,一千萬兩次,一千萬三次!!”
…
“睡人”最終以一千萬的天價,被沈長思所拍下。
這,這開場就這麼刺激的嗎?
現場嘉賓誰也沒想到,這才僅僅只是開場,一瓶香水就被拍出了這麼高的價格。
“花一千萬拍下一瓶香水。我的天,香水那玩意兒,噴幾下就沒了,一千萬吶。也真是下得去手。”
“這你得看調香師是誰啊。香水本確實值不了那麼多。符城誰不知道那位榮總最在意的就是他那位同伴?這一千萬花出去,不說榮絨本人了,就是榮總,對那位沈印象能不深刻?
都說這枕邊風是最管用的。有人花一千萬買自己的作,哪天要是沈長思有個項目找上榮絨,希他能幫著從中牽個線,你說榮絨能一口回絕?一千萬在榮總跟榮絨面前買個好跟印象,我跟你說,這錢花得,絕對值!”
“對啊!哎呀,我剛才怎麼沒想到。我竟想著這香水幾十萬就頂天頂天的了。哪里想到……哎。”
“不過,也有意思。老子出價一百萬,這當兒子的,直接一千萬把老子給秒了。傳聞沈家那位大爺溫和,對父母更是言聽計從,敬重有加。看來,這傳聞有時候確實傳得離譜的。”
現場嘉賓竊竊私語。
沈越原以為這支香水一定會是他的,沒想到竟然被自己的親兒子給截了胡。
那些流言蜚語傳至他的耳畔,更是令他鐵青了臉。他對妻子謝云微道:“你去把那逆子給我過來,告訴他我在外面的休息室等他。
“好,我現在就去。你,你也別太生氣了。”
謝云微沒能順利見到沈長思。
剛剛拍下“睡人”的沈長思被請上了臺。按照歷年慣例,競拍所得的品,將會有捐贈人親手給競拍人。
謝云微只好在臺下等了等。
沈長思這一生,見過人無數。
饒是如此,待他上了臺,瞧見這宴會的主人,也就是將香水予他的這位榮公子時,也著實被驚艷了一回。
這宴會,到底還是有人的。
沈長思只不明白,沈公子同榮公子也并非不認識,怎的在見過榮公子這樣的人后,竟還能瞧得上裴慕之那樣的中等之姿?
莫不是因為這位榮公子婚太早?
“沈,謝謝你能這麼喜歡我的‘睡人。”
唔,人相貌出眾,聲音也極為好聽。
這款“睡人”沈長思是為了沈公子所拍,他帶了一些自得,又帶著幾分認真地道:“不客氣。我很高興我拍下了。”
他相信,沈公子的魂魄若是還在世間,知道了他拍下這款榮公子的作品,一定會很高興。
沈長思的手里被遞來一瓶香水以及一本捐贈書。
“介意跟我哥,還有我一起合個影嗎?”
榮絨口中的哥哥,便是他的同伴榮崢。
沈長思有過一瞬的不解,很快他便明白了合影是為何意。
“朕……真不介意。”
人彎起,“長思,你真可。”
沈長思:“……”
不要以為你長相合朕的胃口,沈公子又甚是喜歡你,朕便不會治你的罪!
…
沈長思的位置在第一排,靠近舞臺的位置。
榮絨的一句,“長思,你真可”,也被坐在前頭的幾桌賓客都給聽見了。
看來,這一千萬花得確實是值啊!!
謝云微看著臺上跟榮崢、榮絨夫夫二人合影的大兒子,眉頭擰。
本來,跟榮崢、榮絨兩人合影的應該是丈夫才對。這個長思,今天也不知道哪筋搭錯了,竟然把他爸的競品給截胡了。真是越來越不像話!
大家都在看著臺上的沈長思,陸遠涉、楊鵬跟陳邦的視線更是一刻也沒有離開過這位沈家大爺。
要是沈忽然在臺上暈過去,栽倒下來,那他們在這一行也別混了。
余別恨抬眸,他的視線落在臺上。他將手進口袋,再出來時,他的掌心里多了一把小巧的墨綠口琴。
禮儀小姐替沈長思將競拍所得的香水以及證書先放回沈長思的桌上,沈長思則是隨同榮崢跟榮絨夫夫兩人一起,從舞臺左邊的階梯走下。
余別恨將手里的那只口琴重新放回了口袋里。
…
“長思——”
沈長思往自己桌位的方向走去,聽出是沈夫人的聲音。
他本人并沒有要停下的意思,可他的腳步卻像是有了自己的意識,竟本能地停住了。這種停頓,并非是這子對沈越這個父親有什麼依,更像是刻在骨子里的一種恐懼。
是不得不停,不敢不停。
沈長思垂眸掩去心底的疑竇,沈公子同他的父親之間,是發生過什麼麼?
既是邁不開步子,沈長思索停住了腳步。他倒是要聽一聽謝云微住他,究竟所謂何事。
“長思,你爸讓你過去一趟。”
謝云微用的不是商量的語氣,而是帶著強勢的命令的口吻。
為帝王,沈長思是習慣發號施令的,不習慣,也永遠學不會不會聽命于人。
沈長思輕笑了一聲,“麻煩母親轉告一下父親,我現在忙,過不去。”
謝云微臉驟然一沉,左右看了看,趁著其他人的注意力都在榮絨跟榮崢夫夫兩人上,將沈長思拉到了一邊。低斥道:“你忙什麼?忙著拆你父親的臺嗎?長思,你不要以為有爺爺給你撐腰就可以不把我跟你爸放在眼里。是,這個家現在的的確確還是由你爺爺做主,可老頭子又能再做得了幾年主?”
謝云微往前一步,湊近沈長思的耳邊道:“你還不知道吧?你爺爺上個月前的檢報告出來了,況……可不是很樂觀呢。”
沈長思倏地的朝謝云微看了過去。
“所以啊,你不要以為有老爺子給你撐腰,就萬事大吉了。乖乖聽話,跟我去見你爸。要不然,等你爺爺去了,就你那怪病,要是我跟你爸都不管你,你以為你能有幾天好活?”
沈長思待要反相譏,他的心臟一一的,他的呼吸沉悶,像是極難過氣。
較之先前的幾次發病,這次竟要迅猛上許多。先前的幾次疼痛,沈長思均憑借自己強大的意志力熬過去了,這一回,竟是痛楚難忍。
沈長思勉強下大腦因呼吸不暢而帶來的暈眩,他的瓣勾起輕松的弧度,“還請母親放心。兒子定能活到給父親以及母親養老送終的那一天。兒子先忙,失陪!”
大腦的暈眩越來越猛烈,沈長思強忍住的不適,疾步離開。
“你給我站住!”
謝云微憤怒地低聲音,快步地追上去,“我讓你站住,你是沒聽見嗎?”
心臟的疼痛以及大腦的嚴重缺氧,令沈長思本無法開口說話。
他腦海里只有一個念頭,那便是,他不能在這里倒下。
他不想讓世人只記住沈公子是個“病人”,沈公子那樣好的人,應該以其他的方式,被認識,被記住!
余醫生就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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