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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職軍醫[未來]》131

金轍說的是事實,向導太,而且太弱了,像沐這樣的高手畢竟是極數,大多數向導即使在年之后,也不一定能練控制自己的意識力以自保。他們大多孱弱,別說異能者,就是遇到個強壯點的普通人,也毫無反抗之力。

從前大家把向導當做變種人、災星,最多辱罵毆打,現在被證明能給異能者續命,他們的境更加危險——誰不想多活幾年呢?而且他們天生就有著相容度的羈絆。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擁有強大的治愈力,卻沒有辦法保護自己,如果沒有向導學校,他們必然會淪為強者的臠,起碼在現階段這種二十萬比一的況下,是這樣。

巫承赫知道金轍說得對,如果只是個普通人,他也贊同聯邦這樣的做法,但他是一名向導,他沒有辦法忍這樣被圈養的生活,無法忍像畜牲一樣被配對,為他人的附庸。

“如果只是保護,那無可厚非,但為什麼要把大家關起來,不能和親人生活在一起,也不能自由……我們不是民主聯邦嗎?”巫承赫反問。

金轍沉默了一會,道:“有些話可能很殘酷,但我必須說出來。在宇航科技以前,遠古地球上,曾經人是沒有自由的,們不能作為單獨的個生活在社會中,無權教育,年以前由父親主宰一切,年以后由丈夫掌管生死。但你知道,那個時代是沒有男-的,每一個男人都要人來給自己繁衍后代,按理們應該很珍貴,應該被尊重,但為什麼沒有?”

男權社會的潛規則,巫承赫再明白不過了,他是從一千年前穿越來的,那時候離金轍口中的遠古時代已經過去上百年,人仍舊被看不見的繩子束縛著,哪怕和男人一樣出,還是時不時被扣上“強人”、“漢子”、“剩”之類的大帽子,推進毫無營養的婚姻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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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筑吧。”巫承赫也是第一次考慮這個問題,他遲疑著說,“生產力結構影響著社會結構,人創造價值,但沒有能力讓社會承認們的價值,即使承認,也不過是男權的施舍,表面文章。”

“一樣的道理。”金轍說,“權利不是吹出來的,也不能依靠別人的施舍,向導想要自由,就必須先有能力保護自己的自由,要不然學校把大家放出去又能怎麼樣呢,讓政府給你們配保鏢嗎?或者制定更細致的保護法?聯邦真要這麼做了,你們就有自由了嗎?這樣的自由還算自由嗎?”

金轍的表相當誠懇,和以往那種偽裝出來的熱和關懷完全不一樣,巫承赫看著他的眼睛,第一次覺得他在把自己當一個平等的人來看,而不是一個需要保護的小輩。

“再說說人吧。”金轍接著說,“在我們的聯邦,人的地位已經和男人差不多了,但就為了這個‘差不多’,不知有多人付出了數倍于男人的努力,比如你的繼母莉莉茲、第三集團軍波波娃星將,還有隆夫人。和那些整天跟男人辯論,喊口號搞游行的人相比,們才是真正的權主義者,們讓男人不得不尊重們,服從們,認可們。所以你明白嗎,巫承赫,向導要走的路還很長,這個聯邦最高層的當權派大多數都是異能者,作為螻蟻一樣的底層生,你們沒有資格請求他們捍衛向導的自由。”

巫承赫沉默,他在自由向導組織里呆的時間不短了,也曾經考慮過這個問題,向導一旦離開向導學校,要怎麼生存下去?當然,他們可以像大多數形向導那樣居在人跡罕至的角落,定期服用抑制劑,平靜而卑微地生活下去。但難道這就是最好的歸宿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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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又不是老鼠,他們也是人,也有理想有夢想,也想實現自己的價值。

而且沐說過,向導恐怕才是目前人類進化的最高等級,如果向導們一直這樣卑微地活著,那進化的意義到底是什麼?

“向導一向是被作為異能者的輔助者來看待的。”巫承赫說,“無論是大屠殺時代還是保護法時代,我們的生死存亡都取決于對異能者是否有害,或者是否有用。所以我們一直沒有獨立的人格,不管是在外面藏的向導,還是在學校的注冊向導,都在異能者的影下存活,前者畢生都在躲避,后者畢生都在襄助。但其實……”他猶豫了一下,還是小聲說了出來,“向導想要殺死異能者,是很容易的。”

金轍眼中一閃,角微微上揚,像是十分欣他能想到這一點,低聲道:“是的,尾酒案已經證明了這個。這麼多年,聯邦之所以強制地把向導送進學校,一方面是為了保護,一方面也是為了教育,一個沒有接過安全教育的向導,是不能與高結合的,因為太危險。”

