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我們的目的，會有人幫我解釋。”

“兩個。”余樂的臉仍然繃著。他斜了眼故意遠離尸的阮閑，大大咧咧在蜂窩化的尸旁邊坐下。“我們不像秩序監察，能掃描廢墟海追蹤特定人員。你們不知道我會進倉庫，唐亦步也不可能將炸.彈快速布置在合適的位置。”

阮閑扯扯角。

雖說他完全可以用S型初始機的能力探知一切，表面功夫還是要做足。余樂明得很，他們不會蠢到一開始就暴自己的全部能力。

“所以涂銳才會呼你，沒有主腦強大的掃描系統，簡單的通話定位還是做得到的。至于唐亦步……考慮到我們之后不會再次接，你不需要知道我們這邊的設備狀況。”

“設備？”余樂嗯了聲，不置可否。

“你沒有道謝的必要，我理解。”阮閑把還在沖余樂大的鐵珠子抱在懷里，輕拍殼子安。“我也沒有代家底的義務。”

余樂勉強笑了笑，他出手，著尸旁的泥土，整個人陷沉默。阮閑沒有搭話套近乎的打算，他舒適地著難得的安寧。

就在空氣因為無盡的沉默開始變粘稠時，不遠又一陣響。余樂機警地站起，阮閑只是嘆了口氣——那個會把一切都攪的仿生人到了。

“墊子有點氣。”唐亦步整個人被煙熏得臟兮兮的，雙手滿是跡。他進殘骸，毫不避嫌地在阮閑邊坐下。阮閑的白外套瞬間被蹭臟了一大片。

余樂眼中的警惕加重了幾分。

“手傷了？”阮閑瞄了眼唐亦步被染暗紅的雙手。

“如果我說是，你會親我一下嗎？”

余樂眼中的警惕有點變味。

“……不會。”阮閑干地回應道。

“好的，這不是我的。只是搬尸的時候弄的。”唐亦步掃了眼幾步外的余樂，有點失落地承認。“但我的確被炸的穿梭劑弄出不腐蝕傷……嗯，緒不太好。你真的不要再考慮考慮？”

“夠了。”余樂果斷打斷對話，“我在等你們的解釋，阮立杰。老子不想被晾在這，如果秩序監察發現我沒有死……”

“我不會把尸放錯位置。況且對他們來說，你只是一只個頭大點的臭蟲，他們不會對被穿梭劑毀掉的尸渣太上心。”唐亦步公正地回應。

“那我需要知道走石號的狀況。”余樂瞇起眼，“這件事有涂銳的一份，是嗎？”

“當然。”唐亦步從背包里掏出一個罐頭，小心地打開，隨后鄭重地放在阮閑的大上。“這是糖水桃子，阮先生。你可以吃完了再吻……”

“夠了！”余樂忍無可忍，“媽的，你們要親熱趕的，老子要談正事！”

阮閑把罐頭蓋喂給鐵珠子，見那小東西開心地嚼起金屬皮，他毫不客氣地吃起糖水桃子，朝唐亦步點點頭。

“好，我這就告訴你走石號的狀況。”

時間稍稍調回一點。

三十分鐘前，極樂號主艦。

收到投票的赤紅屏在馮江面前消失。他的心臟砰砰跳，指尖還停留在余樂名字的位置。被掛在走石號后方的極樂號一路上更不安穩，馮江撞傷了一條胳膊。他把自己卡在某個櫥窗前的架子里，這才避免了傷勢惡化。

他原本打算依照指令，將那致命的票投給周大暉。可段離離的聲音在他耳邊縈繞不去，他就是按不下屏前的那只手。

段離離太過友好，他不是沒有懷疑過。可如今已經用命證明了自己——顛簸之中，那可憐姑娘的尸落到一樓。那雙失去生機的漂亮眼睛大睜著，臉上滿是懼。的口破開了個不小的，不知道是哪里的暴徒做出的事。

他不該懷疑的，誰能讓秩序監察在這等恐懼中死去呢？

段離離只是個不幸的孩子，而他沒來得及把帶離這艘要命的船，哪怕救了自己的命。馮江心里一陣發酸，他剛加反抗軍不久，就遭遇了反抗軍史上最大的潰敗，自己似乎注定無法保護任何人。

排隊時站在他前面的男人正滿臟話，往余樂的名字上一通猛。馮江痛苦地閉上眼，垂下手，趁船變得平穩，他向段離離尸的方向爬去。

“對不起。”他對說，抖著出手，將那雙沒有瞑目的眼睛合上。

“你認識我姐姐？”一個聲音突然從他后響起。

馮江猛地回過頭。

一個瘦削清秀的年輕人正站在他幾步之外，他的臉上滿是倦意和悲傷。赤紅的屏仍在他邊浮，這個人還沒有投票。

“段離離是你的姐姐？”馮江的聲音發干。

“是的，我找了很久，昨天才到廢墟海。”年輕人聽起來無助又無措，眼眶通紅，眼看就要掉下眼淚。“他們告訴我姐姐在這里，我以為……會安全……”

