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阮閑板起臉，直接翻上大船。半分鐘后，他單手拎著睡的鐵珠子，將它擱到唐亦步面前，語氣生。“弄醒它，然后你就可以走了。”

不舍的鐵珠子差點把唐亦步的袖子給撕掉一塊。

“得了。”確定唐亦步的大船消失在視野之中，阮閑輕輕敲了敲繼續沖湮滅點狂吠的鐵珠子。“我們都得學會適應。”

“嘎？”

極樂號聚居地。

樊白雁心不錯，他喝完飯后的茶，晃晃悠悠回到自己的房間。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房的空氣似乎比平日低上一些。

老人皺起眉頭，確認了一番床頭的玉雕，以及唱片的位置，一切和自己離開時并沒有差別。可能只是自己想多了，樊白雁坐上床沿——除非有人能記住房間所有的細節，不然無法做到這樣天無。

他打了個哈欠，瞧了眼時間。裝飾掛鐘的表盤上，電子秒針無聲地著，他的敵人正一分一秒地走向死亡。這樣的想象讓他通舒暢，整個人都輕快了不。

下午茶是布丁和甘蔗牛。看上兩部電影，假窗戶外的景便會變夜晚。只要不離開這里，這和自己理想中的退休生活沒什麼兩樣。

老天爺到底是站在自己這邊的。

它給了廢墟海明滅草這樣的好東西，給了自己段離離這樣好用又容易控制的副手，又給了他們可以說是取之不盡的資源。誠然，廢墟海里的資總會有被撈的那一天，但在那之前，說不準自己已經安晚年，舒適地過完了這一生。死后哪管他巨浪滔天呢？

現在是老天要弄走他最頭疼的敵人。過去幾年，極樂號的敵對船長不，但那大多是些徒有狠勁兒，沒啥頭腦的莽夫，沒有一個像余樂那樣讓他頭痛。

好在這苦日子終于到了頭，等這周結束，余樂這個人準會從世界上消失。

“去盯著點那個唐亦步，看他醒了沒。這兩天看他。”布置完命令，樊白雁舒適地嘬了口煙，噴出一口煙霧，打開了挑選電影的屏。

事實證明，老天爺比他想象的還要站在他這邊。

第二天晚餐后，眼看離消毒不到二十四小時。又一個喜報傳來——

“樊老。”一名巡邏兵恭恭敬敬地傳著話，“那個阮立杰回來啦，現在已經進了通訊范圍，說是把涂銳帶來了。”

“哦？”樊白雁神一震，“幫我接通。”

“樊老。”那個姓阮的小伙子離他們不遠，接通后的即時畫面很是清晰。那個漂亮的年輕人一狼狽，但滿臉是笑。他飼養的機械生命正乖乖趴在畫面角落，看樣子他甚至有余力把它也帶了回來。“我把涂銳弄出來了，您瞧。”

涂銳被牢牢地綁在一把椅子上，鼻青臉腫，微微搐。他的頭被迫抬著，五非常清晰，寫滿憤恨。

“叛徒。”走石號副船長咬牙切齒地罵道，“你他媽不得好死，余樂不會放過你們。”

“樊老瞧著呢，閉。”那年輕人冷冰冰地應道，隨手拿起小刀，著涂銳的脖頸劃開一道，黑紅的瞬間從傷口涌出。

涂銳艱難地息了好一會兒。

“很好，很好。”樊白雁拍拍手，“小阮啊，坐標發過來，我這就派人去接你們。”

“好的樊老。”

屏熄滅，樊白雁捋捋胡子：“坐標拿到了？”

“報告，拿到了。”

“不錯。”樊白雁和藹地笑笑，“擊沉他們。”

作者有話要說：

這一卷不剩幾章啦XDDD

——

終于有人心了！賭糖的朋友們還好嗎（……

他倆離還是有一段路要走的√

以及卡兒·楊以及的歌都是我編的（……）查不到的啦(*/ω＼*)

第49章 混前奏

時間回到兩天前。

大集會后, 走石號聚居地的氣氛陡然沉重。平素熱衷于播放音樂的那幾個年輕人安靜地蹲在墻角, 默默著自制卷煙。煙霧嗆人，聞起來像是某種干枯的藤蔓植。來往的墟盜們帶著憂郁的神, 但也有不人臉上滿是輕松。

比如雷哥。

“涂銳比余樂有人味兒多了。”阮閑離開集會場, 走向食堂的功夫。雷哥狗皮膏藥似的黏上來。“別擔心, 走石號不了。”

阮閑懶得搭理他，假裝自己什麼都沒聽見, 只是向前走。

“聽說你弄了艘船？”雷哥完全不在意阮閑的冰冷態度, 他親熱地湊過來, 臉皮厚得嘆為觀止。但初見面時阮閑那幾槍還是有效的, 雷哥只敢走在他邊，沒再敢明目張膽地手腳。

路過的墟盜們看到這景象，不出了然的厭惡神。

阮閑依然沒有答話的意思。

“船好的。”雷哥還在喋喋不休，“你可以把它賣給上頭, 能得一大筆貢獻點, 夠你安安心心過上個一年半載。余樂不說別的, 開船的本事一流。換了船長后可能會有段時間的期, 但涂銳肯定能……”

