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軒放下胳膊，撐著坐了起來，傷的右手猛地抓住他領：“金轍，你不懂的，這對我來說不是問題，只是選擇。我們是異能者和向導配對，我們不是你那些政治問題！你知道我過去三個月是怎麼過的嗎？你知道他一個人在通古斯有多痛苦嗎？是，也許你看他很好，很平靜，但你本不了解他在忍什麼！”

金轍注視著他的眼睛，道：“你冷靜點金軒，聽我的，我保證你們在三個月見面。”

金軒搖頭，再搖頭：“不，我現在就要見到他。哥，我知道我選擇自首在你看來很傻很笨，很不經濟，但我必須在最短的時間出現在他的面前！他份暴，又懷了我的孩子，正是最脆弱，最需要我的時刻，如果我現在不陪在他的邊，哪怕將來功名就，兒孫滿堂，也無法彌補此刻的憾。”

“金軒。”金轍老早就知道金軒的三觀和他不同，但從沒像現在這麼頭疼過，“一時重要還是一世重要？我說過，向導學校會照顧好他，你只要熬過這三個月，我就……”

“哥。”金軒打斷了他，“人生很長，但留在記憶中的片段能有幾個？每次重要關頭我們都權衡利弊，但那樣做出的選擇就真的最好嗎？我如你所說再等三個月，把他丟在向導學校，哪怕將來一切順遂，像你想的那樣皆大歡喜，可是我卻錯過了他最需要我的時刻，錯過了我們第一個孩子的出生……事業沒有了還可以再干，錢沒有還可以再賺。有些時錯過了，就沒有了，再也拿不回來了。”

金轍張了張，想要說些什麼與他辯駁，心里卻瞬間升起一酸楚來，是的，他永遠都是理智的，冷靜的，他永遠都能做出最有利最現實的選擇，但他卻錯過了人最需要自己的時刻，錯過了兒的出生……

他和金軒天生就是不一樣的。

金轍忽然有些羨慕自己的弟弟，只有他這個年紀，這種格，才有可能做出這種最最愚蠢，卻最最明智的選擇。

可惜，他不能允許。

90出殼的男神

“你現在不能自首,否則你們兩個人都會面臨生命危險。”

“我不會向你解釋原因,因為這涉及聯邦機。”

“在我解決完整件事之前，你不能離開這里。”

金轍留下三句話,就離開了安全屋。

厚重的防輻門關閉,發出一聲沉悶的響聲,金轍撤銷電子鎖,用最原始的機械門閂將門鎖死。他聽到門里傳來弟弟絕的吼聲，用拳頭砸門的聲音，隨后是撞擊金屬壁發出的悶響。他看到弟弟的量子從墻壁里爬出來，瞪著紅的眼睛沖他吼，但他知道這種時候他不能心,只能用自己的量子制它,一直將它進安全屋。

金轍手抖得厲害，金軒雖然緣上講是他的弟弟，實際上跟他的兒子是一樣的，他看著金軒從一個六個月的胚胎長二十五歲的英俊青年，金軒是他的驕傲，是他的神支柱，是他這輩子最大的依靠。

從小到大，金轍連一指頭都舍不得金軒，盡管金軒又軸又擰，中二期喪心病狂地長，他還是愿意包容他，甚至縱容他。因為他希在自己的保護下，金軒可以不用妥協，不用迎合，肆意人生。

作為總統金轍必須不斷抑本，迎合眾議，這個過程是非常痛苦的，是金軒的存在，緩解了這種痛苦，讓他部分的人格有了寄托，讓他在痛苦彷徨的時候做出理智的選擇。

所有人都以為是他在寵溺弟弟，只有他自己知道，其實是金軒在拯救他——他必須在一個干凈的靈魂上汲取正面的力量，才能說服自己承那些負面的影。

金轍神不思屬地走上臺階，轉彎的時候踩空了一下，差點滾下樓梯，門口的特勤想下來扶他，被他制止了。他親手關閉通往地下室的大門，告訴他們任何人不許接近，也不許開門，然后回到了辦公室。

拒絕了書請醫生的請求，金轍穿著破襯衫枯坐在窗前整整一個下午，看著外面天漸暗，暮四起，手邊的文件至始至終都沒有打開過。黃昏時分，書敲門說霍伯特先生來了，他才像是恢復了神智，說：“他進來。”

“金軒怎麼樣？”霍伯特擔憂地看著他，發現進度表上的工作整整一個下午都沒有過，嘆了口氣，坐到他對面的椅子上。金轍搖了搖頭：“很不好，他本來就了傷，意識云不穩定……我給他打了平衡劑，讓他自己靜一靜，明天我再進去看他。”

“談得怎麼樣？”

“還能怎麼樣？”金轍苦笑，“他要自首，和那孩子一起去流放。”

霍伯特道：“把他關起來是對的，他那個脾氣，一點折扣都不愿意打。”

“是我把他寵壞了，從來都不知道妥協，這麼任……也該是磨一磨的時候了。”金轍苦惱地抹了抹額頭，道：“我就是擔心他的，這三個月他消耗太大了，瘦得都沒個人樣，胳膊也傷了。”