他清清嗓子，下了聲音里的哭腔。

“我段風。”那青年的眉眼和段離離有五六分相似，“末日前是藥劑師，本來想著等我來了，能用這手藝讓姐姐過得更好……”

他終于還是落下淚來。

“馮江，剛從反抗軍回來。”馮江出沒傷的那只手，和青年握了握手。“你姐姐是個很善良的姑娘，救了我一命。”

聽到“反抗軍”，臉上還帶著淚水的段風出了些許訝異。

“我本該救，我可以勸和我一起離開的。”馮江的聲音嘶啞起來，“這事有我的責任。”

段風沉默了幾分鐘，最終還是開了口：“現在我們怎麼辦？投票給周大暉之后，我們都得上走石號，是嗎？”

他抹了把臉上的眼淚：“可是……走石號是姐姐的敵人吧。”

“……算是。”

段風在余樂的名字上飛快一，麻木地看著屏在眼前消失。

“不管余樂死不死，我不會去走石號。”他的聲音輕但堅定，“這里是姐姐想要保護的地方，我會……想辦法重建它。”

馮江攥拳頭，緩緩了口氣。

“我和你一起，你愿意嗎？”他說，“你姐姐的人，我絕對要還。走石號那邊本不通人，這些人會經歷非常痛苦的癮治療。但要是我們及時上一腳，讓這個過程更加緩和些，我想我們會得到更多的支持……忠于走石號的人也沒有那麼多。”

說著他瞄向雷哥的方向。

“真的？”段風吃了一驚，他鼻子，鼻尖還微微發紅。“當然愿意！謝謝，謝謝你……姐姐一定會很開心的。”

“就像你擅長管理藥，我擅長管理人。”馮江勉強笑了笑，“船長會有票死的風險，到時候我可以當你的掛名船長。”

“我喜歡副船長這個位置。”段風撓撓鼻子，“和姐姐一樣。”

他走上前，給了馮江一個大大的擁抱。馮江拍了拍青年的后背，然而在他看不見的角度，他未來的副船長瞬間收起所有緒，面無表。

五分鐘前，走石號主艦。

收到唐亦步行功的訊息，涂銳整個人癱在了椅子上。他將臉埋進雙手，發出幾聲不知道是哭還是笑的聲音。心的大起大落讓他全冒汗，還在抖。

“我們履行了承諾。”站在他面前的唐亦步皺皺鼻子，似乎不太喜歡自己說出去的話。“涂先生，在我也離開這里前，是時候告訴我們約定好的報了。如果你對我們撒謊……”

“不會的，我會給你們一個人質。”涂銳虛弱地擺擺手。

“人質？”

“往東南方向走，越過死墻，是1315號培養皿。我們習慣它地下聯合城，它是主腦手下人數最多的穩定培養皿之一。”涂銳擰開一瓶水，咕嘟咕嘟灌了半瓶，這才徹底冷靜下來。“這里四周都是荒野，余樂不可能在外面長久生存，而回來的話很可能會被再次發現。地下聯合城有可以全整容的反掃描機械，他可以選擇過段時間回來，也可以在那邊定居。”

說罷，涂銳看了眼滿煙灰的唐亦步。后者簡單地嗯了聲，示意自己還有耐心。

“明天會舉行余樂的船葬，我會想辦法給你們送去通工。20個月前，反抗軍的總指揮部就在地下聯合城附近，這是你們要的報。”

“按你的說法，這是個占地極大的培養皿。我聽說過，大型培養皿有著能趕上一個小型省的面積。”唐亦步抱起雙臂，“這個范圍還是有點大，而且也算不上獨家消息。”

“我和余樂聊過這個。等你們把他送到聯合城，他能帶你們去。”涂銳眼鏡，聲音平穩。“抱歉，我得考慮你們半路拋下他的可能。是的，我清楚這種做法可能引起兩位的不快……我會盡量提供你們想要的資，作為補償。”

極樂號主艦響起一串警報聲，涂銳皺皺眉：“剩下的明天面談，我得理下突發狀況。”

……

“我走的時候，走石號那邊的況是這樣的。”

肚子咕嚕嚕直的唐亦步搶走罐頭里最后兩塊桃子，連罐頭湯一起喝了個一干二凈。阮閑撇撇，默許了對方的行為。

“地下聯合城。”余樂瞥了眼唐亦步背后的大包，習慣地下。

“我沒什麼意見。”唐亦步含糊不清地說道，把罐頭丟給在腳邊轉圈的鐵珠子。“阮先生呢？”

“去地下聯合城要多久？”阮閑手指快速敲著大。

“步行半個月，但我的副船長不會讓咱們步行的。我估著一周左右吧。”余樂朝唐亦步揚揚下，“小子，你撈了不吃食過來吧？我了，給我分點兒。”

唐亦步板起臉，假裝沒聽見。

“不至于吧我說。”

“給他點，唐亦步。”阮閑額角，“明天涂銳會送補給過來。”

“咱倆的胃口比一般人大，我還有傷，必須考慮資源分配。”唐亦步非常嚴肅地護住后的背包，“況且一個年人可以上……”