“聽你的說法，余樂死定了。”端好燉，眼看甩不掉這只煩人的蒼蠅, 阮閑終于接過話題。

“可不是嘛！”見目標終于回了話, 雷哥臉上立刻掛上大大的微笑, “這幾年哈，和樊白雁作對的船長就沒個能活下來的。人家吃, 咱這就喝點湯，按時資源，和樊白雁搞好關系，沒這麼多屁事——半年死個船長嘛，名單上那麼多，死道友不死貧道咯。說到資源，小阮啊……”

“看他們的反應，余樂不該在名單上。”阮閑打斷了對方的話。

雷哥怔了怔：“啊，哎，是的。走石號才起來一年出頭，名單上都是些資格老的船長，每次能選的就十個，按理說排不到余樂。不說這個啦，小阮啊。你看，報哥給你說了這麼多，你手頭也寬裕，借哥點貢獻點行不行啊？”

說這話的時候，對方的口臭直接噴到了阮閑臉上，他抑了半天才下去一個干嘔。

“剛哥告訴我要省著用。”阮閑將吃干凈的碗捧在手里。

“嗨，你這麼說就沒啥意思了，大家都過的刀口的日子，攢著有啥意思。這不，前兩天我一不小心多花了點，就借個七千，哥還你一萬。你那船估計能換個三五萬呢，不差這點。”

“哦。”阮閑抬起頭，“我記得消毒的上船費是一萬來著。”

“這……這不是手頭嘛，哥不煩你了，就當個朋友——”

阮閑站起，將碗丟進臟碗箱，然后直直向兌換貢獻點的房屋走去。雷哥眉開眼笑，喜滋滋地在他后跟著。

“我帶回來的船，上的話能換多？”他在酷似售票廳窗口的設施前站定，隔著玻璃問向里面的人。一個中年人愁眉苦臉地坐在玻璃后，聽到這話，終于抬起眼。

“我看看。”沒啟屏，用的還是老式的平板電腦。“結構良好，不算舊，穿梭劑也剩下不。可以換四萬二。”

“我帶回來的其他資呢？”

“罐頭、食鹽、蘑菇這些我們都收，能折個六百五十吧。”中年人心神不定地嘟噥。

雷哥臉上的笑容愈發燦爛。

“一個鐵珠子多點？我想把上回任務帶的那個換到手。”

“五百。”人沙啞著嗓子，抬頭看了阮閑一眼。的目在玻璃另一側的年輕人臉上溜了一圈，態度緩和了不。“當寵還是警報？聽我一句話，船長那事兒……唉，誰知道將來會咋樣呢，資這東西，該扣手里還是得扣手里。”

“怎麼說話呢？”雷哥提高嗓門，“人小兄弟有本事，想換點貢獻點爽爽，這你也管得著？”

“麻煩您登記一下，先把資換掉，鐵珠子我待會兒領走。”阮閑繼續無視雷哥，“船我能預提嗎？”

人的作頓了頓：“預提？”

“我只要兩萬一。”阮閑微笑道，“但這船我還得用一次。”

雷哥一臉茫然，負責兌換的人則眨眨眼，聲音有點小：“抱歉，這種大額兌換，上面不讓預提……”

“如果可以，換來的兩萬一我想繼續兌換。”阮閑自顧自地繼續。“我用這兩萬一換一個見涂銳的機會，不是真人也行。”

“你開玩笑呢吧，這他媽不是白送一艘船給上面？至留個上船費……哎哎我說你，借我的份兒呢？”雷哥回過神來，瞬間急了眼。

“我什麼時候說過借你嗎？”阮閑擺擺手，“大姐，這生意你們做不做？”

“……我得去跟上面商量商量。小伙子，你在這里等我幾分鐘。”

人的影剛消失在門邊，阮閑就掏出了槍。雷哥臉漲得發紫，最后沒吭哧出什麼東西，只得丟下幾句臟話，氣哼哼地離開了兌換。

“副船長說行，兩萬一見個面不虧。但他不會本人出現，只會投影流……小伙子，你看不？”

“沒問題。”

兩天后的現在，阮閑結束了和樊白雁的通訊。

“剛才那一手沒得挑。”涂銳從凳子上站起，抹了把脖子上的，沖虛空撇撇。“你的力道也不錯嘛，剛子。”

“還是小阮裝得像，我劃的時候手都抖了，得虧他同步用作擋過去。這反應速度，我服氣。”雖然只能看到涂銳的影，剛子甕聲甕氣的聲音從虛像傳來。

“嗯，接下來我和阮先生要聊點事，你先回避一下。”涂銳沖虛空比了個手勢，將剛子支開。

阮閑離開船只的駕駛座，把被強力膠黏在角落的鐵珠子撕下。涂銳的影瞬間閃爍起來，原地飄起，隨滿地爬的鐵珠子一起晃。

一個虛像。

“以你的能力，足夠在任何一條船上混得很好。”涂銳的虛像轉過，脖子上已經包好了繃帶。“現在件工程師還能找到，能改造件的非常稀缺。是加大影像通訊范圍這麼個改造，極樂號的人也未必能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