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金軒。”巫承赫加大暗示的力度，“我只是去工作，我不會回去通古斯，我以后永遠永遠不會離開你。你好好呆在家里休養，別讓我擔心好嗎？”

金軒看著他的眼睛，眼神迷惘，良久瞳孔忽然一，然大怒：“你在暗示我！”

“不不。”巫承赫立刻撤掉了暗示，金軒太敏，太了解他了，他不該這樣大意，“別激金軒，我只是怕你失去理智……”

“我很理智！是你在撒謊，巫承赫，金轍對你說了什麼？你居然對我發暗示！”金軒憤怒地站了起來，著他的下兇狠地看著他的眼睛，“聽著，永遠別對我使用暗示，永遠不許離開我！”

他在使用臣服……巫承赫心跳加速，完全無法反抗他的命令，只能乖順地重復他的要求：“我、我不會對你使用暗示，我永遠不離開你。”

金軒注視著他，眼神慢慢下來，在他角輕輕吻了一下，將他抱進懷里：“對不起，我太害怕了，我不該命令你。”

巫承赫回抱他，覺臣服漸漸消失，心跳恢復正常，才長長吁了口氣，道：“金軒，你聽我說，我答應總統幫他推進向導教育制改革，不僅僅是為了離開通古斯，也是為了我自己，為了所有的向導。我不想離開你，但我必須履行我對他的承諾，這也是我的理想。我們的孩子很有可能也是向導，我不想讓他們長大以后承和我們一樣的痛苦。”

金軒本聽不得“離開”二字，氣息又重了起來，抱著他的雙臂慢慢收，意識云翻涌激，隨時都有狂躁的可能。巫承赫想立刻用意識力安他，但最終忍住了，只是輕拍他的脊背，他的頭發，等他自己控制自己的緒。

良久金軒屏住了氣息，胳膊也稍微放松了一點。巫承赫松了口氣，道：“我曾經想過跟你一起被流放，但我覺得我們的人生不應該是這樣，我們的孩子也不應該背負流放者的命運，萬一他們和我一樣是形向導，將來還要經歷我們現在正在承的這種痛苦。變革很難，但總得有人去做，你是金軒，是總統的弟弟，是聯邦的軍人，與公與私你都應該支持總統，幫助他實現政治理想。”

沉默頃，他沉聲道：“金軒，我想好了，我是你的向導，我不能因為害怕失去你而獨占你的未來。我希不管經歷過磨難，你都還是原來的你，那個驕傲的，目空一切的King神。”

金軒沉默不語，意識云依舊像颶風一樣翻涌，但他終于還是控制住了自己，沒有像往常一樣發瘋，只是抱著巫承赫，像是要把他嵌自己的膛里。

巫承赫埋頭在他肩頭，低聲道：“過去六個月我知道你承了很多，我也和你一樣，可是人生就是這樣，總會遇到無數坎坷，如果我們一味逃避，為了一時安穩放棄理想和原則，那跟那些被圈養的向導又有什麼區別？”

“別說了。”金軒啞聲打斷了他，將他從懷里放開，大手他略顯憔悴的面頰，雙眸漆黑如夜，深深看住他的眼睛，“每天晚上記得和我通話，無論忙到多晚，我都會等你。”

金軒的眼神痛苦而溫，他終究還是用人戰勝了的本能。巫承赫鄭重點頭，道：“我會的，湮滅痕跡的事就給你了，我們暫時不能暴我們的關系。”

“放心。”金軒垂下眼，糾結地蠕了一下，低聲道：“我剛才兇你，不是生氣你用意識力控制我，我只是……我只是無法原諒自己沒能保護你，那種覺，很痛苦很痛苦，比失去自己還要痛苦。”

“我都明白。”巫承赫溫言道，“我也痛恨自己的無能，沒能保護好你的意識云。”頓了頓，道，“金軒，也許我們都該改改，不要過于糾結如何保護對方，而應該學著了解對方的決定，信任對方的能力。單獨來說，我們在異能者和向導中都算是比較強大的類型，如果下一次遇到分歧，我們能不能先擱置爭議，心平氣和地通一下？”

“可以。”金軒微笑，道，“我不會再使用臣服來制你了。剛才對不起。”

“是我先犯錯。”巫承赫說起來有點心虛，“我不該暗示你。”

“嗯，那我們就這麼說定了，盡量在人的層面上解決爭議。”金軒徹底冷靜下來，出拳頭，“不到萬不得已，絕對不使用超能力。”

巫承赫與他了拳頭，道：“好。”

兩人相視而笑，再次擁抱在一起，窗外，天漸暗，暮四起，窗前，金軒的里獅子溫順地趴在地毯上，腦袋上頂著巫承赫的神蝶。小傲因為遭了金軒惡意的，正在和獅子鬧別扭，不時用角撥拉它耳朵尖的絨，用翅膀往它耳朵里扇風。獅子好脾氣地縱容它，只在耳朵實在得不了的況下才發出警告的唬聲。

可惜小燈泡本就不買賬……

四天以后，巫承赫病假到期，準備回到學習組。經過半個月的心調養，他的傷口愈合得很好，金轍的專屬醫生給他做了全面檢查，宣布他的已經基本恢復正常，包括生系統在。也就是說，理論上講他又可以懷孕了。