他低了一下頭,出右側的頭發:“我這里有一個傷疤,就是因為到一名強向導的攻擊,差點把自己撞死在墻上。我畢生都沒有再見過那麼強大的向導,和他相比,這里所有的人……”他籠統地指了指窗外,“都像是被閹割過的貓,作為寵再適當不過,但已經失去了在生鏈上存在的意義。”

巫承赫愕然,他一直以為金轍是因為太過專注于事業,才無心婚,原來是因為遇到了一名重口味向導,導致齁住了,味蕾麻痹,吃不下這里的小清新……

“向導是一把雙刃劍。”金轍嘆了口氣,說,“我就任以來,一直想重寫《保護法》,但歸結底遇到的障礙就是這兩點,一、向導必須足夠強大,能保護自己。二、向導必須足夠安全,不至于威脅到異能者的生命。但這兩點是悖論,你明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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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承赫默默點頭,隔了一會,道:“原本這都不是問題的,如果不是大屠殺,向導和異能者比例正常,能夠自由結合、互相保護,本就不會存在這個悖論,就像男人和人一樣,自然競爭就可以解決它。”

“但事已經發生了。”金轍苦笑,“先祖給我們留下了這麼一個爛攤子,我們只能把它接下來,一點點去平衡,去改造。”

金轍想得太多,太廣了,巫承赫想了一會兒,不得不承認他思考的方向才是有可能解決問題的方向,反觀向導學校和自由向導組織,都只是在某一個極端上越走越遠。

自由向導組織為了捍衛向導的自由,教給他們的是如何攻擊,如何自保。學校為了保護異能者的利益,則一直制他們的攻擊,提高他們的治愈力。

是悖論,也是平衡。

巫承赫倏然清醒過來,看向金轍的目變得有些疑——他為什麼要和他說這些?他們唯一的集,不應該是金軒嗎?為什麼金轍反倒像一個老師,甚至像一個上司一樣和他討論這些高端的問題?

唯一的解釋是金轍覺得他在解決這些問題上有著至關重要的作用,他在解放向導方面的價值,甚至超過了作為“金軒男友”的價值!

巫承赫后背忽然一涼,金轍到底知道了些什麼?他跟他說這些,是不是和自由向導組織有關?

金轍迎著他的視線,眼神十分坦,坦得近乎,仿佛在對他說:你怎麼想,就怎麼想吧。

巫承赫在軍隊混了幾年,穿越后又和漢尼拔打了一年多的道,自問見過不心機沉重的人了,但面對這樣的金轍,還是覺得看不,完全看不

“一點點來吧。”金轍忽然溫和地一笑,道,“你在外面生活了十八年,思維方式和三觀都已經基本定型了,現在進向導學校,將要接一套全新的思想理論,我希你能對比發現,給我一些驚喜。”說著打開個人智腦,當著他的面給了他一個信箱的授權,“這是我的私人加信箱,安全很好,算是我給你布置的作業吧,以后每周給我寫一封郵件,說說你的近況,然后就我們剛才談的那些問題,說說你的思考。別懶,我知道你很聰明,別給我復制粘,我不想看重復的東西,每周都要有新想法。”

巫承赫腦子都被他攪得有點了——金家的人都這麼奇葩的嗎?他這是想干什麼?布置作業?總統給弟弟的男朋友布置作業?

大哥你沒事吧?

“別垮著個臉,我也是雙料博士,不比沐院長差。”金轍見他一臉囧,正道,“不要以為只有沐能教得了你,我不會讓你吃虧的,你好好做論文,等我卸任了回阿斯頓當教授,給你發博士畢業證。”

“……”巫承赫不知道自己一個醫科生要總統發的博士畢業證干什麼?

話說他發的證聯邦承認嗎?能上網嗎?看著金轍的嚴肅臉,巫承赫不由自主想起了上輩子電線桿上的辦證小廣告。

總統太可怕了!

“六個月,也夠你思考很多問題了。”金轍說,意味深長地拍了拍他的手背,“其他的事,包括你父親和沐院長那里,你不要心,我一切都會辦妥,哦對,還有你的那些朋友。”說到最后兩個字,他微微瞇了瞇眼睛,“我保證六個月以后你還能看到他們所有人。”

巫承赫知道他是在向自己保證金軒的安全,保證關于“切斷”的問題,鄭重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金轍溫然一笑,道:“好了,你休息吧,我要走了,別忘記做作業。”

“好的。”巫承赫跟他頭腦風暴了一場,雖然有些信息炸,但心中頗有點豁然開朗的覺,眼睛也亮了,臉也好了。

金轍走到門邊,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麼,拍拍額頭,道:“最重要的事忘記了。”回到床前,打開個人智腦,調出一段全息三維視頻:“霍伯特替我去看了沐院長,這是他在現場錄的視頻。”

視頻里是一個小小的橢圓形培養皿,里面充滿人工養水,一個圓滾滾的小胎兒漂在清亮的里,一團,肚臍還連著臍帶。

“這是……”巫承赫心跳如擂鼓,抖得說不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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