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夸獎了兒自力更生的德，給換了服和新口水巾，打發去臺照顧花草——為了培養小孩對植的認知，他養了幾盆雜草，公英、四葉草、三堇之類，還種了西紅柿、青椒和茄子等農作，目的是讓兒不挑食，乖乖把這些蔬菜吃下去。

壯壯拎著噴壺去給植灑水，又蹲在旁邊給每一個“訓話”。沐一邊收拾餐，把臟服丟進清潔機里洗，一邊聽到稚的聲音給茄子青椒說什麼“乖乖長大哦”、“要長得甜甜的哦”、“不許長太辣哦”，角不自覺地向上翹起。

當初要一個孩子簡直太正確了，他從來不知道一個小的生居然有這麼強大的生命力，這麼令人震撼的能量，他以前總覺得人生無非如此，責任、斗、努力……直到有了壯壯，才意識到生命如此麗，如此，如此生可。

每一個小孩，都是充滿正能量的天使。

收拾完家務，沐回臥室打開了個人智腦，按賽亞娜給他的聯絡方式撥通了總統的第一書。

全息通話很快建立，第一書立刻認出了他，尊敬地道：“您好沐院長，請問您找總統有什麼事嗎？”

“你好。”沐道，“今天總統閣下到我們中心來，帶給我的兒一套百年紀念版遠航軍模型套裝，我覺得太貴重了，想和他確認一下。”

“好的，我會立刻轉告總統閣下。”書恭敬道，“不過我想既然總統閣下已經把它送給了您的兒，您不妨收下，這套模型是總統珍藏多年的，上面有老總統卸任前留給他的寄語，他一向非常寶貝。”

“所以我才覺得太珍貴了。”沐堅持道，“請你告訴他，我愿意接另一份更像玩的禮。”

“好的，我這就向他報告。”

畫面一閃，通訊結束，沐坐在窗前等待回音，將那套模型拿在膝蓋上仔細欣賞。平心而論這套模型他也非常喜歡，軍方的藝家有著特殊的審，剛、準確，但又充滿某種寬廣的懷，這種東西擺在家里又大氣又致。

還能辟邪。

明盒子上有著好幾個總統的簽名，還有上屆老總統給金轍的寄語——“聯邦的土地穩固在你的腳下，聯邦的星辰閃耀在你的天空。”

沐將這句話輕聲默念幾遍，心里忽然漾起一種難以形容的，孤寂而悲壯的覺。作為自由向導組織的負責人之一，曾經他也覺得自己所堅持的事業是孤寂而悲壯的，不為人所知，不為法律寬容，不為社會認可。但回過頭來想一想，金轍作為總統，在三年半前接下羸弱的政權，獨自一人肩負前輩的希，背負的一切，又企是他所能比擬？

從源上講，他們是同一種人，為了大眾的利益犧牲自己的人生，沒有朋友，沒有伴，只有心中堅持的信仰。

當然，他的“大眾”和金轍的“大眾”無論在數量還是復雜程度上，都是沒法比的。

正在出神，左手心震了一下，是一個陌生的線路。沐心中一跳，接通了，金轍悉的三維影像緩緩出現在他的面前。

總統顯然還在工作，鐵灰正裝襯衫一不茍，藍鉆袖扣致而莊重。但他的臉是極其平和的，甚至帶著兩分為不可查的溫的覺：“你好院長先生。”

“總統閣下，真抱歉這麼晚打擾您。”沐面對他莫名有些力，這在上次他們見面的時候就有了，他也不知道為什麼。

“唔，沒有關系，我剛剛吃完晚飯，正在休息。”總統溫和地說，“書說你想退回我送給嫣的禮？”

沐有些不習慣別人稱呼兒的大名，道：“禮太貴重了，我剛剛查了一下，最近一期的拍賣會上都到了一百七十萬的高價，我很不安。”

“哈。”總統豪爽地笑了一下，沐莫名覺得那表特別眼，腦子里轉了一下才發現他笑起來居然跟壯壯像的，不由有些囧。

“它的本價只有一千二百聯邦幣，要我給你查一下軍方的賬目嗎？”金轍笑著說，“你不要用拍賣會的價格來衡量它的價值，對我來說它只是軍方送給我的模型而已，沒有價格。”

“可是它上面有歷屆總統的簽名，還有老總統專門留給您的寄語——‘聯邦的土地穩固在你的腳下，聯邦的星辰閃耀在你的天空’。”沐遲疑道，“嫣還是個孩子，收下這樣的禮，我有些于心不安。”

“‘聯邦的土地穩固在你的腳下，聯邦的星辰閃耀在你的天空’……很久沒有人跟我念過這句話了。”總統的目有些悠遠，像是落在沐的上，又像是落在不知名的遠方，頃慨道，“多麼的詞句，那個時候我默念這句話，想象我站在空曠的夜空里，有一種手腳發麻腎上腺素升高的覺，你知道嗎院長。”說著，他搖了搖頭，又道，“我已經老了，孩子們的人生才剛剛開始，他們才是真正該這句話的人。我把它送給嫣，一方面是因為喜歡軍事，一方面是想把這句寄語轉送給。”