“還能再撐三個月嗎？”霍伯特問。

“我不知道。”金轍搖頭，“我不能把他帶出去看醫生，也不能讓醫生下去見他，一切只能靠他自己扛。”

霍伯特皺眉：“這樣怕是不行，金轍，金軒的脾氣太了，他不知道還好，現在知道了……再說巫承赫大概也不了，那孩子況怎麼樣？”

“表面上看還好。”金轍說，“向導學校說他征正常，這個月重漲了0.8公斤，對雙胎來說有點，但還在正常范圍。神上似乎有抑郁的傾向，不過他組織了一個意識力控制方面的社團，經常和同學流，可能會好一些。你那邊的工作怎麼樣？”

“撤銷‘切斷’條款的申請已經過了國會，很快就能到你這里來。”霍伯特說，“漢尼拔統帥的態度起了很大作用，他聯合其他兩名星將要求立刻撤銷條款，并停止這方面的研究——遠航軍有接近兩千對異能者向導配對，一旦這項技泄出去將會帶來毀滅災難。”

“很好。”金軒眉頭稍微松了一下，道，“這樣最大的問題就解決了……賽亞娜那邊有什麼新消息嗎？”

“有，向閣提供了黑珍珠事件涉及的真正藥樣品，包括配方、實驗記錄等等。”霍伯特說，“還號召國會那邊的力量發起了一次提案，要求修改《向導保護法》，這是第八次做這件事了，為了擴大影響我用了一些議員支持，我想適當的時候你可以站出來了。”

“好的。”金轍點頭，“大肆修改《保護法》短期可能不大，畢竟向導的數量太了，而且確實需要保護。但我們可以先從修改向導學校的教育系手，教育部已經在起草這方面的文件了，數據統計也在做。”他打開個人智腦，“這是巫承赫發給我的信件，有他寫的論文，還有他們社團的一些討論，非常有意思，給了我很多啟發。我想讓教育部的人和通古斯協調一下，爭取帶我的研究組去一趟通古斯，開個流會什麼的。”上次和巫承赫談過以后他就組織了一些向導醫學和心理學方面的專家，討論向導教育改革的事。

“唔，以前教育部也提出過這樣的活，但都被向導學校拒絕了。”霍伯特說，“歷任向導學校的校長都是頑固派，包括隆夫人，他們不喜歡教育部手他們的事。他們更愿意以一個獨立的姿態站在聯邦教育系之外。”

“以后不會了。”金轍說，“我不喜歡頑固派，誰頑固，就誰下課。”

霍伯特笑了笑：“你是總統，你說了算。”從冰柜里拿了一個冰袋給他，“臉上的傷理一下吧，太嚇人了，總統被打這樣，民眾看見得發瘋。”

金轍齜牙，用冰袋敷臉，將腳架在辦公桌上，道：“這小子力氣太大了，技巧又好，不愧是特工組的突擊手。我以前一直以為他更擅長狙擊之類的遠攻——他最裝了，喜歡玩些高冷的東西。沒想到戰場上還喜歡。”

“跟你一樣，兒上都是暴脾氣。”霍伯特笑，“法案目前為止只能這樣了，那他們倆的事到底要怎麼解決？”

“兩個辦法，要麼把巫承赫弄出來，要麼把金軒弄進去。”金轍攤手，“保險起見我打算雙管齊下，先通過教育部和通古斯基地建立流渠道，看能不能把巫承赫暫時借調出來搞《保護法》改革工作，順便讓他們倆見面，休養。等他們恢復一下，我再利用黑珍珠事件把巫承赫調進NTU，為金軒的特工組做醫學方面的后援支持。”

霍伯特點頭：“這倒是不難辦，應該行得通。”

“另一方面，我打算讓金軒正式調NTU，刷夠可以申請向導的軍階。”

“這有點難吧。”霍伯特皺眉，“他才掛校銜不到兩年，離標準還遠著呢，三個月怎麼可能一下子提上去？”

“這次天闕空間港的事，NTU已經給他們特工組申請了嘉獎，他馬上就掛中校銜了，還有一個‘藍海’勛章。這些都能加分。”金轍說，“不過他這種況靠正常渠道升級是來不及的，只能劍走偏鋒。我打算讓他繼續參加黑珍珠案，深調查第二集團軍叛逆案。”

“叛逆案？”霍伯特吃了一驚，“NTU這樣定？”

“我這樣定。”金轍說，“遠航軍的軍權必須一步一步往回收，他們走得太遠了，再這麼下去遲早有一天會和聯邦分裂。遠航軍三大集團，漢尼拔勢力大，凝聚強，不能。波波娃和聯邦最親，忠誠度高，暫時不。那麼能下手的只有藍瑟，借著上次調查的事，我們已經挑起了他和漢尼拔之間的矛盾，如果聯邦擺出進一步深查的姿態，漢尼拔一定會聯合調查組，趁機打藍瑟，然后在關鍵時刻吞掉第二集團軍，或者讓自己的人坐上星將的位子——他有這個能力，也有這個后備人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