巫承赫對生孩子這種事略有點心理障礙，頭一次是大意了，這一次決定做好防護工作，于是在醫生的建議下服用了一種對無害的激素調節劑，這種調節劑能保證他在兩三年不懷孕。

金軒對此頗有微詞，異能者天生喜歡與自己的向導誕育盡可能多的后代，但鑒于巫承赫實在太年輕，太孱弱，他只能勉為其難接這個殘酷的現實。

“等環境改善一點吧。”送巫承赫去教育部報道那天，金軒這樣說，“等革命勝利了，我們再接再厲。”

巫承赫仍舊舍不得離開他，但對他恢復斗志還是深欣的，飛碟起飛，看著他消瘦但極英俊的面孔在舷窗外漸漸模糊，覺到一種全新的力量。

幾經磋磨，他們終于有了共同的理想。

這種覺，真好。

93師徒底

和向導學校傳統的教師培訓團不同,這次巫承赫他們組的十人學習組并不固定在某個學校，也不拘泥于某個專業,而是輾轉于敦克爾星球所有的高校,對他們的教學模式做宏觀的了解。

三名向導中巫承赫可以說是對金轍的整個計劃最為了解的一個，同時也是心理年齡最的一個,因此他承擔了大部分的分析概括工作。每天下午學習組坐在一起開頭會，都由他來匯總大家的觀點，歸納整理抄送學校。

因為他的還于恢復期，所以每隔兩天必須去總統邸報道，接金轍專屬醫生的檢查。對于他和金轍的關系，很多人都有點曖昧的懷疑，畢竟他們一個是異能者,一個是向導。但金轍的地位太尊崇了,沒人敢當面問他，而巫承赫又屬于特別沉得住氣的類型，甭管誰問都是一臉呆萌的微笑，所以最終大家也只能YY一下，沒人能夠證實。

至于金軒，倒是沒人懷疑，因為他的存在太弱了。自從借調到NTU，他就變了聯邦最牛特工的一員，私人生活上升為聯邦一級機，理論上講連金轍都不應該直接過問他的行蹤。

當然，實際上他只在邸休養生息，為幾個月后的天闕空間港之行做最后的準備。

仲夏時節，巫承赫他們的調查學習接近尾聲，開始和教育部奔赴通古斯的研究人員會面，整合結果，討論細節，打算在秋季到來之前制定新的向導教育制度。而金軒也正式調NTU，為聯邦海軍機部隊一名中校特工，同時被NTU總司令任命為新·黑珍珠專案組的負責人。

經過數月審理，聯邦軍事法庭對黑珍珠案做了最終宣判，涉案駭客被以極刑（實際上他已經死了，只是部分大腦還活著），傭兵團三名幸存者（包括巫承赫在案發現場救下的那名）有兩名轉為污點證人，一名死。而涉案的某后主腦——達爾文中將，則被革職查辦，同樣判死刑。

但沒人知道的是，達爾文中將并沒有立刻被死，而是被送往NTU特設的監獄當中。為的，就是通過他徹查第二集團軍，揭藍瑟星將犯下的罪行。

表面上，轟轟烈烈的黑珍珠案審理結束，實際上，軍方部的調查才剛剛開始。

八月，最為炎熱的一天，巫承赫終于得到準許，可以在校警的陪伴下回一趟雙子城，看他的老師沐。屈指算來，自從他們在末期會議上分離，已經過去了大半年。這大半年里巫承赫一直和沐保持著聯系，每周起碼通話一次，聊聊天什麼的，但因為他的個人智腦學校監控，他們的流僅限于學習和生活，無法及更深的層次。

小飛碟降落在阿斯頓醫學院教師宿舍，兩名校警在樓下等候，巫承赫獨自搭電梯上樓，很快便站在了沐的宿舍門口。

近鄉怯，一直期待著見面的一天，等真的到了這一刻，巫承赫卻頗有些忐忑，在門口站了足有半分鐘，才接通了門。

大門很快就打開了，沐依舊是一黑黑，站在門里，微笑著看著巫承赫。半年多來，他休養得不錯，雖然仍舊纖細孱弱，但雙頰多了點，看上去年輕而富有朝氣。

“院長。”巫承赫眼圈發酸，著嚨里的氣了一句。沐眼神一痛，立刻出雙臂將他抱進懷里，默默抱了半天，才啞聲道：“怎麼比視頻上還要瘦？”

“已經在恢復了，只是天氣熱，苦夏而已。”巫承赫與他擁抱。良久兩人分開，上下打量彼此。沐微笑道：“好吧，長大了，像個男人，再也不是以前那個蠢萌了。很好，很好。”

“你還是一點都沒變。”巫承赫也微笑著說，“還是那麼英俊……唔，好像慈祥了一點點。”

“慈祥？我一向慈祥得要死。”沐笑著用指頭點他，他進門。巫承赫穿過玄關走進客廳，立刻聽到落地窗前咿咿呀呀的聲，循著聲音繞過沙發，驚訝地發現一個胖乎乎的小嬰兒坐在地墊上，正在玩一組槍械模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