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閑做了幾組對照，幾乎每次得到的結果都一樣。足夠的養料，較高濃度的迷幻分，外加一點點穿梭劑的分為引子。只要符合條件，明滅草就必定會長出來。

這東西就像被編了某種簡單的程序，給多吃多，吃多長多，效果立竿見影。

另一邊唐亦步已經打開小籠，了只試藥鼠出來：“如果你不打算切掉自己的手掌喂它，我建議換點別的。”

“等等。”阮閑一只手制止了唐亦步，不顧沖鼻子的腐臭，從一邊的垃圾桶中翻出幾只鼠尸和畸形鼠。他將那堆尸練地剖開，扔給明滅草。

得到足夠的尸，明滅草只用半分鐘便長半人多高。植株頂端冒出紅的小花，花朵散發出一難聞的腥味。

在那之后，喂食尸塊或鮮只會讓花的變深，它沒有半點結果的跡象。為了人工授，唐亦步撥弄了半天花蕊，最后沖它打了個噴嚏，它才繼續用系啃噬尸塊，慢悠悠地結出果實。

醋栗似的小串果實，看上去和他們在醫院所見的并無區別。

“不對。”阮閑說道。

“嗯？”唐亦步鼻子，聲音有點悶。

“和醫院廢墟的那些味道不一樣。”阮閑揪下一枚熒綠的果實，“這一株的果實氣味淡了很多。”

唐亦步直接把阮閑指尖的那顆叼進里，嚼了嚼。“迷幻分比螢火蟲濃十點五倍。”

“至現在我們知道升上樓的那些人去哪了——這東西還好種植的，喂夠就可以。上樓的那五十九人很可能已經了養料。”

阮閑給自己換了雙手套，白大褂沒有沾上一點尸水或跡。

“不過極樂號保守估計有八百人左右。單靠這種方法生產螢火蟲，除非源源不斷地供應尸，不然產量絕對跟不上。”

“來源肯定不止那些人。俘虜、意外死亡的人、人以外的其他，理論上都能用來培植明滅草。外派的人沒回來啊，俘虜被決啊……借口很好找。”唐亦步掰著手指。“他們還會去尋找野生植株，我想和你提到的濃度問題有關。”

不，不止這些。條件還有欠缺。

阮閑盯那株翠綠的植株，現在它好歹會有氣無力地閃爍一下了。

第一次與極樂號的人相遇時，蔣琳試圖救援的傷者只是安靜地死去，沒有攻擊任何人。可在第二次相遇，蔣琳那兩個隊友因為明滅草的果實狂大發，生生將他們追趕到湮滅點。

其中必然有某些區別，比如……

“郝醫生？郝醫生你怎麼啦？”焦急的聲在外間響起。

是段離離的聲音。

“他沒事，呼吸正常，可能是太累了。”一個年輕的男聲回應了。

唐亦步電似的跳起來。那仿生人將培養皿甩進桶里，隨即攬著阮閑沖進柜。那株明滅草被他直接撕碎，塞進口袋。整個過程行云流水，顯然早有準備。

直到視野黑下來，阮閑才意識到自己位置的移。

“是啊，這就是我對你說的。”段離離聽起來有點憂郁，“倒是省了麻煩。馮江，跟我來，我來幫你治療。”

化驗室的門應聲而開。

“奇怪。”高跟鞋的聲音停在柜不遠，段離離嘟囔道。“阮先生和唐先生應該在這里啊？”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實在是不舒服，更新得短了點，明天多更哇_(:з」∠)_

謝大家的支持！

——

小修了一點點。

第43章 禍害千年

在柜里的覺不怎麼好。

柜嵌在墻, 深度極為有限。阮閑稍稍側過肩膀, 難地扭起大。幸運的是，那位郝醫生明顯不是個整潔角, 放在這邊的服也不算多。被糟糟地堆疊在柜底部, 使得他的輕微挪不至于發出聲音。

唐亦步整個在他上, 做出個面對面擁抱的姿勢。

對方稍高的溫讓阮閑下意識屏住呼吸，另一個生命的呼吸和心跳正著他的, 和從背后被抱住完全不同。那仿生人的右臂微微活, 就像破解丁校護甲那會兒一樣。可惜阮閑下擱在唐亦步肩膀上, 看不見對方的表或作, 面前只有黑暗發霉的柜壁。

“可能是我們看錯了。”那個年輕的聲音說道。憾的是，他的行為和言論不怎麼一致。阮閑能聽到外面響起翻箱倒柜的聲音。

“我們一起在監控室確認過，他們的確在半個多小時前來了這里，沒再離開。”段離離聽上去有點失落。

“我知道, 但我們走過來也花了幾分鐘, 說不定他們正巧走了。你看, 郝醫生這不剛剛睡著。”

“算了, 也來得及。”段離離嘆了口氣，“一會兒我再去瞧瞧。”