沐聽著他的話，莫名也有些手腳發麻腎上腺素升高的覺，回過神來，又覺得他對壯壯未免有些太偏了，猶豫道：“可是……”

“你還在糾結些什麼呢？”總統打斷了他的話，“好吧，禮是我送給嫣的，有所有權，你只有保管權而已，元找你過先生，要麼你幫保管，等年以后再決定要不要還給我好了。”

沐徹底沒話說了，了鼻子，道：“好吧，那我先替謝謝您了，總統閣下。”

“哈哈，告訴不用謝。”總統真正高興起來，豪爽大笑，視線掃過沐后的背景，停留在屜柜上，道，“啊，那個磁懸浮碗里，是什麼東西？”

沐臉一變，自打上回被巫承赫抓住問那是什麼，他就把碗和彈片轉移到了臥室里，剛才他通話的時候忘記選擇“消除背景”，居然又落到了總統眼里。

“抱歉，涉及你的私的話，就當我沒問過吧。”總統發現他臉不善，立刻收回了問題，“時間不早了，我還有個會要開，那麼再見了。”

“好的。”沐打起神和他道別，“再次謝您，總統閣下，耽誤您這麼多時間。”

“沒什麼，和你通話非常愉快，我喜歡你的聲音。”

“……”為什麼有種被挑逗的覺？沐心里怪怪的，但總統的表太正直，語氣太誠懇，他很快就略過了：“再見。”

“晚安。”總統準備關閉通話，忽道，“那好像是一塊彈片？”

“呃。”沐被噎了一下，然而不等他回答，總統就切斷了線路，消失了。

沐愣在那里，良久站起走到屜柜前，將磁懸浮碗里的彈片拿了下來。那是他從自己里啟出來的殘片，他還記得三十多年前，在一個漆黑的山里，有個異能者用擋住了崩塌的山石，將他護在下……

他當時在那人背上取出了很多彈片，他不大會說話，但他很激他，要不是時間太巧，他剛好年，引發了結合熱，他一定不會傷害那個無辜的人。

那是他第一次殺人，他還記得自己控制對方的意識云，讓那人拼命往巖石上撞，撞得模糊……

沐無法控制地抖起來，閉上眼睛，連睫都輕不已，那是這輩子唯一一個曾經臨時標記過他的男人，他還記得那人的溫，強健的實的，溫的手掌……

不，一切都過去了，他殺了他。

沐將彈片丟進磁懸浮碗，推到柜子角落的位置，用一個電子相框擋起來。他一直保存著它，目的就是告誡自己不要濫殺無辜，有節制地使用自己的力量。

還有……一點別的紀念……吧……

他不愿多想，拎起模型盒子，往客廳走去。

116大腹黑和小苦

客廳里,壯壯已經照顧完了植們,正跪坐在地墊上玩“做飯”的游戲，這大概是最接近“孩子”的一項好了,小胖手握著迷你鍋鏟在迷你小鍋里炒著莫須有的“菜”,見沐出來沖他招手：“院長,你要次飯嗎？我在開大飯店哦。”

沐自打有了兒，耐被磨得十足好，走過去跪坐在旁邊,配合地道：“給我來一份鹵飯吧。”

壯壯高興地折騰了半天，拿迷你小盤子給他盛了“飯菜”放在面前：“來啦！”

沐假裝吃掉了飯菜，贊許道：“做的不錯。”拿起假聯邦幣放在托盤里，“這是給你的小費。”

“謝謝院長,我會繼續努力噠！”壯壯像模像樣地鞠了個躬。忽然看見他擺在手邊的模型,馬上忘記了做飯的事，一疊聲地問：“你問總統了嗎？我可以玩這個玩了嗎？”

“問過了，你可以玩。”沐小心地將玩盒子拆開，將里面的戰艦、戰機、武和兵人一一掏出來，道，“壯壯，這套玩非常珍貴，全聯邦也只有二十幾套，所以你要小心點玩，不可以像對待其他玩那麼暴力，好嗎？”

“哦哦，知道噠。”壯壯捧著小胖手星星眼，“我會惜玩的。”

沐微笑，道：“玩吧。”

壯壯對金轍送的這套模型簡直不釋手，不知疲倦地玩了兩個小時，直到沐第三次催睡覺，板著面孔表示要沒收了，才意猶未盡地丟開了手。

沐抱著兒去洗澡，給清潔小牙，換上漂亮的淺藍睡，塞在被子里。壯壯本來還要他陪著講故事，沐因為有個報告要寫，便將喪尸王和綠巨人一左一右放在枕邊，道：“爸爸今天有事要忙，還要加班，壯壯乖，可以自己睡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