唐亦步的作停了。那只手從阮閑后回，撥開阮閑的白外套, 指尖在他的口。

【我袋里有阿托品和其他藥, 拿幾支放到你口袋里做做樣子, 以防萬一。】

指尖蝴蝶般掠過鎖骨，所到之一陣輕。

【修改。錄像。】阮閑直接用耳釘扔回簡單的詞句。

【準備好了, 暫時還不打算上傳。我親眼所見，士兵有即時確認路線的權限。段小姐的權限未必比一個士兵差，不一定有專門去監控室的必要。】唐亦步的指尖從左到右，又從右到左，阮閑抖著吸了口氣。

段離離極有可能在說謊。

如果自己看過監控，過于明顯的改變很可能引起的警覺。但如果他們是來借查看傷口的名義盜藥的，躲起來自然有可原。阮閑沒有再發問，他僵住，聽翻聲從遠到近。

唐亦步的一條進他雙的空隙，兩個人麻花似的扭在柜里。可唐亦步的心跳平穩非常，自己的卻快了些許。

那特殊的憤怒和恐懼來得更為明顯，阮閑狠狠咬了口下，努力讓自己從他人的溫中回神。

終于，男人的腳步聲停在柜口。柜門被狠狠地向外拽，然而被唐亦步門軸，卡得死死的。

“這柜打不開。”年輕的男聲聽起來有點狼狽。

“可能被鎖啦。”段離離溫聲回答，“里面沒有把手，就算有人，也不可能把門固定這樣——你那兩下力氣絕對夠了。”

“也可能是從里面卡住了。”被稱為馮江的男人有點挫敗，“離離，你退后，我把它踹開。”

“別別，壞了怎麼辦？這樣說不定會吵醒郝醫生，或者吸引到其他人。就這樣吧。”段離離慌忙勸到，“過來，我給你看證據。”

“那兩個人不在沒關系麼？”

“只能說是緣分太差。”段離離幽幽嘆了口氣，“那兩位是聰明人，我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唉，就這樣吧。”

可惜這櫥不風，無法窺視。阮閑閉上眼，將注意力全都押在聽覺上。

“你沒吃螢火蟲吧？把它給我。”段離離繼續道。

一陣料的嘶嘶聲，隨后是試藥鼠的吱吱的尖，它像是被什麼人掐住了。

“老鼠的話用不著三顆，一顆足夠。馮江，你好這只老鼠。”

“弄下去了！它……它乖了點。”

“螢火蟲里殘留的穿梭分不一定夠，迷幻分夠就可以了。看到了嗎？這是明滅草的新鮮果實，我們的人剛從外面帶回來的。弄開它的，讓我把果進去。”

男人突然小小地慘一聲：“它咬我！天啊，我……我抓不住它了！老天，它剛才是穿過我的手了嗎？它的鼻子怎麼變綠了？”

一陣混的吱吱慘聲響起，其他試藥鼠似乎到了某種攻擊。

“明滅草……非常聰明。”段離離的聲音里多了點詭異的陶醉，“迷幻分被緩慢代謝，而穿梭分會隨生穿過固而消耗，兩者達到固定比值的時候——就像你看到的，它會發芽。”

“我們也會這樣嗎？”沉默片刻后，馮江的聲音里多了點恐懼，“瘋狂攻擊同類，然后變明滅草的，明滅草的……”

“這就是我要告訴你的事。”段離離的聲音又了下去。“離開這里吧，馮江，把真相告訴你信得過的人。被騙的人一個是一個。”

“如果你把這個拿出去，告訴大家——”

“沒用的。”段離離的聲音有點恍惚，“這里有整潔的環境，充足的食。他們所要做的不過是工作，哪有戒掉螢火蟲來的痛苦？長短未知的安逸環境，巨大痛苦后的破敗人生，你會選哪個？”

“……”

一陣酸腐蝕的滋滋聲，阮閑聞到了植和被溶解的味道。

“去走石號吧。走石號的副船長和你一樣，你們都曾是反抗軍，他說不定會對你更好些。比起那些不氣候的船，走石號更適合你。”段離離聽起來有種心灰意冷的平靜。

“可大家看起來都很正常。”馮江的語調愈發苦，“如果這樣的事會發生，多會有人想要離開吧？”

“樊白雁不會讓這樣的事發生，除非有人直接食用含有高濃度穿梭劑的果實。可在這里培植的明滅草果實質量很差，一般人也不到。”

“……我知道了。”

長時間地繃讓阮閑的背有點痛，他嘗試著放子，可惜腳跟被散在地上的服別了下。眼看就要向后翻倒，一條胳膊搭上了他的后腰，將他回口。

唐亦步無聲地笑了，他能到對方腔的震。那仿生人將鼻子埋進他的脖頸，溫熱的呼吸直接噴上皮。

【別。】這次灼熱的指尖在他的耳后游走。

馮江先一步離開了房間，段離離的高跟鞋稍后才跟出去。不知道有意還是無意，在柜前多停了幾秒。

兩人沒有弄醒外面沉睡的郝醫生，徑直離開了房間。確定他們的腳步消失在走廊盡頭后，阮閑先一步沖出柜子。

相對新鮮的空氣涌他的肺部，柜里帶出的熱度下降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